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顫抖的聲音子身後響起,聽到這聲音我頭皮瞬間變得發麻,他來了?他竟然來了?他怎麼知道?
我緩緩轉身,不知該如何麵對他,隻是低著頭。
“真的是姐?”
還沒等我有反應,他一把將我抱在他的懷裏,很暖,很安全。我感受到他衣衫下緊繃的肌肉,我感受到了他肌肉下那狂亂跳動的心髒。
“姐?你怎麼會來呢?”難掩的高興,臉上不知要表現什麼樣的表情才是對的。看著他那複雜多變的臉我還真是想笑,剛才的陰霾瞬間一掃而光。
“來看看你,聽說你受傷了。”我抬起眼眸看著他,他卻蹙起了眉頭。抬眼緊緊盯著眼前的人物。
順著他的目光。
“教主?”
我吃了一驚,我都忘了我是在偷聽他們講話,現在被魄的一聲姐給徹底破壞了。看著他瞬息萬變的臉,我處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出來!”一聲低吼嚇的我們全都呆愣在當場,他有必要這麼生氣麼?他這是要幹什麼?就算我聽到他們講話了也不必這麼生氣吧。躲在裏麵的人更是不敢出來,還差一點我就可以看見她了,如果她出來我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可是教主偏偏不讓她出來。
“錦,你怎麼回來了?”難掩的怒氣。
“回來看看魄。”我心虛的說著。
“都說了他受的是小傷。”
“那也是受傷了,難道你要讓我天天惴惴不安?”我一聲厲吼將他的話淹沒。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我,看著魄,用很奇怪的眼光。
“姐?”身側的魄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們走吧。”
“恩,別耽誤教主做事。在下告退。”說完我就和魄走了,不管身後的人的臉色到底有多難看。
我恍惚的跟在他的身後,回想著教主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剛才我隻是聽他們講話,上次他也看到了也沒那麼生氣啊,這次是為什麼?還有他那奇怪的眼光,他怎麼那麼看我和魄?當時……我一時想起,當時我和魄抱在一起,難道他就是為了這個生氣?他這麼在乎我?
我真是不了解他,他為什麼會喜歡我,上次看他麵紅耳赤的說愛我,現在又是很關心我的樣子,我到底哪點好?我是魔女不是麼?我殺人如麻不是麼?為什麼他和魄都喜歡我呢?真是頭痛的問題。
他帶我進屋,我恍惚的坐著,腦海還在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姐?”
“怎麼了?”我沒精打采的說著。
“姐,你怎麼會來呢?”
“來看看你,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事的。”
雖然他說沒事,但我還是擔心,他總是為了我,這次難免不會怕我擔心才說沒事。
“讓我看看吧,省的我擔心。”
“姐,這不好吧,你看我是男的,你是女的,而且你還是副教主,讓人看到了不好。”我清晰的看到他眼裏的閃爍其詞。難道是在躲避我麼?
“上次我受傷你好像在當場吧。”我淡淡的說著,臉上一片平靜。
“……”
“那你就當是還給我,我不能讓你白占了便宜,脫!”
這麼說話是不是不太好呢?說完之後才後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好像我很那個似地,幸好魄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
魄慢吞吞的解開衣帶。動作緩慢的讓人看了著急。
“傷很嚴重麼?怎麼脫的這麼遲?”我不耐煩的說了句。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許是怕我更懷疑他的傷勢吧,動作快的我都不知道他怎麼將他那件薄衫脫掉的。
等我回神一看,赤裸著半個身子在我眼前。許是真的大了,身上的肌肉看上去是那麼結實,他好像小不了我幾歲吧。以後他就用這副胸膛去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了。
“誰給你包紮的傷口?”我站在他的身後看著刺目的鮮血早已滲透。我從沒想過他的第一道傷口竟然是為了我才受傷的,他以前可從沒受傷過,正因為我一直讓他過平靜的生活才讓他免去了身上的傷痛。
“隨便一個人。我受傷的事,沒幾人知道,所以姐你不用擔心。”又是為了我麼?之所以沒幾個人知道自己受傷又是為了我麼?一旦知道他受傷全教上下的人都會懷疑,一直不做事的人竟然會受傷,這是多麼離奇的事,而我和魄的關係這麼好,肯定會懷疑,到時就會暴露我的行蹤。全教上下都知道我受傷的事,現在我不在教中多少都會有人懷疑,而教主又沒說我是去青楓派做細作。
“姐。”他突然叫了一聲,嚇得我頓時停住了鬆開他傷口細布的手。
“怎麼了?”
