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下毒凶手

很快,他們就查出了結果,又悄悄的告訴南霜,“南霜姑娘,茶水沒有問題,糕點裏有千蘇藍,千蘇藍雖然無毒,而且還能用於煮湯,但基本不會有人將千蘇藍用於做糕點。最重要的是千蘇藍與萬裏紅接觸,便能產生劇毒。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便就是千蘇藍與萬裏紅產生的毒素。”

南霜眼中閃過一絲陰沉狠色,“小姐的胭脂水粉裏便就有萬裏紅,蔻丹裏也有。”

“南霜姑娘別擔心,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小姐中的是什麼毒,其他大夫已經開藥給小姐解毒了,小姐很快就沒事。”那位大夫說道。

南霜點了頭,從袖口裏拿出一張銀票遞給那位大夫,“你們救了小姐,立了大功,這銀票幾位大夫一塊分了。至於小姐中毒這事,還請莫要宣揚出去。”

大夫收了銀票,朝南霜拱了拱手,就走開了。

南霜淩厲的眼神巡視了一圈,看到翠柳在南盡歡床榻前給南盡歡喂藥,南霜忍住想要殺了翠柳的衝動,掩藏好情緒,才走到南盡歡床邊,扶著南盡歡坐起來,看著翠柳給南盡歡喂藥,免得翠柳再弄什麼小手腳。

小姐用的胭脂水粉和蔻丹裏有萬裏紅,這事隱秘,也就隻有在小姐身邊伺候的人才知道,那跟老夫人聯手的人,就隻有翠柳。

南盡歡醒來後,南霜看翠柳出去了,便附耳過去將事情都與南盡歡說了,南盡歡點了頭沒說什麼。

南富看著南盡歡醒來後,便就送了南老夫人回房,一直賠罪,應付了老夫人後,南富才趕來看南盡歡。

南盡歡正好由丫鬟們伺候著喝湯,解了毒後,南盡歡恢複的很快,臉色都好了許多。

方才送老夫人回去的時候,老夫人咒罵了幾句,說南盡歡一直對她有芥蒂,隻是表麵恭敬,心裏仍是十分怨恨她這個祖母,說不準,這中毒的事就是南盡歡自導自演。

這會兒,南富心裏多少是生了幾分疑竇。

南盡歡看了南富一眼,示意屋子裏其他的丫鬟退出去,又與南枝吩咐,“你去將幾位大夫都請來。”

南富看得疑惑,卻也是在那兒等著。

一會兒幾位大夫都到了,給南富問了個安,又向南盡歡問安。

“你將大夫們都叫來,可是身體還有哪兒不適?”南富擔憂問道。

南盡歡輕笑了笑,“爹爹不想詢問一下大夫,是如何給我解毒,我又是中的什麼毒?”

其中一位大夫站了出來,朝南富回稟道,“大小姐是誤食了千蘇藍和萬裏紅,千蘇藍和萬裏紅同食會產生劇毒。我等去查過,大小姐在老夫人房裏吃的那碟子糕點裏,就有千蘇藍,而千蘇藍從不用在做糕點上。”

南霜站過去補充了一句,“小姐用的胭脂水粉和蔻丹,都含有萬裏紅。小姐是今早塗的蔻丹,指甲上的蔻丹想來還沒有幹透,才一不小心誤食了。”

南盡歡看南富的神色,隱怒疑慮,想來是對老夫人生了疑心。

“想來祖母是不知我的蔻丹和胭脂水粉裏含有萬裏紅,這隻是湊巧罷了!”南盡歡故意大度道。

“哪有那麼湊巧的事!你們都說了糕點裏一般不會放千蘇藍,偏偏,她給你吃的糕點就有千蘇藍!她還攀誣是你自己給自己下毒要陷害她!你可是她的親孫女,她怎麼就這麼狠心……一次次的想要你性命!”

南富痛心不已,他的母親要殺他的女兒,這讓他怎麼辦?

與生母翻臉?殺了他的生母嗎?就算母有再大的過錯,可子怎麼能殺母?

可母親若是活著,就會想方設法的殺了他的女兒,防不勝防。

“爹爹,我們回上京過年吧。”南盡歡突然開口。

回了上京,南老夫人在江陵這邊,就算她再恨南盡歡,卻也是鞭長莫及。南富便也不用對母親采取什麼措施,如此又不會傷了母子情分,不失了孝義。

如此,算是兩全的法子。

“盡歡,是爹爹對不住你,還要你來體諒爹爹,為了爹爹忍受這些。”南富既心疼又愧疚不已,他不忍再看被老夫人下毒殘害,而今才方方醒來虛弱的南盡歡。

“爹爹,我是想念太後娘娘了。主要也是我自小在上京長大,對江陵這邊並不熟悉,才想著回上京去。”

南富去與南老夫人說起要回上京時,老夫人陰陽怪氣的道,“盡歡那孩子中毒的事可查出什麼了?”

