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或許,就這樣讓真相一絲絲的滲入自己的生活,才是最合適的方式,或許,自己可以選擇活的更加自由快樂一點,將自己的父親接到身邊,既然已經無法完成對於娘親的孝道,對於這位還在人世的父親,君若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才對。

君若的嘴角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是沒有說出來。

雪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似乎比之前又是圓了一些,雪球打了個飽嗝,算是吃飽了,又是開口,繼續講了下去。

太子當初已經不再年幼,按照常理來說,如果道姑懷孕,本來就是一件十分可恥的事情,更何況燕國和梁國是不相同的,燕國這些道貌岸然的人,最重視的就是什麼道義的問題。

可是太子卻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對於莫婉柔的思念實在是急切,便是看著道姑,一定要讓道姑將這個孩子生下了,甚至自己一直呆在道館之中,落了不少的風言風語,將道姑囚禁了起來,不準道姑做出自殺的事情,並且還威脅道姑,道姑還有個弟弟,隻要道姑做出什麼對這個孩子不利的事情,道姑的弟弟,必定也是沒有全屍的,道姑害怕,卻無法,隻得乖乖的將孩子生下來,並在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上吊自殺了。

那個時候,現在的皇後連個太子妃都不是,不過是個太子的寵妾,身為一個郡主,做為一名寵妾,其實說出來,也很是丟人,君氏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君氏在太子的麵前一向都是乖巧的模樣。

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君氏還是覺得,太子對於這個女兒,定是不同的,正如當日太子對待莫婉柔那般,再加上這個女兒長大,必定越來越像莫婉柔的模樣,在君氏的眼中,這種事情,最是難以容忍的。

君氏想著,就想出了一個計策,讓大司馬收了銀兩,又是和太子說,這個女兒,算是不祥之兆,若是太子想要天下太平,這個女子平安長大,便需要將她先放在道館之中長大,到了及笈之年的時候快點出嫁,才可以保住女子的性命,天下才不會大亂,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靜涵後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君若歎息,果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果關係,正是因為當初的因,才造就了現在的果。

自己從不知道的內情之中,果然不是三兩句就能書的清楚明白,自己和靜涵容顏上相似的模樣,也不僅僅是看起來那般的簡單。

雪球的心中裝了這麼多的事情,又一隻狐狸貓在這裏生活了這麼久,心中早已經憋了許多的話,如今看著君若來了,便是一一的全都講給她聽。

君若聽著,記著,自己調查了許久的真相,第一次這麼簡單明了的展現在君若的麵前,君若看著眼前的雪球,忘記了時間,隻希望,她能夠再多講一點,讓自己知道,娘親,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太子從來沒有想過,當自己已經陷入了奪嫡最艱難的時候,他心中念著的女人,會回來,莫婉柔站在門前,讓他放了一個人,一個俘虜,一個罪人,一個他從來都沒有在意的人。

不過是夏國的廢物罷了,太子卻沒有想到,莫婉柔那樣的人,卻願意為了一個廢物來求自己,身子垂下,是卑微的樣子,莫婉柔的雙眸定定,卻不帶一點卑微,和當初自己喜歡的那個女子,並無不同。

她手中帶著的嬰兒已經三四歲的模樣,站在她的身邊,很是乖巧,時光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隻多了幾分恨絕和風韻,她說,把我相公還回來,我願意繼續在燕國,做一個俘虜。

太子冷笑,笑憑什麼,輕蔑的看著眼前的莫婉柔,那個底氣不足的人,卻是他自己。

嘲諷的,也是他自己,明明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為什麼見到了莫婉柔,太子的心中還是會害怕,害怕這個女子突然上前的模樣。

莫婉柔笑,笑他的憑什麼,抬手,太子還來不及看見她的動作,隻知道自己眼前的侍衛,全部倒下,莫婉柔抬眸,依舊是當初驕傲的模樣,她那雙像是鳳凰一樣的眼眸,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不會被湮滅。

“憑我須臾之間,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太子準了,或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答應這麼荒謬的事情。

夏國和燕國之間正是最亂的時候,雖然夏國在燕國放著的不過是一個病秧子,什麼都沒有,不必在意,連夏國在打仗的時候都已經選擇可以無視了他的存在。

可是,莫婉柔說,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

可笑,可笑,莫婉柔當年逃婚,原來不過是為了嫁給一個病秧子,這樣的事情,如何能夠讓太子覺得心中服氣,夏國猖狂,太子暗生一記,半路將夏國的俘虜做掉,換上了自己的人,自己在夏國之中推波助瀾,引起了內亂,一切,都已經有了結果。

莫婉柔在燕國的宮殿之中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來那個要娶自己的人,太子說,他不嫌棄莫婉柔有過相公,隻要莫婉柔願意,太子妃的位子,永遠都是為她而設置的,隻要莫婉柔願意,之後,她也會是燕國的皇後。

可是莫婉柔擺手,卻拒絕了所有的條件,隻要求親自帶兵上陣,她要殺,殺了這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她要讓夏國,用鮮血為代價,祭奠這段愛情。

獨自一人,巾幗英雄,夏國,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致命一擊。

從此,在三國之中,夏國再也站不起身子,隻能做燕國的走狗,當初被太子送上的人,知道了詳情,卻也從皇位上走了下來,這輩子,或許都不會再靠近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玷汙這位位子在別人心中的地位了,一切,看起來,都像是結束了的模樣,戰爭,或許真的應該有一個終點。

歸來,是燕國人的慶祝,莫婉柔,卻已經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