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需咱們謀劃,景王就犯了這麼大的錯處!”眼下最得意的便是貴太妃了,她可一定不會再讓景王攀上南家這棵大樹。
“不過,看著太後娘娘和皇上的意思,似乎並沒有撤銷南姑娘和景王的婚事,那白楚憐好歹也是尚書嫡女,跟南姑娘還情同姐妹,難保不會姐妹共侍一夫。”盛嬤嬤憂慮道。
貴太妃一笑,“事態發展到現在,可不是南盡歡能決定的。不希望景王得到南家財富的人可不止我們,這麼大好機會,他們不會放過,我們就看情況推波助瀾。”
“娘娘說的是。”盛嬤嬤應下。
第二日朝上,那些不是景王黨派的大臣便就上折子請求收回景王和南盡歡賜婚一事,南家對朝廷多有貢獻,景王在有聖旨賜婚的情況下,還背棄南家姑娘,不能讓南家姑娘受如此委屈,景王也該受到懲罰。
而且,上京城裏景王和白楚憐的那事傳得沸沸揚揚,這事還傳出了上京城。想這滿天下有多少百姓得了南家的恩惠,心自然是向著南家。接著便有不少地方官上折子說百姓之願,求朝廷顧看著南盡歡,討伐景王和白楚憐。
……
夜色裏,南盡歡撐著下巴望著窗戶外的旖旎夜色,臉上是愜意舒適的倦色。
突然北寒川就闖進了她的院子,臉色陰沉不悅的看她。
“南霜,你去外麵守著。”南盡歡起身來,跟南霜吩咐了一句,將房門關好,“見過殿下。”
北寒川輕哼了一聲,“是你故意把景王和白楚憐的事情傳出去,好逼皇上和太後取消你和景王的婚事?”
“是的。”南盡歡應下,但傳消息的也不是她一人,與景王不是一黨的人,在這事上可下了不少功夫。
“你可知道現在整個元淩國都知道這事,各地百姓為你請命,現在這天下可就成了你南家的一言堂了,你想做什麼,想說什麼,便有百姓為你出頭!”北寒川怒聲叱責道。
南盡歡不解,“殿下為何發怒?我又未曾做什麼壞事?也未做不利朝廷的事情。”
北寒川臉色凝重,“是南家在百姓心中的聲望和影響力,你可想過,這對南家有多大害處?現在就已經有大臣提醒皇上,小心南家。當今皇上是知道了解南家,南家有皇上和太後庇佑,暫且不會有事,可皇上這身體能撐多久?將來,新皇繼位,不管是為了震懾,還是為了填充國庫,以及除掉威脅,必定會第一個拿南家開刀!”
南家的財富一直是個隱患,南盡歡深知這事。
她臉色凝重認真,細想了許久,才抬頭看著北寒川,詢問,“將來繼位的若是殿下您,您會繼續護佑南家嗎?”
北寒川撇開頭,“本王從未有爭奪權勢之心。”
南盡歡認真分析道,“景王勢必會失去南家這樁親事,而且已經失去了民心,他不可能再有機會成為儲君,而其他幾位宗室裏,裕王勢力更大一些,其次是榮西王,殿下您雖然現今沒有什麼勢力,但是皇上對您很信任,又立有大功,若再有南家財富相助,想拿下儲君之位,也並未不可能。”
北寒川嘲諷,“你倒是對朝堂之事了解甚多。”
“這事關南家的生死存亡,我不得不多去了解。殿下難道就對那個位置一點點想法都沒有嗎?”南盡歡不甘心的問,她前世臨死前,北寒川明明就被冊封為皇太叔了,但那時候幾大王爺的勢力仍舊不小,即便已經成為皇太叔的北寒川,能不能成功登上皇位也尚不可知。
“別人都向往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唯獨本王不喜歡爾虞我詐,想要瀟灑過一生,而不是一輩子困在這深宮裏,麵對的都是些披著人皮的牛鬼蛇神。”北寒川道。
南盡歡輕笑一聲,“殿下身在其中,即便你不想那個位置,別人卻不會容你活著。我也看得出來,皇上其實更屬意殿下。”
北寒川無奈一笑,目光深沉悠遠,有些淒涼,“本王不過是塊磨劍的基石罷了。”
“殿下想錯了,或許那些才是磨煉殿下這把寶劍的基石。”南盡歡很篤定的說道。
最終,皇上那邊下了旨意,撤銷南盡歡和北奕辰的婚事,對於北奕辰倒也沒有重罰,隻是罰他回府靜思己過一月,暫且放下手裏所有的差事,但這些差事還都是他手底下的人管著,元烈帝沒有去動。對於白楚憐,竟然也沒有任何處罰下來。
太後原本是想要了白楚憐的性命的,可是讓南盡歡阻止了。
白楚憐若是死了,北奕辰可就真的能夠徹底的將所有罪責推到白楚憐身上,然後想盡辦法再娶南盡歡,憑著他手中的勢力,這事不是辦不到。
所以,白楚憐必須活著,那北奕辰就算再折騰,也無法抹滅他跟白楚憐的那事。
況且,沒有處置白楚憐。而白楚憐和北奕辰的事情已經天下盡知,北奕辰就隻可能娶白楚憐,不管是側妃還是正妃,隻要白楚憐進了景王府,南盡歡就斷然不可能再進景王府!
