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個教主,隻是個殺人如麻的教主,至於我的名字,全教上下都不知道,就連錦都如此。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關於我的事,但除了一個人知道有關我的一點點,那就是錦,因為這是我告訴她的,我為了讓她了解我,我不得不說,隻是為什麼她可以一直深愛著蕭,甚至不當命是命,為什麼她可以輕易在魄的麵前展現容顏,對他溫柔的笑?為什麼獨對我隻是冷著一張麵孔,時不時的低聲嘲諷譏笑,為什麼?她對我公平,而我還是唯一可以對她好到不惜犧牲一切。
我的一切都是個謎,為什麼我沒有名字,為什麼不知道我的過去?為什麼我會喜歡小小的錦?一切的一切都要追溯到那時我還不是教主的時候。
那時我還很年輕,還不到二十,那時我也隻是魔教一個小小的殺手,武功自然不算高,當然教主也沒把我當回事,就是因為他沒把我當回事他才會走到死亡的一步,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仇恨有多深。
那年。夏日。入夜。
我依舊接到一個任務,是殺掉一個很輕微的,算是一個不入流的人,我們之所以是魔教,就是因為殺人不長眼,不管是誰,都要殺,隻要給我們銀子,就算是皇帝老子我們都照殺不誤。
我們進魔教的方法有很多,如果沒錢養家糊口,可以進;如果有仇家追殺沒處藏匿,可以進;如果想報仇的,亦可以進,隻要是想進魔教的我們都不會阻攔任何人,所以魔教很快就發揚光大,因為,隻要是人,就會有無窮無盡的欲望,就會有無止盡的貪念,所以像我們這樣的人注定成魔。
而我,就是這魔中的最狠毒的一個魔。
那夜,教主說:“隻要除掉這個人,我就給你這些銀子。”我看著他手裏掂著一袋重重的一百兩銀兩,我看的兩眼發綠光。
終於要結束了嗎?仿佛我看到了在黑暗中乍現的光芒,是那麼刺眼,是那麼明亮,我仿佛看到她在對我笑,很溫柔的笑,就像桃花般美好。
我無情的轉身就走,順便接過教主手中的那個人的死亡名單。
為了她,你注定要做我的劍下亡魂。
那時的我已殺過很多的人,滿手的鮮血已分不清到底是誰和誰的了,我隻知道我要殺人,隻要殺人我就可以有很多的錢,那樣我就會救贖我的那個心愛的女人。他將會是我劍下的最後一個了。
我冷眼看了一下即將要死的人,嘴角露出不知名的笑。
很久以前,我也是個很無用的男人,隻是長的很好看罷了,很多女子貪戀我的美色,然後就會千方百計的想和我在一起,但是我沒錢,可找我的那些女子,她們不一樣,她們個個家產萬貫,視錢財如糞土的感覺,但就是這種感覺讓她們吃了飯都懶的去拉,那些可都是銀子,即使已經變成的糞土!
她們幾乎天天到我家,像趕集似地,我想我有這麼好嗎?為什麼她們都要來我家呢?我都要被這些人煩死了,見了麵就對我百般獻殷勤,都想讓我做她們家的上門女婿,好像互相攀比誰先能得到我似地,她們是喜歡我嗎?還是想攀比誰先得到我?我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吧。
對於這一類的女人,我是厭之又厭,有錢就了不起嗎?留著你們的糞土吧!
對於她們我是能不見就不見,有時我就緊鎖房門跑到無人的溪邊獨自一個人去怨恨,為什麼我這麼無用?為什麼我要生的這副相貌?
如果我很醜,或者隻是有著很平常的相貌,如果我能像別的男人一樣很有力氣,那麼我的結局會和現在很不一樣,我會有自己心愛的人等著我回家,然後做我最喜歡吃的飯,我們會有自己心愛的孩子,我們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上天偏偏這麼捉弄人。
那時的我連劈柴打水都覺得費勁,就因為我小時候得了怪病,身體一直很虛弱,最後爹娘死了,隻有我自己一個人了,我到底要怎麼生存?我到底該怎麼辦?算了,這些都無所謂,這麼多年我依舊活著,不是嗎?隻是那些女子整天到我家來,我都快要煩死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做。
我拿起身邊的石子向河裏丟去,無意間卻發現不遠處有個相貌平平的女子在洗衣,看到她我真的很慚愧,我竟然連一個女人的力氣都沒有,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就算我入贅了哪戶人家,但人家看我就像在看飯桶一樣,隻知道吃飯卻不知道幹活,那時的我會多受氣?反正這世上我已了無牽掛,索性就去吧。
可我竟不知會這這種情況下遇見她,那個讓我牽腸掛肚的女子。
我站起身,緩緩的踏進河裏,我能感覺到那些河水可以一瞬間就將我溺死,像我這麼孱弱的人,我想死的對我的一種解脫吧,那些女人再也不用去我家了,我再也不用看到那些惡心的麵孔,和那做作的表情,更不用再打水的時候看到井中自己的臉,那張很妖媚的臉。
誰知,我卻悠悠的醒來,看著那陌生的宅子,雖然很樸素,卻收拾的僅僅有條,我想我是進了一個女子的房間裏,空中還飄著淡淡的草藥味。
“你醒了?”
