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偷偷跑了回來他們不會被發現吧。
現在的事情變得好複雜啊,一邊是魄真的是副教主,他真的殺了人,他欺瞞我太深了,我要不要說出來?說出來了魄會怎麼想?他會怎麼說?他都是為了我,我該怎麼責備他?一邊的教主要帶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到底是什麼地方我最想去?回那個我小時候的地方麼?才剛回來沒多久啊,不可能帶我回去吧,就算回去了,能有什麼事值得他親自帶我去?
算了,明天看看魄怎麼回答,再好好休養,到時不就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了?
“吃藥了。”
我怔怔的看著他,到底要不要問呢?到底要不要呢?真的要命,我從沒這麼猶豫不決過。
“姐?怎麼了?該吃藥了,怎麼?還要我喂你啊。”他微笑著好像沒事人一樣。
他出聲打斷我的思緒,我揉了揉眉心,一把接過他遞過來的藥一飲而盡,許是以為我發愁喝這苦藥,也就沒說什麼。
“魄,你昨天說我不介意你當副教主,不介意你去殺人,那麼你呢?怎麼想?”我抱著試探的問,他卻緊張兮兮的看著我。
“我不明白姐的意思。”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畢竟……你大了,有些事情你做主。”天啊,真是要人命,說這一句話費的精力抵得上我為那苦藥發愁了。
“你知道?知道什麼?”他吃驚地看著我,被他兩個疑問的我差點說不出話來。
“……那個,你先說,你是怎麼想的。”
“你都說了有必要鍛煉下身骨也是好事。”
“哦。”看來他還是想當私下的副教主,想去殺人,算了,就當這事從沒發生過吧,他知道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姐?姐?”
“啊?怎麼了?”
“我都喊你好幾聲了,你想什麼呢。”
“沒啊,我在想等我傷好了我就可以……可以不用再喝那苦藥了嘛。”
我猛打哈哈,就是希望他可以忘了那件事,可他偏偏記憶就是那麼好。
“姐,你說的那件事是什麼事啊。”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
我暗暗思忖該怎麼回答。
“哦,這件事嘛,說來話長,那次你不是第一次帶我下山去那個地方麼?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你身上有胭脂味,這是怎麼回事?”
“啊哈哈哈,姐啦,那個,那個,既然去那個地方你說我能幹什麼啊?”
“啊哈哈哈,我就說嘛,就是這件事被我知道了嘛。”
“就這件?!”
“怎麼?還有別的?”
“當然沒有了,怎麼可能有嘛。”
“我就說嘛,你大了,有些事情該自己做主了。”
我們各自打著心裏的算盤,希望這件事能快快的了,雖然不知道他身上的胭脂味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真的大了,我也不必多問了。
“教主,你找我有什麼事?”麵對他那前頎長的身影,挺拔、偉岸。
“你傷好了吧。”他優雅地轉過身子,麵無表情。
“嗯,已經痊愈了。”
既然他問我身體怎樣了,那麼就是要帶我去那個我想去的地方?
“好,那麼我們走吧。”
“去哪?”
“你想去的地方。”果不其然。“你不是都知道了嘛。”
我錯愕的看著他,難道那天他知道我在他的房門外?可他卻不說穿?故意讓我知道真相麼?
“怎麼了?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為什麼?”我微蹙眉沒看著他,他到底這是要幹什麼?什麼意思?
“看看你的態度,不過你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不是嗎?否則他早就向我辭去副教主的位置了。”
“看什麼態度,難道一個我還不夠?為什麼你要牽連進他?”我幾乎吼出來對他說。
“你是不是真的介意魄這麼做,而且也不是我安排他的,是他親自找我的,想必你也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我介意,很介意,所以你不要老是把危險的任務給他,要幹什麼你盡管對我說,我去做!”
“好了,以後我盡量不給他任務就好了,我們走吧。”
我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旋即轉身,揚長而去。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不是我不想理他,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詭異的氣氛彌漫四周,呼吸起來是那麼的困難。
“這是?”
“對,難道你不想進去看看他嗎?”我有些激動的難以自拔,他竟然帶我到青楓派來看蕭,這多少讓我有些意外,原來這就是他說的我願意來的地方,確實很願意來啊。
“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說完我們一個飛身翻過城牆。
“教……教主?”很明顯緋吃了一驚,不僅是她,還有我,怎麼她還活著呢?
“拜見教主。”說著跪了下去,教主擺了擺手示意她起來,我怔怔的看了她一眼,她抬起頭憤恨的看著我,眼底的火花灼熱的能燒死人。
“好了,緋,你先出去吧。”教主打發她出去,她遲疑了一下,掩門走了。
我緩步走到蕭的床前,不敢見他,我到底要以何種麵目出現呢?他是不是已經忘了我呢?
“蕭?你醒醒?”我輕聲呼喚他,希望他可以看我一眼,看著他那緊閉的眼眸,不知道他恢複了沒有,身上的毒解完了麼?
教主拉了拉我的衣袖。
“他現在叫瑟,他早就服了失憶散,他也忘了你是紫陌這個人。”
是這樣麼?他誰都忘了,誰都忘了。
“瑟?瑟?”
果然他徐徐睜開眼眸看我,我欣喜的望著他,可他卻……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緋呢?緋在哪兒?”
