“等我?”南盡歡側目,笑容滿麵的看著白楚憐。
白楚憐也是一副和善笑容,眼神裏透著殷切關懷,好似她和南盡歡還是以前那般要好。
“自我嫁進景王府後,就再沒同盡歡你見過,至於和殿下的事,你也原諒了我,我想,我們還是好姐妹,知道你今日進宮定會來見太後娘娘,所以我就早早地在寧壽宮裏等著你,順便也陪太後娘娘說話。”白楚憐帶著幾分愧疚的口吻,但話語裏還是故意提到她嫁給了北奕辰的事,故意膈應南盡歡。
南盡歡以前有多喜歡北奕辰,她很清楚。
不然,北奕辰怎麼可能就會從一個毫無地位和權勢的閑散王爺成為最受太後和皇上倚重的景王?又如何會成為今日的皇太弟殿下。這都是南盡歡用南家的錢財和太後的寵愛支持他,為他爭取,在太後和皇上沒人可用的時候,她就在太後跟前央求太後用北奕辰。
四年前的時候,工部有了個空缺,北奕辰在南盡歡麵前提了一嘴,南盡歡就進宮裏求太後,可那時候太後已經有了屬意的人選,南盡歡為了給北奕辰求到這個空缺,跪在寧壽宮外淋了一天的雨,最後太後心疼南盡歡,才將工部的空缺給了景王。為此,南盡歡病了有小半個月,這半個月裏,也都是白楚憐在照顧南盡歡,使得白楚憐和南盡歡的姐妹感情更好。
雖然後來在她和北奕辰的事情曝光之後,南盡歡什麼都沒有計較,隻是退了婚,表現得絲毫不在乎北奕辰。可她覺得,景王那麼優秀的人,南盡歡愛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了?而且現在景王是皇太弟了,南盡歡應該很後悔當初衝動的解除了婚約。
隻是,她看南盡歡的神色裏卻沒有半點嫉妒和悔恨,南盡歡隻是盈盈笑道,“也是,我實在是太忙,到處做生意,實在將我累死,而我又不願登景王府的門。雖說我以前與白側妃是甚好的姐妹,但白側妃這般聰明的人,也該明白才是。發生了那些事,我們怎可能像以前一樣好?”
白楚憐委屈愧疚的看著南盡歡,南盡歡還是一臉的笑,但那笑,甚冷漠。
“盡歡,你還是怪我?可感情的事,沒法控製,我與殿下隻是情難自抑。可我真的是將你當做好姐妹,與殿下發生那些之後,我心裏一直自責內疚,覺得對不起你。殿下原本是要迎娶我為正妃的,可我想將正妃的惡位置留給你……”
南盡歡冷笑兩聲,打斷白楚憐的表演,“口口聲聲說是最好的姐妹,卻背後給了我一刀,我還能跟這樣的人當姐妹?你是當我是貓啊,有九條命?白側妃,你就好好的當你的側妃,我們以後互不幹涉,不行嗎?非得要當我姐妹?再尋思著什麼時候給我致命一擊?”
南盡歡的話已經說得這般狠毒絕情,白楚憐怔了怔,嚶嚶了兩聲,擦了眼淚,心道南盡歡還真是個沉不住氣的人,不過幾句話,就火氣大爆。好在,南盡歡是真的很憎恨他們,已經沒了要嫁給北奕辰的心思。
白楚憐這一番試探過後,總算是定了心。
太後這時候勸了一句,“好了,你們倆也別再為了過去的事爭執,人要活在當下,放眼未來。盡歡這孩子以後會有好的造化和歸宿。”
“是。”南盡歡應了一聲。
她的造化好著呢!北寒川可比北奕辰好得多。
想到北寒川,她不由嘴角微微上揚,心情都好了許多。
“娘娘,皇太弟殿下來接白側妃了。”秋嬤嬤過來朝太後稟報了一聲。
“那請皇太弟進來吧,你們這夫妻倆感情還是真好,分開一會兒都不成。”太後含笑著看向白楚憐道。
白楚憐回以含羞的笑容。
一會兒就見北奕辰被太監領著進了寧壽宮裏,他朝太後恭敬的行禮請安,“兒臣見過母後。”
“不必多禮,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哀家也不留你們夫妻,你們先過去,哀家跟盡歡說幾句話再去。”太後朝他道。
北奕辰應下,就往白楚憐那兒去,握住她的手,眼神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白楚憐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貼著北奕辰。
“兒臣告退。”
“兒媳告退。”
兩人攜手恩愛的剛要走出內殿,太後就又突然提醒了北奕辰一句,“對了,那盧三小姐也在宴會,皇太弟莫冷了她,惹得她不高興。”
“是。”北奕辰恭敬應下。
白楚憐卻是一下子身子僵了一下,臉色也頓時一沉。
出了寧壽宮後,白楚憐故作溫柔體恤的問,“殿下怎麼過來接憐兒了?”