那位可愛的女子笑笑的說著,很溫柔,很可愛,和那些整天就知道堆在我家房裏的女人不一樣,她渾身上下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就像謎一般的女子。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隻是在笑,很溫和的笑,我從沒感覺人生是如此的美好,我感覺眼前的東西很亮很亮。
難道死了就是這個樣子?身邊會有一個這麼好的女子在身邊?
“喝藥啦。”她柔聲的呼喚,將我從那以為是夢中喚醒。
“是孟婆湯?”我隻是看著她,輕輕的問,原來我是來忘卻以前的種種,難怪我會到這來。
“孟?孟婆湯?”
她微微偏了一下頭,很認真的思考。“難道腦子撞壞了?”她輕咬著嘴角,麵露難色,但依舊是那麼迷人。
“那個,不好意思啊,許是我扶你回來時腦子碰壞了。”
她很歉意的對我說。
我被她說的一愣,難道死了還需要扶嗎?不都是飄著的嗎?
“喝藥吧,我給你采些治你頭腦的草藥來。”說著就將湯碗放在我手上,轉身就要走。
“不用了吧,反正都死了,還治什麼治啊。”我順勢接過碗,一股苦味接二連三的跑進我的鼻孔。許是這樣就可以忘卻世間的種種了吧。
“死?誰死了?”她很詫異的看著我。
“我啊,難道不是嗎?”
可她卻笑了,很輕微的笑。
“你要是死了,那我豈不是也死了?我還不想死呢。”
我看著外麵大亮的天,滿地的陽光。
“原來我沒死啊,我還以為……”
我尷尬的低下頭喝下她的藥,雖然藥很苦,但我覺得依然很甜。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她是這裏的采藥的女子,那次因為上山口渴,跑到溪邊才發現漂在水上的我,她識水性,所以她毫不猶豫的下水救我,渾身濕嗒嗒的將我救了回來,可以想象,這麼一個孱弱的女子是廢了多大的勁才將我救回來的,也難怪她會說把我腦子撞壞的話。
雖然一直想死的我,但看到她之後,心裏由衷的感謝她,如果不是她我不會發現活著是如此的好。
但我也感到慚愧,如果是我,我不一定能將這個女子救活,我黯然神傷的想著自己的心事,許是被她看了出來,她試探的問著,我猶豫了下還是告訴她了,她笑了,笑的很美,很好看,那些笑容就像凋零的桃花花瓣,一片,一片。
她說:“原來你不是因為自己太懦弱才輕生,而是因為那些煩人的女子,還有你這張臉啊。”
我被她說的一愣,是啊,我就是因為那些事才會輕生的,但我沒說,隻是表情有些淡淡的冷。
她收斂起笑容,微微咳了下,淡淡的說。
“還有人會因為自己長的好看才煩惱,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然後她捏住我的下顎,很認真的端詳我的臉,左看看,右看看,嘴角緩緩的往下拉,她那認真的模樣讓我感覺心亂如麻,心跳加速,哪有這麼大膽的女子,看人竟然把被看的看臉紅了,最後還煞有其事的說。
“恩,是不錯,看的我都有些心跳加速了,你的這張臉真的很妖媚,就連女人看了都慚愧。”
她是在說笑嗎?我希望這樣嗎?如果沒有這張臉,我會被逼到去死的地步?
可她說她有些心跳加速了,是不是喜歡我呢?
我斜睇她,此刻她卻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這麼這麼看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看著她兩頰的酡紅,我強忍住笑。
“沒有,隻是看你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她卻羞著跳開了,強說著。
“哪有,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難道我還是妖怪?和別人長的不一樣怎麼著?”
“是不一樣啊,隻是你的五官拚起來和別人比起來有些特別罷了。”
“那你的五官不更特別?”
看著她那嬌小的背影,我笑了,我想我是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