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與被奪舍,隻是在唐朝的一念之間。
此次的反擊,不管成功與否,唐朝都不在擁有窮奇之氣。這縷氣息被他從手指中強行逼入體內,貫徹了所有的經脈,從而限製赤道的活動。
窮奇的氣息,是這世間所有以魂魄存在的事務的克星。隻要這魂魄沒有超脫規則,達到真正的不朽,便會懼怕這窮奇之氣。
這縷氣息當年差點要了唐朝的命,以血翅雕精血的赤陽之力才可壓下,卻沒能消散,儲備在唐朝的食指之中,成為他的底牌。這縷氣息,他屢試不爽,當初斬殺寧海,以及在綠仙宗對付那兩位靈族之人,都是無堅不摧。任何東西在這縷氣息前,都如同虛設。
現在的唐朝,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放出這縷氣息,讓他流暢在自己的血脈中會引起什麼變化。
可他不得不這麼做。赤道說的對,他等了萬年,不介意和唐朝僵持下去。唐朝卻不能。
這一指下,赤道陰暗的臉上,終於有了動容,在他的感覺中,四周的黑暗讓他極度的不適應。這黑暗中存在的怨氣以及煞氣,以他的殺戮,都有著恍惚之感。
“這是窮奇的氣息。”他撕心的呼喊。
他站在原地,以一手變換而出九道術決,轟隆之聲不斷,想要轟退這黑暗的氣息,可那濃稠如墨的黑,不曾消散,而他的術決,就如一粒掉在大海之中的石子,雖然能泛起漣漪,卻沒有半點的波濤。
這黑色的墨,將他淹沒。
赤道那一雙陰冷的雙眼中,緩緩的消失了色彩。一片枯寂。他做夢都想不到,這一個神海初期小子的身上,有著連他都忌諱不以之物。
在這窮奇之氣息的墨色下,赤道不敢有絲毫的動彈。隻要沾染一絲,他會魂飛魄散。
窮奇之氣息他不知曉從何而來,可存在於唐朝的身體內,肯定和唐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在他閉起雙目前,一直在想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神海初期修士,區區小修,自己全盛時期,隻用威壓便能讓此子無法動彈,壓碎他的脊骨。
可是在他的身體內,有著一條荒尾,甚至還存在窮奇的氣息。
此時,唐朝的身體內,充滿了窮奇的氣息,赤道隻能放開心神,讓唐朝的神識本心進入他的體內。
如果不這樣做,他的魂魄瞬間便會被窮奇的氣息吞噬。這世間,在無他赤道這個人。
不過他稱得上老怪這個稱號,自然有著旁人不知曉的魄力,他雙目枯寂之後,冰冷的聲音回蕩,道:“小輩,妄想奪舍於我。我奪舍你的是身軀,可你想奪舍我的神識,真是不知死活。”
“這窮奇的氣息散發而出,你的這副身體就算我能夠成功奪舍,也絕對活不下去。好狠的心機,為了限製我的活動,難道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嗎?”赤道說完,雙眼裏徹底的消散了神采。
荒尾的身軀被沾染成了墨色,他與唐朝同體而生,這窮奇的氣息,對他而言,隻要在唐朝的身體裏,便沒有太大的問題。關鍵是,這隻是短暫的,因為唐朝的身體當年確實從窮奇之氣的腐蝕中堅持了下來。
荒尾的臉上猙獰,對著閉目的赤道,說:“今日能殺你,我願意以我族群名義起誓,我以畢生精血,畢生修為,畢生精魄,供唐朝成就大道。甘願抽出龍筋為唐朝打造神兵。”
荒尾對赤道的恨,超越了所有。這是來自血脈的痛恨,是時間無法消散的。指揮越來越加強烈。
現在的奪舍,已經不能稱作奪舍,赤道進入了唐朝的身體之內,而唐朝,又進入了赤道的身體之中。一環扣這一環。
時間對於唐朝和赤道兩人而言,仿佛都已經禁止。
赤道仿佛已經放棄了一般,他在唐朝的身體之內,隻要唐朝的神識不存在自己的這副魂魄中,那窮奇氣息會瞬間將他淹沒。在窮奇氣息麵前,什麼半步不朽的不滅魂魄,都如同虛設。
但是他,絕對沒有這麼容易妥協。
在一片空洞的地方,好像是憑空而起,唐朝和赤道兩人對立而望。唐朝看著赤道,笑著道:“前輩,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了退路。是否後悔你選錯了人?”
