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唐朝在心底默念了千遍,甚至在進去前,主動和本體取得聯係,如果這第九層裏,綠仙宗老祖後君還活著,那麼瞬間本體便會降臨。
直接麵對一名半步不朽者,任何的算計以及心機都是白費。
絕對的實力麵前,沒有陰謀。
可這一幕,讓唐朝深深的沉默。
這是一個隻有數十丈大小的房間,在這房間中,盤膝坐下一個修士。
這是一個女人,準確的來說,這是一個婦人,此婦人若在凡間,三十來歲的模樣。可是此時,她的麵容扭曲,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她已經死了。不知曉死了多少年。
在她的胸口,空洞無物。一隻手掌撐地,一隻手掌拖住手中的一個物件。
這個物件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是可以用來救治般若之物。
唐朝沒有伸手去拿,就連借助唐朝身體注視著這裏的本體都沉默了下來。
她的手中,拖著的是自己的心髒。
她臉上的扭曲,是在悲哀中,將自己的心髒挖出,施展術法,將這枚散發著柔和光暈的心髒保存了萬萬年。直到今日唐朝的到來。
唐朝不知曉她為何這麼做。但在看到她這個樣子的一瞬間,唐朝那古井無波的心中滿是悲哀。他低聲道:“值得嗎?”
沒有人回答他。
歎了口氣,唐朝沒有在去看這一幕,隻是緩緩的道:“我會幫你照顧好綠雯和綠雅。”
說罷,他將那婦人托在手中之物取走。在取走後,整個第九層空間扭曲,而綠仙宗老祖後君的身體如同灰塵一般灑落一地。而這第九層,這片空間的區域仿佛已經容不下唐朝。要將唐朝擠出。
歎了口氣。唐朝轉身,離開了這閣樓。
走出玲瓏塔,外麵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入眼的卻是死死盯著自己的綠雯還有已經蘇醒的綠雅。
讓唐朝感覺詫異的是,綠雅此時的修為居然已經達到了神海中期。這般的修煉速度,讓人心驚。此時的綠雅看著唐朝,如同路人,同樣冷漠。
淩霄和呂天各個占據一處位置。綠仙宗,有著哀鳴的鍾聲響起,淩霄這個殺人都不曾眨眼的男人眼中有著悲哀,忽然間的跪在了玲瓏塔前。把頭埋下。
在他身後的那些長老,同樣眼中有著悲哀。仿佛在唐朝走入第九層的一瞬間,看到那個婦人的時候,他們也知曉了,綠仙宗的老祖,已經坐化。
“你這臭小子,害我白擔心這麼久。”呂天在這時,極為不符合場景的笑了起來。拍著唐朝的肩膀,大聲的道。
也許感覺到了怪異,他又接著道:“這綠仙宗怎麼了,剛剛那殺氣騰騰,如今都變的這副模樣。”
唐朝沒有回答。反而盯著呂天,道:“前輩,你肯定認錯人了,我不是前輩的侄兒。”
呂天的眼睛一瞪,道:“是不是我侄子,等見到至尊女,自然便知。”
隨後想著自己的眼神莫過於可怕,趕忙陪著笑臉道:“跟隨我一起回至尊殿吧。在那裏,你可以安心修煉,不管是丹藥還是靈石都可以任你消耗。不管你想煉體還是想術修都毫無阻攔。”
“淩霄長老,既然貴宗的事物已經完成,我要帶著兩位先知以及唐朝離去。”呂天看著跪倒在地麵的淩霄,冷聲道。
整個綠仙宗之人,都跪在地麵,不言不語,仿佛沒有聽到呂天的話語。
整個綠仙宗之內,恐怕也就呂天一人不知曉發生了什麼吧。畢竟綠仙宗覺察到了自己老祖坐化,悲哀是難免的。
“去跪在地麵磕幾個頭,然後隨著前輩一同前往至尊殿。”唐朝看著兩個女人,緩緩的道。
