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風月樓內撒花瓣 定是勝算險象生
龜奴看到冷逸三人玉樹臨風儀表堂堂,非富即貴一般趕忙迎了上去殷勤的問道:“三位爺,裏麵請!今個我們這有花酒大會,您可是來著了啊!”
“睜開你那狗眼看清楚,我是女的啊!”婉玫本來一肚子氣就不知怎麼發泄,怪就怪這龜奴眼拙。
龜奴聞聽此言這才上下打量了一番,嬉皮笑臉的抬起手在自己臉上輕輕的打了兩下趕忙說道:“小的就是狗眼,沒能識出姑娘,該打該打啊!三位裏麵坐吧!”心裏卻在想這種地方還真沒見過有女人上門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而且這兩位爺的口味還真不同於常人。
三人找了靠前的座位坐下,龜奴趕忙倒好茶水招呼一番後給遠處的老鴇遞過一個眼神。再看遠處站著正招呼客人的老鴇,扭擺著胖胖的腰肢走了過來,她從龜奴的眼神裏明白了這幾位是雛,不是達官即是貴人油水大得很。
臉上的胭脂粉也蓋不住老鴇溝壑很深的皺紋,一笑之間簌簌的掉落著粉末,嘴唇塗抹的猩紅好似嚇人,“哎呦,爺,您可是有些日子沒來我們風月樓了啊!”說著老鴇抬起香帕拂撩著冷逸和楚水寒,正想去挑逗婉玫時才突然發現是個姑娘,抬起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
老鴇嘴巴張的大大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而坐著的婉玫看到她如此風騷眼神裏充滿了厭惡,惡狠狠的對著她說道:“拿開你那髒手!”
回頭看著冷逸他們也被這種陣勢弄得滿臉羞紅,心裏也不是很氣。老鴇趕忙滿臉堆笑的說道:“爺,今個你可是來著了,我們風月樓的花蝴蝶今晚可有花酒大會,誰要能贏得頭名咱們花姑娘可是會陪他通宵花酒!”
冷逸正是為花蝴蝶而來正愁在這種風花雪月的地方如何能夠找到她發愁,聞聽此言也就順勢說道:“今晚爺就指定花蝴蝶陪我們喝酒了啊!什麼時候開始?”
“花姑娘正在房間梳洗打扮呢,一會就開始!”老鴇低著頭仍不時的望冷逸和楚水寒身邊蹭來蹭去,可當再次看到婉玫惡狠狠的眼神也隻好再次作罷,頓時索然無味悻悻的說了一句:“幾位爺,您先喝會茶!花姑娘一會就出來了,照顧不周啊!”說完就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聽到冷逸來這裏就是為了找花蝴蝶的時候頓時氣的兩眼冒火,雙拳緊握仔細聽都能聽到婉玫嘎吱嘎吱咬緊牙關的聲響。“哥,你不是說來這裏要找舵主的嗎?別告訴我這個所謂的什麼花蝴蝶就是……”
“對啊,我沒來得及給你們說,這個花蝴蝶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冷逸無奈隻好說道。
婉玫站起來拿起椅子朝冷逸身旁湊過去,冷逸明白又要被虐了。果然婉玫從桌子下伸出手指掐住他大腿內側,臉上卻笑嘻嘻的說道:“哦,哥,原來我們分舵是這種地方,那你也經常來了啊?”
“哪有,我也是第一次來!再說是許木告訴我花蝴蝶在這裏的,不是為了打探下消息我才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啊!”冷逸忍著痛臉上不露聲色的回答道。
楚水寒也很奇怪為什麼不直接去皇宮而是來這種地方,現在聽來也就明白了。
冷逸用眼神苦苦哀求著,婉玫看到這般也就不再耍性子鬆開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想要喝口水,突然看到了老鴇正眼神怪怪的盯著她看,惡心的將茶杯放回到桌子上。
冷逸和楚水寒四下張望了一番,這個大廳的客人魚龍混雜,有商販,有富商,當然也不乏江湖中人,甚至在頭排的位置還有幾個錦衣衛裝束的人,大聲叫嚷著。
看到這些冷逸才明白了許木說過的,花蝴蝶之所以選擇這個可謂是江湖百曉生的地方,確實是良策,不同渠道形形色色的人群都能接觸到。
“噹…….噹….噹….”隻聽得三聲清脆的鑼聲響起,眾人都抬眼望去之間龜奴正站在二樓上舉著銅鑼喊道:“各位爺,時辰不早,我們花姑娘也知道眾位都等了很久,花酒大會現在開始,有請花姑娘!”說完抬手指了指二樓正關閉房門的房間。
樓下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望了過去,包括冷逸和楚水寒。婉玫看到兩人也是如此神態的時候,氣的端起桌上的茶潑在了冷逸頭上。
“丫頭,你幹嘛!…..瘋了啊!”冷逸擦了擦頭上流淌下來的茶水,一片茶葉正好落在他的人中位置上,樣子十分滑稽,就好似東洋倭寇一般。
婉玫本來氣鼓鼓的臉蛋頓時被他的窘態給逗笑了,捂著嘴說道:“看你上火,怕你流鼻血給你滅滅火,不感謝我還怪我,好心沒好報!”