她來寧壽宮之前,北奕辰就跟她說了,宮裏有諸多事情要忙,等會兒她自己過去宴會宮殿那邊。
北奕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抬頭看著遠處黑沉了下去的夜色,“手裏的事情忙完了,正好又路過寧壽宮,就過來接你,以前太後一直不太喜歡你,本王擔心太後會為難你。”
白楚憐心裏一冷,更多的是難過。
為什麼一開始沒想到太後會為難她?
還不是因為南盡歡去了寧壽宮,他才跟去的。
她剛才也注意到了,北奕辰進了寧壽宮後,他第一眼看向的便是南盡歡,而非她,對她也沒有半點擔憂。
明明他以前對南盡歡並不喜歡,甚至有些厭煩,連娶回去再殺了的心思都有。可現在,南盡歡不喜歡他了,他反倒對南盡歡生了興趣,而且還將該由宮中做的皇太弟服飾也特意交給了南家做。
“讓殿下擔心了,太後娘娘並未為難憐兒。”
“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本王放在心上的憐兒,不能被任何人為難和欺負。”北奕辰一臉深情,甜言蜜語,隨口就來。
白楚憐更是擅長此道,感動得不行的靠在北奕辰懷中。
白楚憐麵上柔情無害小白蓮,心裏卻如淬毒的針,發誓定要殺了南盡歡,決不讓南盡歡威脅到她。
夜色沉沉,南盡歡和太後隻是閑話了幾句,隻是故意避開與白楚憐和北奕辰同行。
太後歎了口氣提醒南盡歡,“你剛才那話說得太衝了,哀家以為你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怎麼就跟白楚憐鬧成這樣?她現在是皇太弟的側妃,若是想為難你,也不是辦不到的。”
“她啊,剛才就是在試探我對景王還有沒有心思,我若是與她客客氣氣的,還當姐妹一般,那她豈不是覺得我現在看景王成了皇太弟,想當個皇太弟正妃?”南盡歡解釋,她現在將白楚憐看得可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哀家倒是眼拙了。”太後尋思了一會兒,明白了過來。
這次中秋宴會,是冊封皇太弟後宮中第一次大宴會,也有慶賀景王被冊封皇太弟之意,故而宴會辦得十分熱鬧盛大,但凡上京裏有地位的權貴都被邀請,宴會上的諸多事情也都是北奕辰吩咐人安排,從器皿餐具到食材,以及歌舞儀製,都有具體的要求,比之前的都要嚴格,他在朝堂諸多大事上沒有決策權,便就從一些宮中的小事上動手,他得讓別人都知道他現在是儲君,以後莫說著宮裏,就是整個天下都是他說了算。
南盡歡是商賈之女,並無尊位,以前宮宴,她都是在太後下首的位置坐著,她的周邊都是王爺之類,可今日這中秋宮宴,南盡歡的位置卻是被安排在了末流,她的周邊是……嗯,她也叫不上名號來,想來是些不受寵沒地位的宗親,或者三四品官員的家屬。反正,她往前看去,都看不到太後娘娘。
北奕辰這是故意要疏遠南家。
讓別人知道,以前元烈帝當權的時候,南家受重用,但現在是儲君監國,一朝天子一朝臣。
不過也好,南盡歡還覺得坐在那頂前麵還不自在呢。
她坐下吃了些東西,填飽了肚子後,就悄悄的溜走了。
南繡今日進宮,望著宴會殿內那麼多的人,每個人都有規定的位置,她根本就見不到厲王,連在宮裏偶遇厲王都不曾,頓覺失望,整個人便懨懨的。南盡歡溜走的時候,她也怕在宮裏遇到什麼刁難她的人,也就跟著南盡歡走了。
南盡歡帶著南繡上了宮裏一處等高樓裏,安撫她在這兒坐著,“阿繡,我以前在宮裏的時候,夜裏會爬到這個地方看星星賞月,這裏的視野最好,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禦膳房拿些吃的過來,然後我們就在這兒吃東西看月亮。”
南繡看著天上明亮的星星和圓月,嘴角總算是露出些笑容來,她輕快的點了點頭,“盡歡姐姐快點回來。”
南盡歡離開這兒,就和南枝往禦膳房的方向去,禦膳房的人見著南盡歡過來,也不需南盡歡說什麼,就交給了南盡歡兩碟子點心和一小瓶玫瑰蜂蜜露以及一盒月餅。
“殿下?”在登高樓上,南繡正放空的時候,突然聽見有腳步聲,她還以為是南盡歡回來了,一回頭,卻看見一身玄色蟒袍的北寒川走了上來。
看著那張如玉又威嚴的臉,南繡的心,撲通撲通的像是要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