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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r曹氏厭惡的瞧了她一眼,“你這是來請安呢,還是想著把病氣過給我?”
“阿繡見過大伯母,問大伯母安好。”南繡盡管渾身瑟瑟發抖,也明知道這位堂伯母甚是不喜歡見到她,她還是恭恭敬敬的將禮數坐全。
“你退下吧。”曹氏輕聲道,語氣裏甚是譏諷,更是沒留南繡喝一盞熱茶。
之後,南繡又是去南玉華等人那兒去請安,他們都隻有一個清清淡淡絲毫不在意的話,沒一個對她有個暖意的笑臉。
這般折騰了兩三日,她的風寒便更嚴重了,整日裏咳,甚是厲害。
曹氏那兒真有些心虛怕了,怕南繡真將病氣給傳到霧苑裏來,便不讓南繡再來請安,南繡一個小人物,又不礙她眼,她也沒必要將南繡折騰死。
……
南繡是病得厲害,不過,南老夫人那兒,抬進南府的時候,那“哎喲”聲喊得,像是馬上要死了一般,可在南府裏治了兩日,病就好了。
就是一點點的小風寒,大夫一劑藥下去,南老夫人就什麼事都沒了,可那老夫人卻整日的說頭疼、心悸惡心的,大夫診脈許久,也沒診出什麼毛病來。
南盡歡裝病的時候也是用這些借口,總歸看著不太好,可大夫就是瞧不出哪兒不好。
“我們剛到江陵,祖母就病了,莊子裏的大夫還瞧不好,直接進了府裏來。看來是來者不善。隻是不知道是祖母自己的主意,還是上京那兒給她通的氣兒!”從南老太太那屋子裏出來,南盡歡就低聲說道。
她身邊就隻跟了南枝和南霜在,不怕她的話叫別人聽到。
南盡歡先前一回回江陵的時候,被老夫人折騰,險些要害了她的性命,她不得不防備著南老夫人。
隻是這回,南老夫人不管是當著南富的麵,還是背地裏,都沒有為難過南盡歡,反而對南盡歡極其慈愛,還拉著她的手愧疚與她認錯,說是自己老糊塗了,才犯下了先前那些糊塗事。
上回南盡歡在江陵莊子裏發生的事,她可是白紙黑字,讓官府蓋了印章送去給南富看了,這回南老夫人從莊子搬回府裏來住,南富還有些心悸,擔心南老夫人再對南盡歡做什麼不好的事,畢竟一個是他的生母,一個是他的女兒,兩邊都是血親,他偏幫誰都不是。
好在,南老夫人對南盡歡好,他也就放了心。
“爹爹,”南盡歡端了糕點送去南富房中,“廚房新作的糕點,您嚐嚐,若是您覺得不錯,我給放到茶樓裏去。”
南富撿了一塊糕點吃了,讚賞的點頭,“不錯。”
“那我便吩咐下去了。”南盡歡應下,轉而又問,“爹爹,祖母會在府裏住多久?”
南富皺了眉,疑惑看向南盡歡,“你祖母又為難你了?”
“不曾,對我甚好,我每日去請安,祖母都對我甚是讚譽,還賞我吃她房裏的糕點。”南盡歡答道。
“那你為何想讓祖母離開府,回莊子裏去?莊子那邊天氣寒涼,又是在偏遠之地,她老人家身體也不如往常硬朗,多有病痛……”
南盡歡仰頭,打斷南富的話,問道,“父親的意思,是要讓祖母一直住在府裏,不送回莊子裏修養了?”
“盡歡……”南富還想勸說幾句,南盡歡便就應了下來,“我明白了,我隻是問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說罷,南盡歡就出了南富的屋子。
南盡歡才一離開,鬼祟躲在外麵偷聽的一個高瘦的婆子就匆匆跑去了南老夫人住的院子,將偷聽到的話,稟了南老夫人。
南老夫人不再像往常那樣慈眉善目,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一雙眼睛滿是凶狠,用力一拍桌子,怒道,“這個小賤人,還想趕我走!她們母女倆一個德行!把我的兒子蠱惑得都不認我!”
“老夫人,二老爺對您還是孝順的。”高瘦婆子提了一句,畢竟這兒是二老爺的府邸。
“他是我生的,他還能對我忤逆!”南老夫人罵了一句,“我得給那個小賤人點顏色看看,叫她知道,對長輩得尊著敬著!”
