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保證好好幹。”老黃頭的兒子上前道，“我爹也是為了東家考慮……”
“你是在教我做事嗎？”季小媼淡淡地瞥了老黃頭一眼，然後轉頭看向老黃頭的兒子。
剛剛還振振有詞的人瞬間變成了鵪鶉，不敢與季小媼對視。
“小牛郎，我爹以前也給過你一口飯吃的，你幫我們求個情呀！”老黃頭的大兒子看向一直跟著季小媼身後當背景板的方宸，喊道。
“一口飯？”方宸看了老黃頭一眼，“那一個餿掉的餅嗎？害我拉了幾天肚子的那個餅？”
“……”老黃頭張了張嘴，卻沒話可以反駁，趕緊示意兒子閉嘴。
當年他家媳婦做了餅，給大兒子吃，大兒子卻嫌沒味把餅隨手藏了起來，他們找了幾天都沒找到，後來無意中兒子自己找了出來，可是餅已經餿了，他看到幾家人都省了一口飯給當時還小的方宸，鄰居們都給了，他不給也不好意思，就把那餿的餅給他了。
後來聽說方宸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拉了幾天肚子都虛脫了，還是村長好心將他送到了大夫那，大夫也說是吃了髒東西，壞了肚子，要好好養幾天。
大家都以為是方宸自己偷偷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沒人知道他送了一個餿餅，後來方宸好了他送過飯給他，可是他卻寧願餓著也不吃，他也就沒再送了。
他以為方宸不會記得，沒想到方宸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真是謝謝你的一口飯啊。”方宸對著老黃頭一笑，老黃頭心裏一咯噔。
他該不會想報複吧？
“居然還有這種事？”季小媼也錯愕地看向方宸，得到方宸肯定的答複之後，季小媼生氣了。
“你也太缺德了。”王嬸在旁邊聽到方宸的話，看向老黃頭的眼神滿是鄙視，“這事我知道一些，當時條件好的都省了一口飯出來，我家窮得實在沒多餘的糧也就沒給，隻聽後來說不知道為什麼吃壞了肚子，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拉肚子，沒想到原來是你這個缺了大德的，他還是個孩子，人家都敢吃這餿餅，你居然給一個娃吃？”
“這……我……”老黃頭想要解釋，這事壓在他心裏多年，對方宸一直都不敢直視，是他錯的虧心事，沒想到臨老了居然被道出來了。
“不用解釋了，你們可以走了。”季小媼板著臉，眼中滿是怒意，隱忍不發。
“東家，我爹……”老黃頭的兒子還想再說什麼，不願意就這樣放棄，被老黃頭一把捂住嘴，大兒子想開口也被老黃頭給瞪了。
“都閉嘴，回家。”老黃頭氣極吼道。
“爹……”老黃頭的兩兒子相視一眼，還想再掙紮一下。
“是我老黃頭的兒子，就給我閉嘴，回家。”老黃頭一臉挫敗，瞪了兩兒子一眼，帶著全家老小回家了。
季小媼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王嬸見狀也悄然退開，方宸安撫地牽上季小媼的手，一手摸摸她的頭。“都過去了 。”
他知道，季小媼心疼他，又礙於老黃頭是自己雇傭的，沒能向他發火，正憋著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