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還真是魔女,不惜拿那些人的命來賭。可你贏來了什麼?隻是我對你的憎恨。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那個可愛的姐姐到底哪裏去了!”他竟然對我吼。他說我以前不是這樣。我真的想笑。我是為了誰才拿這些人的命的?他竟然這樣說我……
“你見我的第一眼我在幹什麼?”我背對著他沒有轉身。
“……”他沒有說話,但我聽到了他倒吸的涼氣。我想他是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我想他也忘了初見我時我在幹什麼了。和他在一起我盡力的笑,盡力的給他快樂。就是想透過他那雙眼彌補我心裏的空虛,滿足我這麼多年沒和蕭在一起的痛苦。
現在呢?嗬嗬。我做人好失敗。我真的好累……
我轉身抬頭對視著他,渾身散發著難聞的酒氣,眼前長了有些長的發絲被他分開,隻看到他無神、滿眼血絲的右眼,身上寬鬆的袍子穿在他身上顯得是那麼的不搭調。
原來他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和我回去吧……”我已無力麵對他了,都是我的一氣之下害的他成這個樣子。
他沒有說話,隻是拿著他那無神的眼睛看著我,一直看著我,麵無表情。
我轉身走了,徒留那些呆立當場的人,因為我讀到了他眼裏的東西。
“我不會和你再回到那個地方了!”他對著我的背影大吼。
“嗬嗬……”我現在真的很想笑。真的。我真的很想笑。可我笑得卻那麼的蒼白無力。眼角為什麼是濕的?我想下雨了吧。一定是的。可外麵的豔陽天讓我知道我的判斷是錯的。“我看出來了,當初是誰要呆在那的?當初是誰寧死不走?當初是誰說要保護我的?是你!全是你!我們沒那麼大的怨恨吧……”
說完我看了看手上的劍。
帶著沉悶的聲音劃破。
我運用功力將我手中的劍向魄刺去。我知道刺不到他,但是他身後的人呢?
沉悶的聲音刺穿了不僅是我的耳膜。
牆上。一個不知名的女子裸身掛著。胸口大片的血液就像盛開妖嬈的桃花。那麼璀璨,緩緩流動。
“你在的地方就是屠場!”我對著背後的蕭說。閉眼對著刺目的陽光滿眼血紅。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就這麼平淡的過了幾日,我一直萎靡不振,鬱鬱寡歡,魄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他和以前的那個他一點都不一樣了?我的那個活潑可愛的魄到底去哪兒了?
我兀自坐在房門前的庭院裏無心觀賞風景,看著那把劍,一遍又一遍。
這麼多年,身邊的人換來換去,最終不舍不棄的隻有這把劍。
耳邊的聲音由遠到近,我沒抬頭,兀自一遍又一遍的摸著劍身。
“姐!我最後叫你一聲姐。我恨你!”
我吃驚的抬起頭,我千想萬想卻怎麼也沒想到向我走來的是魄,我還沒來得及看他的臉,他卻已經跑開了,徒留背影。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恨我,許是我說我和他斷絕關係時吧,許是從他離開我時就恨我吧,許是上次我殺了那女子吧。
算了,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如果他真的想走就走吧……
我無力想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我而去,剩下的隻有和我勾心鬥角的人,不要讓我放棄生活,如果有天我真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累,那麼我隻好對不起我自己,我成全你們這麼恨我的人……
“你知道為什麼魄會恨你嗎?”
不知何時,血兒來到我的身邊。
“不知。”我淡淡的說著,沒去看她。
“因為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屠場!”
我吃驚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越來越漂亮的女子。她的臉在我眼前放大數倍。
“是你做的?”我蹙眉看著她。
“對。因為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所以你說的話我也知道。”
“嗬嗬,你還真會替我著想。時刻保護我啊。”早就知道這孩子不是一般的毒。
“不用謝。因為我會一點一點折磨你!”
