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涵呆在宮中,看著床榻上像是睡著了的程諾,想著應該如何把他運出去,其實,從現在這個角度看,程諾也沒有原來那般的可惡。
靜涵還記得程諾的笑意,隻是現在的程諾,雙眸緊閉,躺在床榻上。
畢竟,是經曆了國仇家恨的男人,或許本就和自己想象之中的氣質不太一樣。
靜涵的唇角一抿,卻沒有發現,程諾的手指動了一下。
靜涵之前設定的藥量時間是三天,隻是靜涵也是第一次做這種藥劑,萬萬沒有想到程諾兩天就會醒過來。
靜涵這邊還在躊躇著,卻是程諾的眸子微微抬起,看著眼前的靜涵,眸子一瞬瞪得老大,身上還沒有多少的氣力,隻是怔怔看著靜涵的側顏。
她……她不是已經死了?
莫非,自己也已經死了?
程諾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靜涵,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
靜涵側眸,看著床榻上的程諾睜開了眼眸,啊的叫喚了一聲,趕忙向著後麵退了一步,險些摔倒在地上:“喂,你裝神弄鬼的做什麼?”
咋咋呼呼的樣子,還是和之前的一樣。
程諾的嘴角一勾,笑了,記憶的最後一刻,還是那個自稱是穆晟軒的下屬的人送給自己的一粒丹藥。
或許,又是一個夢吧,夢裏的靜涵,永遠笑的可愛,正如那一次百花宴席,女子輕舞,驚豔了他的眸子。
程諾的身子還是沒有什麼力氣,或許,自己不是死了吧。
程諾勾唇,笑了,笑容之中卻有些無奈,莫名的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靜涵一愣,看著眼前的程諾,卻聽見程諾開口:“沒事,反正是在我的夢裏。”
聲音淡淡,倒是很難讓人聯想到那個總是紈絝的皇子。
靜涵的嘴角撇了撇,既然程諾以為這是一個夢,靜涵也沒有什麼想要和他反駁的,嘴角一動,便是上前,準備去給他倒杯茶來,隻是,看來自己的醫術又要好好的精進一下,好在隻是提前醒了,若是真的給吃死了,還不知道穆晟軒和君若會怎麼掐死自己。
程諾的眸子一直跟在靜涵的身上,心中卻是略微的傷感,明明是最好的年紀,為什麼說沒就沒了。
有時候,程諾也會想,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過錯,若是自己能夠再努力一點,當初知道了靜涵的想法之後不走,會不會結局,就會和現在大不一樣。
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隻有結果。
正想著,卻是穆晟軒和君若走了過來,君若走到了靜涵的身邊,輕聲開口:“他怎麼樣了?”
靜涵開口:“我的藥量出了點問題。”
這句話,卻是穆晟軒和君若,都是愣住了,現在的事情,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可不是一句藥量出了一點問題就能夠解決的。
靜涵做出來的要,連帶著宮中的老太醫都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要是真的用多了,程諾真的死了,便是出了大事情了。
好在靜涵不急不緩,又是開口:“好像用的少了一點,醒了。”
君若送了一口氣,手指頭捏起來輕輕的在靜涵的額頭點了一下,無奈的開口道:“你呀,說話就不知道一氣全部說完,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情。”
程諾在屋子裏聽著外麵君若的聲音,微微一怔,自己今天做的這麼夢,貌似人物太過多了一些。
靜涵沒有理會君若,隻是兀自倒好了茶水,送到了君若的手上:“既然你來了,就你給他送過去吧,我的手酸,不想要做這種活計。”
君若抬眸,看著眼前的靜涵,嘴角一勾,知道靜涵的心裏還有一點別扭,也不知道剛才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
君若無奈,隻是搖了搖頭,又是開口:“好好好,我送,我送。”
說著,君若端起了茶杯,向著屋子裏麵走了過去,靜涵跟在身後,步子略微有些躊躇。
穆晟軒看著,開口道:“你不想進去嗎?”
靜涵的眸子一動:“這……”
心中想著,眉心微微動了動,最後還是向著屋子裏麵走了過去。
穆晟軒看著靜涵的背影,嘴角一勾,笑了,有時候真的覺得,愛情的酸甜,是個很奇怪的東西,總是磨著一個人,誰都說了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是有時候,卻還是狠不下心來,在別人的心上捅幾刀。
有人說人人都是聖母婊,可能是自小在心中的執念,造就了這般優柔寡斷的性子。
君若進到了屋子裏麵,將茶水放在了桌子上,笑嗬嗬的看著眼前的程諾:“哥,這可是靜涵親手給你倒得茶,你可得好好的喝。”
一聲哥,倒是愣了剛剛進到屋子裏麵的靜涵。
程諾的眸子也是一頓,看著眼前的君若。
程諾的嘴角動了動,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有點痛。
眸子一頓,看著眼前,君若看著這個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是開口:“哥,你不會以為,這是一場夢吧?”
程諾的喉結動了動,看著眼前的人,嘴角動了動,又是開口:“若是不是的話,為什麼為什麼……”
眸子,看著靜涵,靜涵白了一個白眼,裝作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樣。
君若又是笑著開口:“如果靜涵從一開始,也沒死呢?”
聲音頓頓,卻是讓程諾一愣,硬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穆晟軒正巧也走了進來,看見這一幕,隻歎世間倒真是無常,曾經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此刻卻是全都展現在眼前。
程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是伸手,用茶杯將茶水一個勁的向著嘴巴裏麵灌,嘴角動了動,顯然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靜涵又是開口:“慢點喝,你剛剛醒過來,藥勁還沒過去,還不能喝這麼多的水。
程諾一個勁的點頭,眸子抬起,卻是直直的看著眼前的靜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心中的某個地方,微微動了一下,那種感覺,卻是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