綠雯將頭撇過,不在看著唐朝。
呂天卻冷哼一聲,他能同唐朝好好說話,卻不代表他對誰都如對唐朝這般。哪怕她們是未來的先知。那也隻是未來。
他手上掐訣,兩個女子原本來倔強的臉上出現了驚恐,淩霄道:“我小侄讓你們跪你們就跪,在你們未成為先知前,裝什麼清高。”
說著,他的手掌往下一壓,兩個女人轟然間跪在了地麵。
看著這一幕,唐朝並未阻攔。這是她們兩人該拜的。綠仙宗老祖算計了萬萬年,便是要為她們兩人留下活路啊!可是她們卻不知。
做完了這一切,呂天哈哈一笑,有著一股勁風將三人包圍,呂天就這樣呆著幾人向著遠方掠去。
然而,他回頭將手掌一伸,在綠仙宗中央那個不知曉存放了多久的玲瓏塔收縮,化作隻有掌心大小,飛入呂天的手中。他們一行人,沒有回頭的離開。隻是在呂天收走玲瓏塔之後,以淩霄為頭的綠仙宗之人依然全部跪在那裏。
在綠仙宗不遠處,有著一道天然的屏障,四周不少的亂石,呂天三人到了這裏。四下無人,他對著唐朝道:“至尊殿堂距離這裏太遠,我們直接做傳送陣回去吧。”
“傳送陣?”唐朝不解。
“這傳送陣其實在神域中很多個地方都有,是很久遠的時候殘留下來,在那個時代,靈石充裕,可以隨意驅動。然而如今的神域,修士修煉賴以外物,神域中靈石消耗極快,這樣的傳送陣需要足夠的極品靈石才可以驅動,現在就連一些小宗門,傾盡全宗的儲蓄,也隻可乘坐數次。所以這些傳送陣早就荒廢。修士們也漸漸遺忘了這種傳送陣。”
這傳送陣是唐朝第一次聽說。看著呂天不斷的從儲物袋中拿出極品靈石,將這些靈石散落在這些亂石的四周。他道:“其實現在就連自尊殿使用傳送陣,都需要考慮一下,這傳送陣雖然可以穿梭空間,每次卻需要消耗數萬塊極品靈石。”
咂了咂舌,數萬塊的極品靈石,已經足夠堆成一座小山了。
而這些不過是傳送一次的消耗。
唐朝接著道:“前輩,那這傳送陣是如何製造而出?”
“在上古的時候,那些精通陣法以及空間造詣的大師製造而出的,後人在加以改良。因為年代太過於久遠,在其中,空間風暴很嚴重,稍有差池,便會被傳往另外的地方。”呂天緩緩的道。然後盯著唐朝,道:“不是說你不要喊我前輩的嗎?無雙是我胞弟,你喊我大伯或者叔叔都可以。直呼姓名也好,這樣前輩前輩喊著,渾身難受。”
唐朝笑了笑,並未答話,現在他隻能確定一點,呂天是戰族之人,並且是從至尊殿裏走出。
但是三百年前,那個事件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栗,他們的目標是自己的母親和自己。若是這呂天特意為之,為博取自己的好感,幫助自己找尋父母的時候對自己做點什麼。這是唐朝不能接受的。
哪怕他對自己再好。他是戰族之人。
在問清楚怎麼回事後,唐朝便垂著頭,不知曉想著什麼。
但是背後傳來的刺目冰寒的目光讓唐朝皺起了眉頭,看著兩個女人如此看著自己,唐朝道:“怎麼了,恨我?”
“不敢。”兩個女人同時道。
唐朝冷笑,卻懶得和她們廢話,這神域之大,能者眾多,整個神域中人不會圍繞著他們兩人轉圈。他不是綠仙宗的那些小輩弟子。也沒有對她們的愛慕之心。所以,她們看自己不爽,自己也懶得和她們多說。
身在福中不知福。除了這個,唐朝想不出別的詞彙來形容他們。
不過隨後搖了搖頭,這一切對於兩個蒙在鼓裏的女人也許來說,太過於殘忍,但是又能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