“為什麼?”我冷淡的問,像是問一件和我毫無關係的一件事。
“我恨你!”她咬著牙恨恨的說。
“你是嫉妒吧。沒有愛的人,亦沒有愛自己的人,真是件可悲的事呢。”她的臉瞬間扭作一團。
“你死了我看誰來愛你。”
“這個就不用你問了。這是他們的事,如果他們真的愛我,即使我死了他們依舊懷念我,反之亦然。”我站起來直視眼前這個女子,緩緩踱步。
沒想到魄竟然住了下來,隻是他整天閉門不出,也不知他在裏麵幹些什麼,有幾次我站在他的門外想喊他都停住了,相見了又如何?隻會增加我的苦惱還有他對我的怨恨以及對我的厭惡,隻要他的房間是亮著的就好。
“來,血兒笑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刺穿我的耳膜,也刺穿我的心,他明明知道我就在他的麵前,他依舊做著令我厭惡的事。
“真乖。啵。”他狠狠的親了一下身邊的血兒,另隻手拿著酒就往嘴裏倒,然後像沒看見我一般與我擦肩而過,魄的視若無睹,血兒的驕縱鄙夷,一切都是那麼的令人不舒服。
我緩緩抬起手摘下離我最近的一片葉子。
“啪!”酒壺應聲四裂,裏麵的酒源源不斷的流出,末了滴答滴答的仍往下掉。
“你長大了,我的事我不會管,但你不要再這麼下去了。”
“這麼下去是什麼下去,我們現在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是誰的誰,你憑什麼管我?你有資格嗎?”
他說的真的好無情。
“魄,我隻是不高興讓你當私下副教主,隻是不希望你的雙手也沾滿血腥,所以我才會一氣之下和你斷絕關係,我們之間真的有這麼大的恨麼?”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了,我怕我要忍不住了,舊疾怕是又要複發了,在他發現之前我一定要回去。
竟然還沒到我住的地方就已經忍不住了,腥濃的液體一點點自嘴角冒出,我慌忙跑到一棵樹的旁邊大吐一口,掏出一方錦帕憤憤的擦完嘴角的血漬,丟在其地,揚長而去,我不會再為任何人吐血了,不會了,即使忍不住,吞也要吐下去!
憋悶的胸口需要有東西來發泄,否則非要吐死不可。
“教主。”
“什麼事?”他隻是淡淡的說著,沒抬起頭看我一眼,兀自處理教政。
“我傷好了,你有什麼任務你說吧。”
“沒什麼大事,那些小事交給下麵的人去處理就好了,我利用你的機會隻有一次了,我可要好好珍惜呢。”
好酸的話,仍舊沒抬頭,好,算你狠。
“這次不算,說吧。”
終於他緩緩放下手裏的東西抬起頭看著我。
“你確定你好了?”
“確定。”
“那麼這個是什麼?”
他扯下我的錦帕,我吃驚的看著他所做的行徑。
該死,剛才吐的血竟然沾到上麵了。
“這個不是我的。”為了某些事,犧牲一些是必要的。
“哦?那你的臉上怎麼沒大有血色?”
額?不是吧,就吐一口而已啊,怎麼就沒有血色了?我暗自思忖,他卻悠悠開口講話了。
“錦,青楓派退隱江湖,剩下的門派交予你處理。”
“是。”
一日日的廝殺,可以說他們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這麼死在我的劍下,每人身上都有一朵桃花的標記。
教主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可以說他們的存在對於魔教來說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讓我忘掉暫時的傷痛。
三十多歲的他猶如昔日般沒有任何蒼老的痕跡,唇邊依然掛著笑,但笑得卻有些苦澀,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是我害了他?
背著手仰望藍的透明的天空。
“很快就結束了。”
“什麼結束了?”
“你自會知曉。”
“六大門派,一個退隱江湖,其餘五派皆死在我教劍下。你也如願了,讓我成為一名頂尖的殺手。該是你兌現諾言的時候了。蕭哥哥的下落了呢?告訴我。”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毫無間斷的打聽蕭哥哥的下落,就連小魄我都讓他去打聽了,可他卻像人間蒸發的一樣,不管我怎麼打聽,依舊沒有他的消息。我有些絕望,是不是蕭哥哥已經死了?他是不是為了困住我才說他活著?
“很快你就會知道。”
他依舊如此,不告訴我他的下落,總是讓我等。等。十年了,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過他說一切都要結束了,看來是該一切都結束了時候了……
月,無光。星,慘淡。
腦海中一直盤旋著十歲蕭的模樣,說實話,到現在我隻記住那雙星輝般的雙眼,剩下的我都忘的七七八八了,即使記得,這十年了,帶給人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即使他現在就站在我的麵前怕是我都認不清他是誰了。
“姐……”溫柔的聲音自前方響起,看到他我眼前一亮,瞬間黯淡下去。我兀自前行,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