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姑娘說,公子遭遇了不測,我們的手下多數也是解散了,隻是留著我們幾個讓我們一路跟著姑娘從軍營出來保護姑娘。”
白堯沒有說話,眼神向著上麵偏了偏,看起來還是對君若有著幾分不情願。
君若也不瞧他,卻是梁朝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字條交到了君若的手中:“暗影姑娘說,這是公子最後留下的,讓我們一起交給姑娘。”
君若接過字條的手掌微微有幾分顫抖,其實,她一直都不相信,可是,卻是這麼多的人,一遍遍在他的耳邊重複著,他死了,這是他死前的吩咐,隻是他死前的遺物……
一遍遍的提醒著她,不要找了,他已經死了。
君若輕輕的咬了咬下唇,卻是微微有些發疼,穆晟軒這個人,還真是讓人一點也琢磨不透。
原來在死之前,還要布置好這麼多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像是擔心她不會相信他已經離開的事實。
君若的手掌一動,還是接過了梁朝手中的字條,字條上的字跡清晰,卻是君若自己臨摹了無數遍的字跡,她記得清清楚楚,是他的字。
上麵隻寫了八個字:“麒麟險潭,帝都絕地。”
隻有八個字,君若又將字條翻了過來,卻是空無一字,眉眼一皺,這樣的話,卻又是何種的含義。
君若的眉眼一抬,瞧著眼前的三個人:“暗影將這張字條給你們的時候,可還說你們家公子留下了別的話沒有?”
梁朝想也沒想,便是向著君若搖了搖頭:“我們知道的也就隻有這些了,暗影姑娘隻是讓我們把這張字條交給姑娘,至於字條中的內容,我們自己也不知道。”
君若點了點頭。
白堯的白眼早已經翻到了天際,卻還是開口道:“不對,暗影姑娘還說!”
君若的眉眼一垂,靜靜瞧著白堯,卻是白堯繼續道:“讓我們在暗中好好的保護你,不能出一點的岔子,要不是這樣,我還真想親手解決了你。”
“白堯!”
梁朝的眉心一頓,拽了拽白堯的衣袖。
君若的嘴角一撇,又是一個毫無線索的事情,眸子卻是盯了白堯半晌:“你若是可以的,我倒是想看看,你會怎麼親手解決了我。”
說罷,君若便是轉身,向著苦禪的地方走了過去,步子也未頓一下,頭也未回一下。
白堯的牙咬的緊,身子早已向著君若撲了過去,倒是梁朝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才阻止了他的動作。
梁朝的眉目皺著:“你這是做什麼,公子交給我們的最後一件事,就是讓我們好好的保護小六姑娘!”
“哼!你也是看見了,這個女人不識抬舉,她!”
“夠了,現在,還是好好的保護小六姑娘為好,剛才若是咱們晚來了一會兒,現在小六姑娘指不定便已經被那個藥王穀的少穀主變成了一具屍體了!”
“變成了屍體倒是好!”
梁朝看著白堯算是消停了下來,隻是歎了口氣,轉身也是跟著君若的方向走了過去,白堯雖然嘴上說著不願意,步子還是跟著梁朝向著前麵走,老七的眉眼眨巴眨巴,瞧了許久的戲,也是蹦躂著跟上了兩個哥哥,笑著走到了白堯的麵前,開口道:“白堯哥哥,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也會和女人成為死對頭!”
白堯磨了磨牙,依舊是跟在梁朝的後麵,卻是伸手狠狠地捏了捏老七的鼻子:“你個小丫頭,還不是因為當初這個女人搶了你進到孔雀翎的請柬,才讓我和她鬧了那麼多的不愉快。”
梁朝走在前麵,輕聲咳嗽了一聲:“你自己的問題,別賴在老七的頭上!”
