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離去之後,不難想象,身後那一行血族之人,是何等的命運。前有狼,後有虎,以他們的修為,難以在南荒魔族的手中,和剛剛出現的那三名血族之修的手中活下來。
天際之中那四顆驕陽的灼熱,讓人不管修為幾何,都心生煩躁,讓人心中焦躁不安,似乎心魔正在湧入,吞噬著自己的心靈。這股躁動。直指內心。
就連身為守護一族的唐朝都能感受的道,說不準,此時,無數的修士,已經被這樣的焦躁統治著自己的身體,按照最為原始的本能存活著。
雖說,這天際之中,四顆驕陽的灼熱代表了一切,但是擁有著規則之目的唐朝抬起頭,發現除卻四顆太陽之後的天空,擁有著無邊的血紅,這血紅,似乎是暗示著什麼。當然,那太陽之力,無法讓人感受到心神的震動。唯一敢想的便是,太陽的後麵,那無盡的血紅,到底是著什麼。
唐朝隨著唐星女向著前方走去,直到他們的腳步,停止在了眾生殿之前。唐朝有了片刻的遲疑。盯著山頂之上。看著朝聖之路,在無往日的光纖,仿佛是存在了海底萬年的遺跡,因為退潮的原因,朝聖之路上,滿是苔蘚。一股股的腐朽之氣,從眾生殿中傳出。
這腐朽之氣,如同天地間的撞鍾,充滿了哀愁和無奈。
唐朝對著唐星女道:“母親,稍等片刻,這裏,還有我的因果。”
唐星女點頭,道:“那麼我們便去看看。”
以往的眾生殿,屹立在東荒之巔,和諸多血脈傳承世家抗衡絕無下風。可是,自從獸潮起,海水蔓延過朝聖之路,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當年唐朝在此一戰,眾生殿死傷眾多,在加上,修羅從這裏走出,窮奇異種也同樣從這裏走出。
如今走上眾生殿,哪有半點人氣的存在?
朝聖之路的上方,金翅大鵬的雕像破碎。整個眾生殿,成為了一片廢區,無一活口。
真正數十萬的修士啊。無一活口。無論修為的高低強弱。
而當年,進入荒蕪之地的那個屏障,此時也被打開,從中,有著幽幽的涼風吹出。
唐朝神色安靜,進入其中後,向著當年的那個地方飛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那一條和跨界之河相似的河流,可是,在這裏,在無規則之力的存在。
自從此地被規則本體抽取出秩序之鏈後,任何修為都可以進入,導致此地,隻有極少數的修士。而且,修為都不算太高。
當年渡過這一條河時,唐朝還費了一番氣力,可是如今,已經可以一步踏過,再次出現之時。他的目中,有著悲哀。
也許,其他的人看不到。可是,唐朝,看的清清楚楚。
在這個虛無的地方,有著差不多數萬民修士,垂著腦袋,等著自己的歸來。
可是,修羅出世,窮奇異種出世,他們便沒有那麼好運。在加上,此先知一脈,本身傳承便是摩羅老祖,窮奇對於他們的仇恨,可想而知。
透過規則之目,唐朝看到了許多,看到了四周不斷飄蕩的亡魂,看到了在自己出現後,此地不斷飄散的亡魂似乎有了靈。
他們回到了原本死去的地方,安靜的跪下,把腦袋,垂低在唐朝的腦下。
“摩羅,這便是你要送給我的東西嗎?難怪左道一對你的評價如此之高。”唐朝輕聲道。
他伸出手,一揮之下,此地原本無聲,無風,卻在這刻,蕩起了威風,掀起了荒蕪之地的一片塵土,將此地席卷而過,似乎如同浪潮打過,讓當年在此地發生的一切,歸於平靜。
在唐朝的手中,有著一枚晶瑩的珠子,這枚珠子的顏色如同透明,除卻唐朝意外,哪怕唐星女,都無法看清楚。
“孩子,雖然我不知曉你獲得了什麼力量,可是我感覺中,你手心之中,此時此刻蘊含了極強的力量。這股力量,可媲美香火之力。”
唐朝笑了笑,道:“那便是古往今來的先知之力,摩羅等待了那麼久,在這刻,我終於知曉,他在算計著什麼。”
“可是,難道他,就那麼的相信我。人類和動物的生存以基因為主,除卻基因外,其他的一切都將可有可無。所以有了虎毒不食子之說,可是,身為修士,傳承便為基因,摩羅啊,你毀滅掉自己的傳承,便為了今日,我返回眾生殿,收取你為我準備的禮物?這份禮物,未免代價有些太高。”
“而且,無論修為,算計,我隻認不如你,可是,你卻為何在茫茫神域之中,選擇了我。”
唐朝的聲音悲哀。在心中呼喚著答案。
可是,摩羅以死,這答案,隻能埋藏在曆史的塵埃之中。
“母親,我想去戰族看上一看。”唐朝輕聲道。
唐星女掛著溫和的笑意,看著唐朝,道:“孩子,你準備好了嗎?”
唐朝大笑,道:“還有什麼沒準備好的嗎?應該是他們準備了三百多年,等待著我們一家,再次前往戰族,而非我們在準備著吧!”
楞了楞,唐星女拍了拍唐朝的肩膀,笑著道:“孩子,你長大了,你的父親,正在戰族之中,等著我我們?”
然而,此時的戰族,並不可觀,從神域震動開始,戰族便差點遭遇了滅頂之災,修羅帶著魔寵,以及血族之修,差點血洗了戰族,若非戰族老祖蘇醒,那一戰的後果,可想而知。可是就算那樣,戰族在那一役中,依然死傷慘重。雖然說,沒有傷及根本。
在此時,有著一獨臂中年男人,他筆直的站在戰族的山門之前,如同一個戰神。
在他的身後,站著密密麻麻的戰族之修,這些修士,修為殘差不齊,從開塵,到半步不朽,有著諸多。
“戰無雙,這些年,你該鬧騰夠了吧。你別忘記了,你身後的那些族人,身上流著的可是和你一樣的鮮血。”
如同瘋魔般的男人披頭散發,手中一把斷刀,仿佛可以劃開著天地,他站在原地,猖狂的笑著,笑聲中有著解脫和無所畏懼。道:“當年,你們對著我孩兒抽魂取魄之時,可曾忘記,他的身體裏,也流著和你們一樣的鮮血?”
“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三百年,我每日每夜都在後悔和怨恨之中渡過,我後悔身為戰族之修,後悔身體裏流著和你們一般肮髒的血脈,更是怨恨,以自己的能力,無法保護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