赤道冷哼一聲,對著唐朝道:“小子,老夫也不怕告訴你。我的確怕這窮奇之氣,隻要沾染半點,魂飛魄散是跑不掉。可你若想對老夫奪舍,也是癡心妄想。”
“這裏是老夫的識海,以老夫半步不朽圓滿的境界,恐怕是整個神域中最強大的神海,你敢走進來,也不怕走不出去?”赤道接著哼道。
唐朝笑著說。“前輩若動手,在我進來的瞬間,你便動手了,我此次進來的不過一具分身而已,你若是滅殺了我。我頂多受點創傷,甚至一點創傷都沒有。對你來說,得不償失。”
赤道眯著眼睛,他老奸巨猾,道:“說出你的條件。既然你身體內,擁有窮奇之氣,你自然懂得如何控製他。讓老夫的魂魄離開你的身體,需要什麼報酬,隻管開口。”
唐朝哈哈大笑,道:“前輩早這麼說,那麼一切不都簡單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誰,那荒尾說你身居兩幅特殊血脈,看樣子並不是作假。可你這身體,明明隻是血族的血脈而已。血族的血脈能和蒼龍氣息相互融合,我可以理解,但修士絕對不可能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血脈之力。這是天道不允許的。”赤道說著。
唐朝點了點頭,對著赤道說。“前輩是明白人,與其現在討論我,不如我們來說一說交換的條件。這窮奇之氣是我偶然間得到,並且煉化。自然可以收放自如。前輩是高人,而我提出的條件,若是過分,前輩可休要怪罪。”
一老一少,相互寒暄。一驚一乍。說的神乎其神。其實唐朝根本就不能控製窮奇氣息,赤道心中也明白。但他卻不能反駁。
因為唐朝不能控製窮奇的氣息接著彌漫,那麼他便要困死在唐朝的身體之中。永無寧日。直接死亡。
他的命,可比唐朝的珍惜多了。
“前輩的截手九式,我很有興趣。”唐朝緩緩的說道。
看著赤道居然以這術法硬抗荒尾的攻擊,沒有半點的傷勢,甚至,這截手九式,還有著煉體才存在的特征。
現在的唐朝,正好需要這樣的術法來完善自身。
他能施展而出的術法,實在有限。可以說少的可憐。他沒有丹田,修煉一些奇異的術法用處不大,但是對於截手九式這樣的體術,卻沒有限製。
“好。不過截手九式,老夫答應你。”赤道爽快的道。
“那前輩接著說一說,這修魔通道裏的八副圖案是怎麼回事,小子很感興趣啊。”唐朝接著道。
這下,赤道是真的不爽了,冷聲道:“小輩,你既然能找到我魂魄存在的那間密室,難道還會不知曉這裏的隱秘?當我好糊弄?”
“我不過想驗證一下我心中所想,是否和前輩心中所想的一樣而已。”唐朝的話語凜然,沒有半點退步。道。
赤道猖狂的大笑。然後低著頭顱,望向唐朝,一雙目光裏如同毒蛇。他緊緊的盯著唐朝。道:“小輩,若我逃出生天,老夫定當滅你滿族。”
赤道心中怒氣滔天,他何時被一個小輩戲耍過?
“那也要等前輩和我達成諾言。不然就耗著唄。”唐朝無所謂的聳聳肩,道:“順便和你說一下,我本是戰族之人。我這副身體裏,是移植的血族血脈,大不了這副身體不要,也和你同歸於盡。而我另外一幅身體,還會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