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走到女孩的麵前,微微的垂下臉頰開口道:“怎麼了?”
年長的女孩抬頭看著君若,明明還是一個孩子,眉眼之中卻是空無一物,白白的嚇人,君若一愣,向著後麵退了兩步,嘴巴張了張,卻是發不出一個音節。
眼前孩子的嘴角一張一合,伸出捂著妹妹眼眸的手掌向著前麵指了指:“娘親。”
君若一愣,抬眼看著台上的人,台上的女子也是抬頭看著自己,君若的嘴角一動,又是一陣風兒吹過,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眼眶之中流了下來。
嘴角一張一合,隻喚道:“娘親……”
一瞬驚醒,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君若左右瞧著,竟然又是一個夢。
已經是多少個晚上,重複著這樣的一個夢。
伸手一摸,身側的枕頭卻是有些濕了,君若的眉心一皺,卻是玲瓏點著燈籠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眉目之中自帶了幾分焦急,擔憂的開口道:“小姐,又做夢了?”
君若點了點頭,玲瓏手中的燭光還亮著,伸手將君若床頭的燈也點著了。
眉眼一抬,瞧著君若的模樣,卻是驚異的開口道:“小姐,你哭了?”
君若伸手,在自己的眼眶之前擦拭了一下,確實有些淚水。
嘴角一抿,緩緩開口,聲音卻是依舊淡淡:“沒有,或許是剛才被嚇到了,額頭出的汗吧。”
玲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來,瞧著眼前的君若。
君若狐疑凱酷:“你笑什麼?”
玲瓏搖了搖頭,伸手為君若整理床榻:“奴婢是笑,小姐也開始學會撒謊了,哪裏有人的汗流到了眼睛裏麵去的。”
“你……”
君若抬起了手掌,卻是玲瓏的身子向著後麵退了一步,笑嘻嘻的看著眼前的君若,眸子之間帶了一點狡黠:“小姐,不能被人說破了心事就打人的吧。”
君若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又是看了看玲瓏的模樣,無可奈何的搖了搖自己的頭開口都:“你呀你,還真是和慶王爺都學壞了。”
“嘻嘻,小姐不是喜歡慶王爺,玲瓏和慶王爺學了,小姐可還喜歡?”
“不喜歡!”
玲瓏又是捂著嘴巴笑了笑,其實,慶王爺說的沒錯,小姐的內心深處,不過還是個孩子,隻是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她有太多不敢相信的人。
玲瓏有幸,能夠做那個小姐相信的人,玲瓏便會對小姐好,一直一直對小姐好。不管小姐是變成了公主也好,王妃也好,在玲瓏的心中,小姐一直都是那個小姐。
當年世人都說小姐癡傻,玲瓏便是覺得,小姐隻是看透了太多的事情,不想說破罷了。
玲瓏在香爐之中又是換了一次香。
嘴角一動,還不忘是嘟囔了一句:“說來也奇怪,這好好的,小姐這麼久總是夜晚多夢,明明已經找了宮中的太醫來瞧著,可是總也不見好……”
君若端著玲瓏剛端給自己的熱茶,自從入宮以來,自己的睡眠本來就不太好,如今每晚若是做了噩夢醒過來,便是再沒有困意了。
倒是連累了玲瓏跟著自己一起受罪,每天晚上這般的熬夜。
玲瓏倒是養成了習慣,每日早起梳妝的時候,都是交給了知夏知秋兩個去辦。若是問起了玲瓏呢,便一定是去睡覺了。
玲瓏的眸子瞪著,還是精神著,伸手將剛熬好的湯藥端給了君若:“小姐,趁熱喝吧,若是這一副方子喝了三天還是不見好,奴婢就去找太醫再給小姐瞧一瞧,這幫太醫,還不如闕燕郎中厲害,若不是闕燕郎中最近在外,奴婢一定把他找回來給小姐瞧瞧。”
“好了好了,不過是個夜長多夢,本就是個奇怪的習慣,也不能怪太醫不是。”
君若瞧著藥碗之中黑色的湯汁,眉心一皺,卻是有點無奈,玲瓏在一旁托著蜜餞,慶王爺說,小姐喝不得苦的東西,可是這東西畢竟是為了小姐好。
還記得上次自己和慶王爺說小姐總是不喝藥,慶王爺便是托自己給小姐送一張字條。
玲瓏本是調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著瞧一瞧,誰知道慶王爺真的準了。
玲瓏打開,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話隻是字跡和小姐的很像,寫道:“小六,可想讓我親自喂藥。”
本是再平常不過的話語,卻是讓小姐咕咚咕咚將一碗湯藥全都灌進了肚子裏麵。
玲瓏想不懂,猜不透,或許,小姐和慶王爺的世界,真的和自己有一定的距離吧。
君若捏起了鼻子,咕咚咕咚將碗中的湯藥全都灌到了肚子裏麵,玲瓏在一旁眉眼眯眯,伸手將蜜餞塞到了君若的嘴巴裏麵,君若的身子轉了過去,嘴角裏麵卻還是苦的,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到了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玲瓏瞧著君若將碗中的藥都喝了幹淨,自然是十分高興,便是伸手將桌子上的額湯碗收拾好了,末了還是有些好奇,不過是隨意開口道:“小姐,你每日都做的是什麼樣的噩夢啊?為什麼總是會被嚇醒?奴婢其實也是做噩夢的,奴婢昨天就是夢見了那麼粗的一條蛇。”
玲瓏伸出手來比劃了兩下子,臉上依舊帶了幾分害怕的神情:“不過奴婢也是沒有被驚醒,小姐的膽子,還是需要練一下。”
說著,又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君若聽著他這麼說,眉頭,卻是微微一皺。
這一周以來,自己基本上每一個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剛才的那個夢。
那個被綁在柱子上的女人,那些陰森森的笑,君若的頭,忍不住又是痛了起來,果然,有些記不清楚了。
玲瓏瞧著君若的模樣,連忙擔憂的開口道:“小姐,怎麼了?”
君若搖了搖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沒事。”
玲瓏的眉心一皺,這一下,倒是收起了所有的笑顏,真的有些擔心了。
“都怪靜涵公主這陣子也是不在宮中,前陣子聖上的壽辰她也隻是露了一個頭,便是再也沒有過來過,如今聖上也不管她,若是公主在的話,定時能夠過來幫小姐好好看看病症。”
君若苦笑著搖了搖頭,靜涵那功夫,雖然對解毒很有研究,若是自己這種調理身子的事情,還真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
眉眼一抬,不過閑聊開口:“說起來倒是奇怪,靜涵這陣子總是瞧不見人,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不會又是看上了新的漢子,誰家的人這麼倒黴。”
挑了一個舒服的地方坐了起來,玲瓏開口接道:“好像不是,玲瓏這陣子聽公主的婢女說了,說是公主時不時就向著宮外跑,像是外麵的生意出了什麼問題,正在發愁該怎麼解決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