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榆陽談一筆生意。”南盡歡答道。
“正好,本王也要去榆陽辦公事,就順道護送南姑娘。”北寒川的心情還不錯,沒想到會與南盡歡遇見,還又救了她一次。
“那就多謝殿下了。”
南盡歡在客棧用了晚膳,就去沐浴一番,趕緊歇著了,明天還得趕路,她得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神,雖然夜裏還可能會有危險,但是有北寒川在,她便覺得很安心。
北寒川的房中,他陰沉著臉色,秦將軍在一旁回話,“這些刺客訓練有素,武功高強,而且數量如此之多,要殺南姑娘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趕來殺南富的女兒,太後最寵愛的人,怎可能是一般人?不過,背後這人還真是大膽!”北寒川冷道,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秦將軍猜測道,“會不會是景王?他得不到南家家財,所以想殺了南姑娘,南姑娘一死,南老最疼愛的便是侄女南玉華,難保不會將所有的產業交給南玉華打理,而景王又跟南玉華來往過密。”
“不排除這個可能。這麼一大批的人力調動,你立即傳信回上京,讓人盯著所有權貴府裏的人事調動,有任何風吹草動就立即回稟我。”北寒川冷聲交代。
“是。”
夜裏,客棧很是安靜,沒有刺客來襲,南盡歡睡得特別安穩,一覺到天亮。
北寒川將南盡歡護送到南盡歡與人約定的地方,南盡歡在那兒等了半日,都沒見那老板現身,派人去一查,才知道那富商老板三天前就被人在客棧殺死。
南盡歡去衙門詢問那富商被殺的事情,那位富商在四天前入住蓬萊客棧,吩咐了若無事無需客棧的人去打擾,一日三餐都是他的隨身小廝去客棧大堂取來送進房間裏,今日一天,他的小廝都沒有出現,客棧小二狐疑,才去敲了門,小二見敲門許久裏麵都無人應答,而且房間裏似乎有傳出臭味,小二這才叫了人來撞開了門,才發現屋子裏有一趟水,那富商已經死在床榻上,至於他的隨身小廝,早不見蹤跡,而富商所帶的包袱、銀票,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不翼而飛。
官府暫且先斷定那小廝見財生惡心,謀害了富商。
仵作檢查過屍體後,推測小廝早就殺了富商,用冰塊將富商的屍體冰封住,導致富商的屍體不腐爛發出惡臭,富商至少死了有三日。
一個小廝為財殺人,不但不逃,守著屍體好幾日也沒露出什麼破綻,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北寒川一大清早就出去辦事了,到了天色黑下來才從外麵匆匆回來。
要談生意的富商死了,南盡歡就沒有留在榆陽的必要,明日去柳府拜訪一趟,差不多就該啟程回上京,擔心明日一早北寒川又離開去辦事了,南盡歡便先去跟北寒川道別。
“明日你就回上京?”北寒川疑惑,看向南盡歡。
“本來是來談生意的,但劉老板死了,自然就要回去。”南盡歡答道。
北寒川神色嚴峻,說道,“那位劉老板的死,你怎麼看?”
南盡歡沒反應過來北寒川怎麼突然問起這事,納悶道,“覺得蹊蹺,小廝也太大膽了,殺了人不逃,還留在客棧裏像個沒事人一樣。”
“你來榆陽的路上遇到刺殺,而引你來榆陽的劉老板卻早在幾天前就死了。如果劉老板死了的消息傳出來,你便不會再來榆陽。本王已經派人去查過,劉老板的小廝早在幾天前就死了,跟著劉老板來客棧的小廝已經換了人。”北寒川語氣凝重認真道。
南盡歡陡然一驚,“殿下的意思是,劉老板的死,以及我來榆陽談生意,這就是個圈套,是有人想要我性命?”
北寒川點頭,“本王已經安排人盯著上京裏的權貴,一下子派出這麼多訓練有素的刺客必定會有大動靜。”
“是京中的權貴所為?”南盡歡震驚,這倒是她未曾料到的。
不過,想要她性命的人,也就不過那麼幾人,景王、白楚憐、南玉華,至於其他人,她未曾得罪過,也還不至於下定決心要她的性命。
“本王要在榆陽調查一樁命案,你若無緊要的事趕回上京,不如就暫且留在本王身邊,等本王辦完了案子再與你一同回上京。”北寒川道,雖然南盡歡身邊有暗衛保護,但難保不會再出事,能設下這個圈套,派了好幾批人來伏殺,背後那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南盡歡。
南盡歡點頭,高興答應,“也好,那我就留在殿下身邊。”
能跟北寒川在一起,南盡歡當然高興,但是,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和北寒川之間的關係很親密,翠柳……得想個辦法打發走!
