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啊！”
我大吼，聞聲，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很快大家都反應過來，紛紛運用輕功快速倒退。
飛針乍現寒光，如狼似虎般向我們撲來，心驀然提到喉間，很久都難平心中的害怕。
隻是一瞬，如果再晚一點，那麼我們就要全部被他射殺了，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連我們都要殺死？我們可沒有得罪他一點啊？越想越不明白。
老教主等人麵色鐵青，或許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做，隻是雖然都不說，卻都隱忍著心中的憤恨，尤其是老教主。
“你想做什麼？是不是想要殺了我？我告訴你！殺我？你還早呢？！”
老教主步步趨近，一把扼住老和尚的喉嚨，可他卻不反抗，有膽去暗殺我們，卻沒膽在咫尺的距離殺了老教主，我現在越來越想不明白了。
……血？
順著嘴角緩慢的流下，帶著粘稠的血腥味。
所有人都看向老教主，他竟然……他竟然殺了老和尚！
他不是說不殺他的麼？為什麼現在卻殺了？難道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改變了主意？
我來不及多想，飛身上前想要打開老教主的手，如果再晚一點的話，那麼老和尚就沒命了，等魄醒來我該怎麼向他交代？他最愛的師父死了，還是死在我的麵前，我答應魄的要保證老和尚的安全的啊，可現在……
所有的事情都變得讓人難以預料。
我呆愣在原地沒有動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誰能告訴我？所有的疑問一蜂窩的全都塞在我的腦袋裏，頓時像炸開了花，怎麼想都想不透為什麼事情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老教主一步步的後退，驚愕的看著眼前的老和尚，好似不認識他般，滿臉驚恐，難道……
難道老和尚不是老教主殺的？！
“為什麼？”
老教主沙啞著喉嚨，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老和尚，可老和尚隻是笑，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動作都沒有做一下，仍舊像剛才一般站在天地間，迎著風吹，迎著日曬。
“不！我不會讓你死的!”
老教主像瘋了般的衝上去啪啪的點住他身上的穴道，可是血還是止不住的瘋狂的從他的嘴角外溢，浸染了他滿是皺紋的下顎，浸濕了他胸前的袈裟。
鮮血詭異的在身上留下印記，妖豔，熾熱，好似要灼傷人的眼球。
老和尚隻是笑，像看雜耍一般看著老教主做著一係列行徑，不管他怎麼做都無事於補，沒有言語，沒有動作，隻是笑。
“你到底做什麼了？！”
老教主竟然瘋狂的嘶吼，雙手抓住老和尚胸前的衣衫，不管他身上的鮮血是否沾染了他的雙手。
老和尚看到老教主的麵容，仍舊什麼話都沒說，微笑，仍舊微笑，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難道你……？”
驀然，老教主像想起什麼似的，不可思議的鬆開搜，倒退，踉蹌的似要跌倒。
“你竟然使用獨門手法……”
顫抖的聲音夾雜著難以置信。
“你終究還是要走，你終究還是會走到她的身邊，你終究還是贏了，你戰勝我了……”
老教主仰望天空的同時，眼角竟然有滴淚悄然落下，瞬間湮滅。
我不明白老教主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老和尚明明敗在他的手下，卻說他取勝他了，難道是……
我錯愕，難道是……
我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我該怎麼向魄交代？
我快速走到老和尚的麵前，卻看到他滿臉的愧疚，眼中閃爍著淚光，卻終究沒有掉下來。
“你……你……”
驀然發現，言語是多麼的蒼白無力，開口竟然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隻是你你個不停，這話到底要怎麼問才好呢？
“別問了，他不會說話的。”
驀然回首，雙眼緊緊盯著老教主，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咬舌了，使用了我們派獨門的手法，這種手法就連我都沒有辦法解除，注定死路一條。”
我吃驚的回頭看向老和尚，卻發現他早已奄奄一息，隻是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可是卻不是看我，而是看著老教主，眼中有著讓人難懂的訊息。
老教主卻故意不去看他，難道在使用說明我們不知道的暗語麼？
最終，老和尚頹然倒地，至死都沒有閉上他的雙眼，嘴角卻噙著微笑。
我有些回不過神，隻是一瞬，老和尚就這麼死去了，而我們都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是殺人殺多了對於我們來說，我們早已變得麻木不仁？還是沒有時間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現實？