冷逸拿起桌上的手巾擦了擦臉,無奈的說道:“我上什麼火,不就是想早點見識下這位女舵主嗎,你想哪裏去了啊!”
“是嗎?!你們男人全都一個德行,見了美女眼睛都拔不出來了啊!”婉玫說這番話的時候,看看冷逸再瞧瞧楚水寒。
兩人也都被她的眼神給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隻好低下頭不再去看二樓。
“哇,好美啊!”
“仙女啊!”
“靠,直接跟老子說,你一晚上多少銀子,老子包了啊!”
人聲嘈雜起來,歡呼聲口哨聲*笑此起彼伏。冷逸和楚水寒才再次抬起頭向上望去,二樓上站著一美女,她身穿淺粉色的修身旗裝,凸現出她修長勻稱的身姿;那粉色極淡已經接近白色,但是卻很嫵媚,就似少女臉頰上最自然卻最誘人的紅暈。
衣袖,襟前,袍角卻用素金色鑲了寬寬的邊兒,更襯出高貴之氣;衣上精細構圖繡了綻放的紅梅,繁複層疊,開得熱烈,看得讓人心裏也覺得熱乎,足上一雙同色的花盆底兒,緞子麵兒上用珊瑚珠配著金線也是繡的紅梅,厚厚的鞋底裏做著鏤空的小抽屜,盛著梅花香粉,走一步,地上就留一個盛開的紅梅花印記。
頭發隻盤了簡單的髻,後麵一半仍是垂順的披散在腰後,右邊從頭頂到耳邊壓著用珍珠和紅色寶石穿的紅梅金絲鏤空珠花,蜿蜒盛開,更有幾朵開到了或是額邊,或是眼角,或是耳畔,那烏黑的頭發從間隙處露出來,更襯得\\\"梅花\\\"紅豔,而左側是那梅花琉璃釵,玲瓏剔透,渾然天成的紅色正好雕成了梅花瓣兒,下麵墜著三股水晶珠和紅玉珠間隔的珠串,最下頭彙合在一起,懸著一顆東珠,竟有龍眼大小,更難得的是,那東珠的色澤竟泛出粉紅光暈;最外麵罩著石榴紅織錦麵的披風。
一雙纖纖玉手大方的露在外頭,左手上用打磨得圓潤的紅玉珠串,過中指交叉經手背到手腕裝飾著,襯得肌膚勝雪;領子是火紅的狐狸皮,襯著那嬌豔如春花的臉蛋兒;臉上還是不施粉黛,但卻用胭脂染了紅唇,顯得紅豔欲滴就如那頭上身上的紅梅;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也有一朵怒放的紅梅!
樓下的達官貴人他們見的女人多了,這梅花妝也見過不少,但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原來縱橫眉心的紅梅竟是用真的梅花瓣貼成的,雅意悠然,大氣婉約,遠比那些用胭脂花上去的來得嬌豔.而縱橫就似一支傲雪紅梅,瞬間使得在場所有的女人均黯然失色了。
隻聽的一聲:“讓各位爺久等了啊,花蝴蝶這廂賠禮了啊!”隻覺得那聲音大珠小珠落玉盤,猶如黃鶯出穀乳燕歸巢猶如天籟,真可謂是“林中鳳鳴,百鳥銷聲”
花蝴蝶微微欠身施禮,再看樓下眾人紛紛揮手示意無妨。龜奴上前一步說道:“花酒大會現在開始,上酒!”
隻見一壇壇紅布封口酒端到了每個人的桌子上,“各位爺,一會我們花姑娘會站在樓上朝下灑梅花,結束後那位爺桌麵上的梅花花瓣最多,那就有幸可以與我們花姑娘一起喝酒賞月!”
“直接說個價,一片花瓣幾兩銀子,老子都包了啊!”這種話語不停的穿出,而站在樓上的花蝴蝶聽到後臉上微微露出一絲不快。龜奴和老鴇望著她,想要問問這樣是否可行,可見花蝴蝶沒有回應,也隻好作罷。
一個小女孩拎著盛滿梅花花瓣的籃子走過來站在花蝴蝶身邊,花蝴蝶伸手抓起一把花瓣向下一撒,隻見片片花瓣隨風飄落下去落在樓下的桌子上,地上。眾人紛紛凶相畢露蹲在地上瘋搶著,拾起花瓣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冷逸和楚水寒他們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紋絲不動,看著他們好似小醜一般的行徑。站在樓上的花蝴蝶也注意到冷逸他們也眾人的不同之處,仍舊揮灑著花瓣隻見的樓下的人有的桌子上的花瓣都能堆成一個小花山,而冷逸他們桌子上仍舊隻是寥寥落落為數不多的幾片。
婉玫看到冷逸他們絲毫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去哄搶,心裏多少也輕鬆了許多,但是嘴裏還不依不饒的說道:“怎麼了啊,哥,你們怎麼不去搶啊,沒有花瓣你的那個花蝴蝶就和別人喝花酒去了,看你怎麼辦!”