第二日一早,南盡歡扮了一身男裝,南霜已經安排車夫套好了馬車,翠柳走到南盡歡身邊憂心的道,“小姐,您身邊沒有人保護真的行嗎?奴婢還是留下來陪著您吧。”
“我身邊有暗衛保護,而且我是一身男裝,反倒是你們,明目張膽的回上京,肯定路上還會有人伏擊你們,你們要多加注意,定要好好的活著。”南盡歡勸撫翠柳,給了她們一個放心的眼色。
翠柳還是想留下來,南霜說了一句,“你不會武功,留在小姐身邊反而是給小姐添麻煩,我們給小姐引走一批刺客,小姐才會更安全。”
翠柳點了頭,沒再說什麼,趕緊上了馬車。
南盡歡目送她們出了城,才轉身回到客棧裏。
正好北寒川要出門,他向南盡歡詢問,“都安排好了?”
“嗯,她們都已經回上京,我的暗衛大多數跟著馬車,暗中保護我的就隻留了幾人。”南盡歡點頭答道。
北寒川皺眉,“你就留了幾人保護?”
“我覺得有殿下在身邊,那些人不敢動我。他們一路設伏殺,其實我與劉老板見麵談生意也是他們下手的最佳時機,偏偏他們卻撤退了。”南盡歡說的這些並非不是沒有依據,既然對方將她從上京城引出,卻是在快要到榆陽的時候才伏殺她,定是覺得她已經趕路三天甚是疲憊,伏殺成功的幾率更高,而且路上不止一次伏殺,如果她活著進了榆陽城,那麼與劉老板見麵必定還會有一次伏殺。
可惜,卻爆出了劉老板的死訊,那個假扮劉老板的人也逃走了。
“本王要去查案,你若不怕,就跟著本王去看看。”北寒川溫和輕聲道。
南盡歡高興的重重點頭,“好。”
北寒川去查的是鹽商陳餘一家被殺的案子,南家沒有經手鹽行生意,所以與鹽商之間沒有多少來往,這位陳餘老板,南盡歡連聽都沒聽說過。
北寒川先是帶了仵作和南盡歡去了義莊裏查驗陳餘一家人的屍體,南盡歡原本想跟進去看,北寒川卻是將她拉住,讓她在外邊等著,“裏麵一直呈放屍體,滿是腐臭難聞氣味。”
說完,他就用衣袖捂住口鼻進了放屍體的地方,他必須得進去看著,不能隻讓仵作驗,自己卻什麼都不了解。
南盡歡頓了片刻,也直接衝了進去,她抓住北寒川的另一隻手,用他的衣袖捂住自己的口鼻,北寒川身子震住,回頭詫異看著南盡歡,南盡歡衝他露出個精靈古怪的笑。
北寒川手一動,反手將南盡歡摟入懷中,圈住她,用衣袖捂住她的口鼻。
南盡歡悄悄將腦袋垂得低了些,臉上紅了一大片。
“屍體……”驗屍的老仵作正要給北寒川解說屍體的情況,回頭就看到這一幕,厲王和跟隨從摟摟抱抱的,這厲王的嗜好……
可是這兒是亦莊啊,裏麵擺著十幾具屍體呢!
“咳咳!”老仵作很用力的咳嗽提醒。
北寒川卻是完全沒明白老仵作的意思,開口問,“查出什麼異常沒有?”
“的確都是死於烏頭毒,跟官府那邊的驗屍報告一樣,我檢查過他們的指甲,並沒有別的線索,另外屍體在此停留的時間過長,很難找到別的線索。”老仵作答道。
北寒川點了頭,就摟著南盡歡從屋子裏出來,一出來,南盡歡趕緊掙開北寒川,害羞的先一步跑出亦莊。
北寒川還要去陳府裏查看,辭別了仵作,就拉著南盡歡上了馬,兩人一同往陳府去。
“殿下,男女授受不清,我們倆同騎一匹馬不太好,我還未出閣,這會影響我的清譽。”南盡歡故作委屈可憐的說道。
“此處無人識得你我,況且你是男裝打扮。”北寒川淡淡的解釋。
“殿下這是想賴賬!”南盡歡怒道。
北寒川輕笑,嘴角揚起弧度,將坐在前麵的南盡歡摟得更緊了些,“你這是想賴上本王。”
說罷,一揚馬鞭,馬兒奔馳得更快。
到了陳府,裏頭的園子景致錯落有致,閣樓亭榭、小橋流水處處都是極好的景致,既有江南婉約美景,又有富貴堂皇之氣派,屋子裏頭的擺設也都整整齊齊,官窯青瓷花瓶,偌大的羊脂白玉觀音雕像,就連筆洗都是墨玉所雕。
這鹽商可真是賺錢!
“看出什麼來沒有?”
南盡歡拿著那筆洗看著,北寒川突然問道,她答道,“這位陳老板挺有錢的。他做的生意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