不隻是我，還有教主，還有霖，還有……老教主。
老教主轉身，丟下我們徑直走，卻仍不忘對我說。
“回去告訴他徒弟，他死是一種解脫，不要感傷……”
空中久久飄蕩這這句話，盤旋著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就是老和尚要傳達的意思麼？
我木訥的轉身向前走去，像老教主一般丟下那些仍杵在原地的人。
我要怎麼辦？我該這麼向魄交代？是我阻止他不讓他冒危險，可現在，他唯一的師父死去了，他會不會恨我？會不會不原諒我？會不會想要殺我？
我迷茫，走在廣闊的天地間竟然不知要該何去何從。
呆在外麵已不知何時，不想回到那裏，那個令人憋悶的地方，隻想讓自己安靜下來，讓自己消失在濃重的夜色當中，就當我這個人不存在，可偏偏天不從人願。
“錦……”
遁聲望去，瞥見一襲青衫，眉宇間有著令人心酸的痛。
一瞬間，我竟然瞥見了蕭的影子，是恍惚，是錯覺。
我茫然的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卻也在那刻清醒過來。
“你還是不回去？”
沒想到他開口竟然來這麼一句，著實讓我震驚不小。
“回去我該怎麼說？”
“你什麼都不用說，魄早就知道了。”
“什麼？！他知道了？他怎麼會知道？”
“你教主把所有的一切都承擔下來了。”
“所有的……一切。”
這是多大的代價……
“魄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我回頭瞥見他那雙帶有清輝般的雙眸。
“我跑出來喊你回去，如果發生什麼事，你在的話比較好處理，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知道該幫誰。”
話落，我已飛身消失在夜色當中。
我不管他的話是否有根據性，也不管他是否會騙我，我都會選擇一探究竟，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就算我是神仙都難以挽回。
況且，教主還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的他難道就不會被魄打敗？
魄和教主之間本就沒什麼聯係，如果教主真說老和尚是因為自己的過失而讓他喪命，那麼魄就不會袖手不管，再怎麼說，老和尚也是他的師父。
我趕到的時候，魄正拿著一把泛著寒光的劍刺殺教主。
教主的的輪椅早已麵目全非，而人也早已跌坐在地上不再動彈，身上的傷不知其數，絲絲血跡透著白衣早已滲透，就連他那張驚豔的臉都布滿了大小傷痕，看了讓人觸目驚心，心裏最深處的地方像被誰狠狠的揪住，背脊直冒冷汗。
我已來不及思考，如果再多一瞬，那麼教主就會死在他的劍下，那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而魄也會愧疚，畢竟這件事情和教主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一腳踢起地上的石子，石子像被施了魔法，快速前進，已一種快的讓人看不見的速度猛射魄的手，射向那隻握著寒劍的手。
魄猛然回頭，帶著憤恨的目光，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魄這個樣子，好似要吃人般，眼中帶著血腥，空中充斥著憋悶的氣息。
我猛然瞥見魄的手，很不自然的耷拉在身側，卻劇烈顫抖。
難道是剛才用的力道太大了？
魄正處在喪師之痛，我應該體諒他，而不是像剛才那樣用暗器襲擊他。
心頭的愧疚讓我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是望著魄，飛揚的劍眉斜插雲鬢，筆挺的鼻梁，緊閉的唇，他到底是長大了，不再是那樣整天黏在我身邊哄我開心的小魄了。
魄亦看著我，沒有太多的表情，沒有太多的動作。
我們就這麼站在原地彼此望著，卻終究沒有說一句話。
驀然，魄轉身就走。
“魄！這件事不是教主做的！”
我對著他的背影大喊，魄卻連稍微怔一下都沒有，仍舊向前疾步行駛，快速消失在夜色當中，我望著他消失的那個地方久久回不過神。
難道我們就要這麼錯過了麼？終究要帶著身上的傷痛苟延殘喘的生活麼？
“額……”
許久，我被身邊的微喘聲驚醒。
回頭卻望見教主正試圖著爬起來，卻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張俊俏的臉早已變了形。
我疾步上前扶起他。
他的輪椅已經壞掉了，我該怎麼幫助他？
步履艱難，卻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簡單的包紮了下他身上的傷口就退出去讓他休息，從魄轉身的那刹那，我的心就跟著他走了，一直到我此刻站在教主的門外都沒有緩過神。
我知道這樣對教主不公平，畢竟教主為我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我卻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對待他，可這麼做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