“老夫人,您可不能衝動啊!”高瘦婆子連忙勸道。
“放心吧,我不會壞了大事。”
翌日一早,南盡歡和南富一塊去給南老夫人請安,南老夫人留他們一起喝江陵的酥茶,順道話些家常。
“盡歡這孩子身體弱,做生意又是在外漂泊,又容易出事,怕是刺激到她。我看,還是讓她在府裏呆著,多學學規矩、女紅之類的。”南老夫人說著,頓了頓,繼續道,“盡歡那手字也寫得不好看,我聽說高門大戶裏的貴女們,都是很有才學的。咱們盡歡身份比她們都尊貴,更不能輸給了她們。”
南老夫人這話說得處處都是為了替南盡歡著想。
隻是她那樣的性格並不是八麵玲瓏的,一直端著,語氣便有些盛氣淩人,像是在命令南盡歡得按著她的要求做,這話,不管是南富還是南盡歡聽來,心裏都有些膈應。
所以,南老夫人的手段,一點都不高明。
“祖母說的很是在理,這些日,我已經在練字。南枝,去給我準備筆墨紙硯來!”南盡歡喚了南枝一聲,“我正好今日寫一幅字送給祖母!”
沒一會兒,南枝就備好了筆墨紙硯。
南盡歡的天賦並不差,原先隻是不能靜下心來學罷了,所以才沒有練好字,現在她練字這麼長時間,也一直靜心,她隻要好好寫,她的那一手字非但不難看,甚至飄逸遒勁,甚有大家風範。
她飄飄撒撒的寫下“福壽安康”四個大字,放下手中狼毫筆,吹了吹濕軟的墨跡。
“送給祖母!”
南老夫人看著那四個字,又看南富高興寵溺的看著南盡歡,她臉色僵了僵,笑得比哭還難看,更是怒氣的瞪了南盡歡一眼。
“真好,真好……”南老夫人笑著吩咐身邊的婆子將字收下。
南老夫人還欲再說話,南富的老隨從南人傑就匆匆過來跟南富說一些生意上的事,南富便就和南盡歡告辭,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
南盡歡回到自己屋子裏,喝了好大一口茶壓驚,南霜和南枝也快步跟著,一臉的氣呼呼。翠柳見此,疑惑問道,“老夫人是為難小姐了嗎?”
“幸好小姐寫了一手好字,躲過去了這一劫。”南枝高興道。
南霜倒是麵露幾分擔憂之色。
南盡歡舒了一口氣,“至少知道了祖母的目的何在,我們也好有準備,不怕她。”
翠柳聽得雲裏霧裏的,忙問,“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南枝氣怒的跟翠柳說,“老夫人想把小姐拘在屋子裏學規矩,不讓小姐去做生意,拘在院子裏,就處處為難小姐。”
“那小姐可要小心才是。”翠柳擔憂道。
“爹爹是帶我回江陵散心的,又不會在江陵長住,祖母真要為難我,為難不了幾日。我若過得不開心,就與爹爹回上京好了。”南盡歡一副不是很在意的神色道。
有丫鬟過來問翠柳,南盡歡這兒午膳的事情,翠柳便出去了。南霜瞪了南枝一眼,低聲道,“你怎將這話當翠柳的麵說了?景王和玉華小姐早有來往,難保這回,翠柳不會幫著老夫人來為難咱們小姐。”
南枝這才驚覺自己多嘴。
南盡歡卻道,“不礙事,祖母要為難我,不是什麼秘密,她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你看這才回江陵今日,她不是跟府裏的丫鬟婆子甚是熟悉了嗎?”
南老夫人仍是一度體現出她的慈愛來,留了南盡歡在她房中用膳,用膳的時候就故意挑了南盡歡幾處錯,將南盡歡責備一番,要給南盡歡立規矩。
不過是一點小事,南老夫人是長輩,南盡歡不會跟她頂撞,尤其是爹爹還在這裏,她得給爹爹樹立一個她很乖巧聽話的樣子,受委屈可憐樣兒才會惹爹爹心疼,她若是自恃在太後跟前長大,頂撞祖母,反而讓爹爹覺得都是她錯。
晌午時,南富從外間回來,看到南盡歡手心紅腫著,眼中閃過心疼之色,“怎麼弄的?”
南盡歡將手攏回來,低聲答道,“是我做不好女紅,祖母教導我。”
南富眼中的心疼更甚,“咱們南家富貴,要什麼上好的繡品沒有,哪裏需要你動手去做女紅?”
南盡歡輕笑了笑,“萬一哪天南家破產,一貧如洗了呢?我學些手藝也好,這樣還能靠著做繡品過日子。”
這個玩笑,讓南富陰沉了臉。
“再怎麼樣,咱們南家落不到那個地步。”南富沉色道,“你是不想頂撞祖母才忍著的。”
“嗯,爹爹,等會兒我得去查米莊的事。祖母那兒,您去給我說一下,下午我便不去跟祖母學女紅了。”南盡歡朝南富恭敬的福身道。
南富點頭,揮手示意她先下去。
南富進了老夫人的院子,去給老夫人請了個午安,順道說了南盡歡去查米莊的生意。
南老夫人陰陽怪氣的輕哼了一聲,“盡歡一個姑娘家,金貴的很,總在外麵拋頭露麵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