名聲盡失,被幽禁在白府裏的白楚憐,如何都沒有想到,南盡歡會來見她。
隻是,這次她見到的南盡歡,並不蠢笨良善,也沒有惱怒的叱責她搶了北奕辰,反倒很冷靜睿智的問她,“憐兒姐姐,你想嫁進景王府嗎?”
白楚憐仰頭看她,不敢置信站在她麵前的人是南盡歡,“你不恨我搶走了景王殿下?”
“恨啊!可誰讓你是我的好姐妹,你可知道,太後娘娘原本是要殺了你的,是我跟太後娘娘求情,才保住了你的性命。隻是,現今你想嫁進景王府,卻是難的很,景王並不想娶你。”南盡歡故作委屈的說道。
白楚憐黯然,“我知道。”
她能保住性命已經不錯,殿下若是能迎她進府,早就派人來安撫她了,現今殿下自身難保。
“盡歡,我做了這樣對不起你的事,你還願意幫我?”白楚憐疑惑問道,抓住南盡歡的手。
南盡歡嫌棄的甩開她的手,不想再跟她裝姐妹情深,“我會想辦法幫你嫁進景王府,但你此後再不是我的姐妹,也別在跟我惺惺作態!”
說完這話,南盡歡就離開了白府。
雪姨娘送南盡歡出府後,知道南盡歡和白楚憐徹底翻臉了,她又跑去罵了白楚憐一頓,“你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來,害了你自己不說,還害得楚月嫁人後也要受人白眼!”
白楚月也是被賜了婚的,原本跟白楚憐是同一日出嫁的,現今白楚月已經嫁了過去了,她的婆婆和丈夫便因為白楚憐鬧出的這事,對白楚月的態度大打折扣,處處挑剔找麻煩。
北奕辰畢竟是大權在握的景王,雖然一下子經曆了這麼大的變故,但並未因此慌了神,他很分得請主次,賜婚被取消便取消,隻要南盡歡若還愛著他,他便能夠挽回南盡歡。
隻是憐兒……
北奕辰心裏一痛。
憐兒畢竟是他真心喜歡的女子,溫柔聰慧,體貼入微,甚得他心。要想哄得南盡歡好,憐兒就必須死,如此他和南盡歡之間才不會有隔閡。
等他登基後,什麼樣的女子不會有?為了大業,就隻能犧牲掉憐兒了!
從南盡歡醒來之後,他還未曾去見過南盡歡。
這日一早,他便脫下冠服,背著荊條去了南府。
“是我對不起盡歡,害得盡歡發病,請南伯父責罰!”北奕辰跪在地上,磕在南富麵前誠懇的認錯。
南富一見到景王便來氣,可不管他是景王,真抽了荊條就朝北奕辰用力打去,“枉我的盡歡真心待你,你卻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害了我的女兒!”
南富打得很用力,一句句的指責北奕辰,北奕辰絲毫不喊一聲疼。
等南富打得累了,他才磕頭懇求道,“還請南伯父讓我見一見盡歡,我要跟她解釋,跟她認錯,我愛的人至始至終隻有她一個,我是被白楚憐那個賤人構陷了!”
“我是不會讓盡歡見你的!”南富將荊條一扔,便差人趕北奕辰出去。
南盡歡其實早就藏在花廳後麵的垂花門那兒看了會兒,爹爹打了北奕辰那一頓,算是消了氣,今日趕走了北奕辰,他明日還會上門,他會一直上門糾纏。因為北奕辰以為她好哄,以為她愛他,所以,他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事情已經鬧到這種地步,南盡歡不想再被北奕辰糾纏,此時也不怕跟北奕辰撕破臉皮。
她從垂花門出來,叫住,“爹爹且慢,景王殿下非要見我,那我們還是將話說清楚才是,免得浪費景王殿下的時間和感情。”
“景王殿下?”北奕辰受傷低落的說著這四個字,“盡歡,你就這般惱我了嗎?都不肯再叫我奕辰哥哥?”
南盡歡臉色冷若冰霜,沒有說話。
北奕辰便開始解釋,“盡歡,你誤會了,我那日是被白楚憐下了藥,我對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鑒。我可對天發誓,我若是對你不是真心喜歡,天打雷劈!”
“嗬!”南盡歡冷笑一聲,“看來,老天沒眼,竟然沒一個雷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