“她是無意間吃了兩種相克的食物才中毒,其中沒有誰蓄意下毒。”南富答道。

老夫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嘲諷道,“到底是無意吃的,還是無意的,我這老婆子也不好說什麼,我這鄉下婆子是個直腸子,可不像上京裏那些生了副彎彎繞繞腸子的玲瓏人。”

“母親!”南富微怒,連南盡歡都不打算計較這事,老夫人卻還想著將下毒的事栽贓到南盡歡的頭上。

老人家不都是慈眉善目的嗎?

她怎麼就這般狠毒?

“你們要回上京便回上京吧!我也不奢求著你們父女倆能夠對我盡孝心。隻是近來天氣不好,明天估計就得下雪,眼瞅著又是要過年了,你們還是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在江陵過了年,再回上京。”南老夫人到了這種時候還沒有看清形式,氣焰甚是囂張。

南富未曾與南老夫人生怒頂撞,對於這個母親,他是真的心死如灰,這顆心,徹底的涼透了,再也捂不熱。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我隻是來與母親知會一句。”他涼涼道,“母親在莊子裏修養慣了,等我們離開了江陵,我也安排了人送母親回莊子。”

說完,南富就轉身走了。

南老夫人氣得破口大罵,“這個忤逆不孝子!他是反了天了!要不是我生了他,養了他,他能有今天,有這麼大的產業?”

饒是南老夫人多大的怒氣,可她雖是南富的生母,卻是做不得南富這一房的主。

臘月初六這日,正好下了大雪,南盡歡的身體養得差不多,一行人收拾著從江陵離開往上京去,而同一天,南老夫人也被送去了鄉下的莊子。

南富也知他們要是回了上京,就又會牽扯進更深的權利旋渦當中,也並不是很想迅速抵達上京,總歸距離過年還有二十多日。他們一路沒有著急趕路,反而是走走停停,進了市集城鎮便在客棧裏休息玩樂,順便帶著南盡歡去自家的一些生意鋪子露臉。

帶著南盡歡去談生意,讓南盡歡受益良多。

譬如,南富跟慶州的一位皮貨商人談了一筆小買賣,皮貨商人非高價不賣,他仗著皮子好,想狠狠敲詐南家一筆。而南富則是看重他的皮貨好,定要買下,可是價格高了,自己卻賺不到錢,於是兩人僵持不下,暗裏較勁。

最後南富提出將與他簽訂長達五年的合約,要求他送給南家的貨物必須質量上乘,若有粗劣的皮子,他需得雙倍賠償給南家。而價格上,比他要求的隻略低了一點點。

南富早已經找好了專門做皮貨的繡樓,這些皮子經過繡樓的裁製加工後,能賣出更高的價格,同時好東西賣出去,自然也能夠增加南家皮貨的聲譽。

……

南盡歡從這些裏始終沒看出爹爹有什麼極其厲害的商業才能,甚是不解。

南富與她仔細繁瑣的解釋,“雖說我們買入的價格高,但是賣出的東西好,對我們南家的信譽有利,會招攬更多的顧客,何況,我們的確賺銀子的。二來,我們也要賺錢,但不能隻獨一家賺錢,也讓那皮貨商人賺些銀子,若隻有我一家賺錢,苛待其他商人,那他們必定會對南家積怨,到時候他們聯合起來對付南家,南家才得不償失。三來,這麼好的皮貨,他又怎可年年都有,等來年他的皮貨不好,因著合約裏寫明了,是他理虧,到時候我們可重新談價格。或者,他四處搜羅,搜到了好皮貨,那必定也是高價買下的。等往年我們還是同樣的價格買入,並不虧。做生意,要和氣,不要隻想著一家占利,別家吃虧,而且還得將目光看得長遠,莫斤斤計較於眼前的蠅頭小利。”

臘月二十五,南盡歡和南富抵達了上京城。

他們到了上京城的第二日,榆陽的柳從文便攜禮上門拜訪,年前正是各位官員進京送年禮打點的時候,柳家便讓柳從文先來了上京打點,年後怕失了先機。

南府這邊收了禮後,南盡歡親自去見了柳從文。柳從文問起上京權貴一些事宜,南盡歡提點他,隻需給他的領頭上司送份年禮,別處不必去巴結。上京城裏各黨派勢力分割,他若給別的官員送禮,便就有占黨派之意圖,如此,不但不得皇上重用,反而會受到其他黨派官員的打擊。

柳從文在上京立了府後,南盡歡親自過去送了份禮,這一下子就讓上京城的那些權貴知道,柳從文是攀交上了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