“我們來這裏是找花蝴蝶打探消息的,又不是真的來喝花酒!”冷逸回道。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以後不是找她有事的話,興許還能專程找她喝花酒是吧!”說著手指就開始活動起來。
冷逸眼看這般別說沒有這種想法,即便是有也不敢說,連忙說道:“不敢,借我十個膽也不敢!如果真那樣我的腿還不成黑的,全身肌肉壞死啊!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再說有丫頭陪,什麼女人也不能讓我為之動容!”
“算你識相,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婉玫聽完這番話,心裏美滋滋的。
眼見的花籃裏的花瓣為數不多,花蝴蝶一直默默的關注著冷逸他們桌上,再看其他人仍舊蹲在地上瘋搶,於是她從懷裏取出一塊香帕示意小女孩將所有花瓣倒在上麵。
係了一個活扣,然後拿在手裏抬起長長的衣袖,隻見香帕在衣袖的包裹下朝著樓下冷逸的方向落去,不偏不斜正好落在冷逸的腿上。
眾人一門心思的隻顧著搶地上的花瓣,沒有注意到花蝴蝶的這番舉動。隻聽得銅鑼再次想起,龜奴大聲喊道:“好了,花姑娘已灑完花瓣,待我們下去清點過每位爺的花瓣數目後,便可知曉今晚是那位爺得到花娘娘的垂青!”
隻見得龜奴頭前帶路,花蝴蝶默默的跟在後麵下得樓來,逐一的清點著花瓣。清點花瓣時有的人甚至想要湊上去動手動腳時,都被花蝴蝶身邊的兩名白衣少女的利劍給嚇了回去。
龜奴拿著毛筆一一的記錄著,有二三十片的,有五六十的,但都沒有超過一百的,待龜奴和花蝴蝶來到那幾名錦衣衛桌前時,隻見一名錦衣衛站起來說道:“不用點了,老子桌子上的最多,看誰敢說比我的還多!”凶神惡煞般的環顧著四周,嚇得膽小的人落荒而逃,膽子大點的站在那裏就想看看最後花蝴蝶會陪誰。
錦衣衛來到花蝴蝶近前,伸出手想要去拉扯她的衣袖,被兩名少女抬起劍擋了下來,“怎麼著,還想跟爺我動武啊!”話音剛落,另外幾個錦衣衛紛紛站起身。
“官爺,這又是從何說起,大家來這裏不就是圖個樂嗎,沒必要動刀動槍吧!”花蝴蝶不溫不火的說道。
“既然是這樣了,那就乖乖的陪爺喝幾杯!”說著甚至抬起剛剛抓過花蝴蝶衣袖的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大叫:“美人果真香的很!”
“官爺,既然您來這裏起初也想必聽到了遊戲規則,誰的花瓣多,蝴蝶我自然會陪他喝酒,什麼事都要以理服人不是!”
“好好,就依小美人的,快幫我點點!”
龜奴迅速跑到桌前說著花瓣,“一百三十九!”這也難怪,剛才這群錦衣衛強搶豪奪從別人的桌上也奪走很多花瓣。
“怎麼樣,小美人現在無話可說了吧!”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拉花蝴蝶的手。
花蝴蝶微微轉身避開他說道:“官爺,還沒全部清點完,那邊還有一客人未點呢?”
錦衣衛看了看冷逸,惡狠狠的說道:“就那三個小崽子,怎麼著還想和爺爭不成!”
花蝴蝶不去理會他示意龜奴過去清點,沒一會龜奴點完說道:“一百三十七!”
“哈哈,小美人現在總該滿意了吧,走吧陪爺喝花酒去吧!”
花蝴蝶看了看冷逸,見他沒有絲毫反應頓時有些失落,無奈有很多人在盯著隻好轉身準備端起桌上的酒壺給錦衣衛斟酒。
“麻煩你清點好了再報數!”冷逸說著抬起放在桌上的右手,之間手掌下還有三片花瓣。
“這位爺的花瓣是一百四十,比官爺您恰恰隻多一瓣!”龜奴隻好說道。
花蝴蝶聽完放下端著的酒壺,嫣然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官爺看來隻有改日再陪您喝酒了啊!”說完就走向冷逸的桌前。
“膽子不小,敢給爺玩花活!兄弟們,抄家夥!”說完幾個錦衣衛紛紛拔出腰間佩刀,空氣中頓時彌漫起劍拔弩張緊張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