“姐,你看天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我好不容易讓人包紮的你再解開……”他麵色難看的說著。
我眯起眼細細的看他。“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他很激動的大叫一聲。
“那你為什麼要趕我走?你不知道現在很黑麼?我替你包紮,別再說話了。”
根本不管他是否會反抗,徑自解開帶有血漬的細布。
赫然,一條很深的傷口出現在我眼前,這比我劍削的那些人的傷口還要令我膽顫。
“這就是你為什麼要閃躲我的原因?”我沒多大精力的說著,很小很小的聲音。他卻不語了,隻是低著頭。
我淚眼看著那條猙獰的傷口。緋,你欠他的我要讓你還!
“會不會很痛?”
他輕輕搖頭,就算痛那又怎樣?他會說麼?
“魄……”那件事該不該說呢?看他的表現他根本就像沒發生的一樣,但他確實看到了,否則他不會挨這一刀。
“怎麼了?”
“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根本來不及推開他……”
“姐,能不能不說那件事呢?我都忘掉了,你看我現在很好啊。”雖然很歡快的說著,但他的內心呢?是不是很痛呢?如果不是當時太精神恍惚,怎麼可能身後有個人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那樣又怎會中了一刀?
難道這就是他選擇逃避的方法?
“姐,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你這都是為了完成任務,我可以理解的。其實,我已經很高興了,你竟然會為了我跑回魔教來看我,就算是那些任務你都不曾回來,現在卻是為了我,就算你不說那事我也不會怪你,我知道姐愛著那個叫蕭的人,自然不會愛那個人,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很羨慕他。……如果我是他該多好。”最後一句話聲音異常的小,片刻後他就恢複了往常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他的難過。這麼一個魄到底要我怎麼是好?
“好了姐,你快點弄吧,一會血都要流幹了。”他打趣的說著,打破了剛才的尷尬。
驀然,我發現他腰上有東西。
“魄?你腰上以前也受傷了?”我蹙眉看著。
“沒有啊,這是我第一次受傷。”
“那你這是怎麼回事?”我用手指指著他那像傷疤的地方。
“哦,你說那啊,那是胎記,從小就有了,怎麼了?”
“沒。你這胎記還真是奇特,怎麼像指印啊。”
“我也不知道。”
“對了,魄,我好像從沒聽你講過你的身世。現在你給我講講吧。”我無神的替他係好細布。
看到那個東西我突然頭一下痛了起來,眼睛像看到了刺眼的東西不敢再去看那胎記。恍惚中,我好像聽誰講過。
“我啊,沒什麼可講的。從小我就爹,都是我娘將我養大的,後來我娘也死了,所以我就在街上乞討,後來就遇見你了。”他三言兩語就把他的身世說完了。
“難道你娘就沒告訴你你爹長什麼樣麼?是幹什麼的麼?你們為什麼會淪落到那個地步麼?”
他好奇的看著我。“姐?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對我的身世感興趣了?”
被他這麼一問,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要怎麼辦?
“你說吧,隻是突然感興趣的。”
“沒有,她什麼都沒說,隻是有時我提起我為什麼沒爹時她告訴我我爹死了,但臉上一點也看不到她難過的樣子,隻是很平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問她都那麼淡淡的說,後來我就不問了。”
“就隻是這樣麼?”
“難道姐想讓它變得與眾不同?”
“沒,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我恍惚的向他告辭,與其說是告辭還不如說我愧見他,事情怎麼會這樣?怎麼所以事都湊在一起?天下有這麼小麼?
在飛往回去的路上,我腦海裏一直回想著那個紅鷹派掌門的話。
“放心好了,他娘在他沒出生多久離開了我,現在連孩子長什麼樣我也不知道,但是在他腰處有個拇指一般的胎記,這也是他娘臨終前托人告訴我的,可我到現在也沒找到他,我本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找到他,但現在我卻希望他不是我兒子。”
“希望你們找到他後給我上柱香,喊不喊我爹我都不介意,隻想見他一眼,然後找個好人家善待他,隻要你們能答應我,你們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我沒有騙你們,我真的有個兒子,我真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怎麼會是紅鷹派掌門的兒子?他是誰不好?為什麼會是他的兒子?他對我這麼好,而去卻是他的殺父仇人,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我要不要告訴他?如果說了我們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可就算是和以前一樣了,心底怕是還是對我有怨恨吧,畢竟我是他的殺父仇人啊,可如果不說,萬一有人告訴他,他知道後會不會更生氣呢?怨我當時沒告訴他,如果告訴他了他可以原諒我,可現在不會了,然後我們就從姐弟的關係一下變成的仇人的關係了。
頭像炸了般的難受,怎麼揮都揮不掉那些腦海裏想象的畫麵。
我無神的坐著,怎麼都緩不過來他是紅鷹派掌門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