白堯又是哼了一聲,腦袋也是傲嬌的偏了過去:“就是不願意和你說話。”
老七笑了笑,便隻是跟著兩個哥哥向著前麵走,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跟了兩個哥哥這麼久,偏生得局勢這麼看怎麼覺得有幾分般配。
*
君若回了酒館裏麵,便瞧見了苦禪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晉華還在一邊坐著,手掌上還被綁著繩子,雖然店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瞧著情況,也是不太敢說些什麼,隻是將兩人送上了酒菜來。
苦禪伸手,把酒杯放在了晉華的鼻子下麵晃了晃,眉眼一眯,笑著看著晉華的臉頰:“乖師侄,你覺得,這酒香不香。”
晉華的眸子閉著不說話,牙齒咬得緊緊的,也不說話。
苦禪將酒杯又是送到了自己的唇邊,眉眼一挑,瞧著遠方笑了笑:“哎,你說也是,你的師父是個癡人,肯定不會讓你碰這些酒啊肉的,頂多就是讓你瞧一瞧殺人這樣的伎倆,如今喲,就算是這般的好酒放在了你的麵前,你都快要無福消受咯。”
眉眼之中還帶了笑,晉華像是聽不見,聞不見看不見。
君若瞧著苦禪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卻還是大步地走到了兩人的麵前:“師父,別鬧了。”
苦禪瞧見了君若回來了,又是眯了眯眼睛,多日不喝酒,猛的喝了兩杯,竟像是有些醉了,臉頰也是帶了幾分紅暈,眼神微微有些迷離,拉了拉旁邊的凳子,示意君若坐下。
君若坐在了凳子上,手心之中還攥著剛才送給自己的那張紙條。
苦禪伸手給君若夾菜,君若的嘴角動了幾次,眉眼猶疑,終是開口道:“師父,我想回京城去。”
苦禪的動作一滯,連帶著握著筷子的手掌都是懸在了半空之中。
君若瞧著他的樣子也是微微一怔,晉華的眉眼睜開,喉結輕輕的動了一下,卻也是看著君若的臉頰。
“師父……”
苦禪的手掌向著上麵一抬,製止了君若接下來要說話的話語,嘴角一抿,抬手又是將桌子上的酒杯拿了起來,幹了個幹幹淨淨。
“嘿嘿,徒弟總是戀家的,要是想回去的話,就回去嘛。”
話語裏,倒是帶了幾分平常的樣子,再看著苦禪笑眯眯的模樣,和剛才的他,倒是判若兩人。
君若的眸子眨了眨,許多的話都是梗在了喉結之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苦禪的眉眼又是眯了眯,嘴角不自然的動了一下:“隻是,為師這樣的人,遊曆江湖慣了,怕是很難適應京城大戶人家的環境,不過你放心,師父還是總會去看你的。”
說罷,苦禪便是轉過了身子過去,繼續喝自己的酒,沒有給君若說話的機會。
君若的喉間又是動了動,許多的話又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師父的態度,倒是讓自己覺得有幾分不尋常。
可是,捏在手心之中的字條,她雖然看不懂,可卻也懂得裏麵的帝都二字指的是什麼。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沉吟良久,終究還是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來安靜的吃飯。
晉華的牙狠狠地咬了咬,隻可惜,現在自己一身的內裏都被那個和君若在一起的小妖女用什麼毒藥封的幹幹淨淨,君若的身邊還有苦禪看著,要不然,他一定會掙脫束縛,將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快寫傳達下去。
君若的目標漸漸明朗,這一次,她便去京城好好的找一找,就像是自己當初決定去邊塞尋找穆晟軒,無關其他,不過是相信他還沒有死,不過是希望能夠再看他一眼,隻可惜,邊塞的風風雨雨都已經經曆,隻是她想要見的人,卻是遲遲沒有露麵。
這一次,她回到了一切開始的地方,曾經她剛發現自己在苦禪手中的時候想要逃走,如今已經決定回到京城之中,卻又是不願意走。
若是在京城之中依舊找不到穆晟軒,若是,若是……她又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