被她的一叫我頓時愣住了,他隻記得緋了,他最終還是忘了我了,原來他的記憶是那麼的淺,淺到服了失憶散就忘了我。
緋聞聲破門而入,緊緊的抱著瑟慢慢的安撫他,原來此刻安撫他的人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副教主,你該看的也看了,是不是該回去了,他現在身體還不太好,你不要這麼刺激他。”
小小的緋竟然敢訓斥我?你以為你是誰?
我陰鶩著眼眸緊緊的盯著她。
“刺激?哼,以後他就是我的人了,這點刺激算什麼?”
“副教主,恐怕你還言之過早吧,他現在一心隻念著我的名字,他連副教主長什麼樣早就忘記了,再說,你和我比還是稍微遜色一點,長的也就那個樣,偏偏還蒙著臉,到底是不讓誰看?早就知道你是紫陌了不是嗎?”
果然和血兒是一路貨色,隻是有稍微的不同而已。
“既然你知道最好,那麼你也該知道他年幼和我在一起的吧。”
“那又怎樣?他早已忘記了。”
“是麼?是某些人給他吃失憶散了吧。”
“你!你!”
“我?我怎麼了?告訴你,最好別和我逗,否則你的下場和朱雀一樣。”我咬牙暗暗的說著。“恐怕血兒告訴你朱雀的那張臉是怎麼回事吧。”
“你!果然是魔女。”
“哼,不用你提醒,這個名聲早就遍布大江南北了。”我看了一眼躲在緋懷裏的瑟一眼,眼中的閃躲,驚慌是那樣的明顯。“教主,我們走吧。”
教主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了出去,我遲疑一下背著緋說。
“緋,你還欠我一劍,還有瑟盡管是瑟,但你別忘了,他還是蕭,他是我的人,和我爭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我剛要走,她卻出聲了。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你就隻有那兩個靠山了,現在血兒早就控製了教主,你以為你還能威風多久?還有,瑟就是瑟,我不管他以前是誰,現在他是我的人,誰和我爭,我和誰玩命兒。”
“嗬嗬,是麼?那就看看是不是你預想的那樣了。”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就不信小小的緋我就對付不了你,教主再沒有山也是教主,一個血兒能耐他何?我倒要看看這個教主什麼時候被控製的反擊。
“教主,青楓派隱退江湖,不問世事了?”
教主錯愕的看著我,好似我在問一件很奇怪的事。
“怎麼想起問這事?”
“沒什麼。”
“是,就在你走後不久就宣告世人青楓派退隱了。”
“什麼目的?”
“不知道,以前他們說過他們打我們不過所以就想隱退江湖。”
“這次要困我多久?”我抬起眼眸看著他,一眨不眨。他的眉頭倏閃過一絲愁緒。
“要不了十年。”
要不了十年?那會不會是九年十一月三十天?
看著他那遠去的落寞的背影,飛身追了上去。
“教主,謝謝你那段時間照顧我。”
“不用謝,用你的話說我也不過是為了讓你快點好,好讓你幫我完成任務。”
“是這樣麼?”
“難不成你認為我還能有別的原因?”
“……”
“這是失憶散,你也吃了吧。”他將一個精致的瓷瓶放在我桌子上,我看著那小小的瓷瓶,心裏驀然的心痛,原來我也如此,一點藥就要忘卻我們之間的這唯一一點的點點滴滴,還真是不堪一擊啊。
我顫顫的拿起桌上的瓷瓶,拔掉蓋子,仰頭全數倒進嘴裏,既然他已忘了我們之間的事,我又何必留戀那淺淺的過去?索性都忘了吧。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門砰然關上,我的心也隨之顫抖一下,就讓我一點一滴的將他全數忘的幹淨利落吧。
“砰砰砰。”
“誰!”我警惕的喊了一聲,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可是卻沒人回答,不像是魄,如果是他的話,他一定會出聲的,是誰?
我悄聲拉開房門,卻突然有個東西猛向我襲來,我來不及接住踉蹌躲開。
牆上的飛刀被燭火反射出鋥鋥寒光。我回頭看向射我的人。
一襲紅衣如血,半邊的臉戴上鐵麵具,但難掩她那另一半臉的妖豔。
我冷哼著笑她。
“原來是朱雀啊,你這一打扮我差點認不出你來了,怎麼?傷好了?”
聽此原本暗暗高興的她一臉猙獰。
“怎麼?來我這就為了暗殺我?還是……讓我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我毫無遮掩的嘲笑她,看她眼底那越燒越旺的火焰,還真是爽!
“哼,我看你還能撐多久,告訴你吧,魄在血兒手上,你最好乖乖的聽話,否則……”聽此,我心咯噔一聲,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難道她說的是真?看著她那陰鶩的眼神不像是在說假話。
“哼,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你在乎他,而且……很在乎他,難道不是麼?既然不是那麼就算了,你繼續睡你的覺,我們也繼續這麼魄。”說著她轉身就要走。
“為什麼要對待他,他還小。”
“哈哈哈。”朱雀的笑聲飄向空中。“你不是不知道我們一直對付誰的吧,想要對付你自然要抓你的弱點,既然你那麼在乎魄,我們為什麼不用這個籌碼?”
一語中的。
“哼,你以為我會怕你們麼?”說完就緩步走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