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涵雖然平日裏麵實在是沒個正行,可是這件事情上麵,靜涵卻是這般的認真,一點也不像是騙人的模樣,連君若都不禁懷疑,靜涵和莫笙之間,究竟還有些什麼其他的聯係。
跪在地上的將士有些奇怪的看著靜涵,穆念澤的眉心一皺,看著君若扶著靜涵又是坐下來,眉目盯著跪在地上的將士:“繼續說。”
“我們在梁國的探子來報,說是大梁國的太子已經回到了邊塞,這位太子爺自小便是體弱多病,現在確實親自在邊關鼓舞士氣,隻是藏在幕後,據說這位太子爺雖然從小就身子不好,從我們燕國走了一遭,身上更是負了傷,可是卻堅持和將士們同吃同住,很讓將士們感動,現在梁國的軍心更加穩定,可是,大梁國的主心骨,二皇子,卻被太子派回了皇城,現在也算是他們比較薄弱的時候,我們可以……”
穆念澤的眉頭一皺,揮了揮手掌示意跪在地上的人先下去。
來人點了點頭,又是抬頭詫異的看了兩眼君若和靜涵,將軍一向是用人謹慎,這兩個剛來了不久的人,卻得了將軍滿滿的信任。
還記得原諒梁國候在邊塞的時候,將軍做事也會防著一點,倒是……
穆念澤看著士兵的眼眸一直在君若和靜涵的身上打量,眉間一緊,多是帶了幾分不悅:“下去吧!”
士兵聽著,趕忙垂下了頭,回了一個是字,向著外麵退了出去。
靜涵的雙眸微微合著,向著小廝剛才說過的話,嘴角又是狠狠地抿了一下。
君若瞧著她的樣子,心中也是有些擔心,好像一旦是提起了有關於莫笙的事情,靜涵就變得不會笑了。
穆念澤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最近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連帶著穆晟軒死去的消息傳過來,他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如今又說大梁國的太子回來了,這一場戰爭,不管怎麼看,都像是預謀已久!
靜涵的嘴角一抿,站了起來,喉間一頓,看著穆念澤眼前的底圖緩緩開口道:“大梁國的太子莫睿淵,大梁皇族之間少有關於他的傳聞,卻也有四歲儒身,帝王慧心的歌謠,這位皇子雖然在四歲的視乎便是身患重病,一直無法長大,大梁國的皇上對他也很是厭煩,素有大梁國戰神之稱的二皇子對他的位子瞧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穆念澤微怔,忘了說話,隻是抬頭瞧著站在自麵前的人,唇角一張一合,眉頭緊皺,背著有關於大梁國的一切,竟是比自己都要嫻熟。
君若的眉頭一皺,也是盯著靜涵的背影入了神,卻是靜涵的手微微撐著桌子,繼續開口道:“可是,絕對不能輕視他,他的娘親年輕時是蓬溪國出了名的美女謀士,蛇蠍美人,如今卻能夠做到皇後的位子上,可見一般,他五歲從師陰陽穀主,在深山之中學習數年,明著說是調理身子,治好自己的怪病,暗裏卻是在學習兵法,可以說,這個太子,是比你們口中的二皇子還要危險不知道多少倍的人,你們千萬不要輕易地動手!”
穆念澤聽著靜涵的話,話沒有聽進去多少,卻是一直瞧著靜涵的模樣,靜涵的眉頭皺著,嘴角一張一合之間,露出兩個梨渦格外的可愛,可是,這雙眸子裏,卻是帶了滿滿的恨意和憂傷,穆念澤不禁有些好奇,這個大梁國的太子,和靜涵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靜涵看著穆念澤的樣子,也不知道穆念澤有沒有聽見自己說話,伸出手來狠狠地捏了捏穆念澤的耳朵。
穆念澤吃痛,嘴巴一張,嘶了一聲,靜涵的眉頭還是皺著,看著穆念澤麵前的圖紙:“總之,這一場戰,不要輕易出站,就算是你要打,我也一定會阻攔!”
靜涵的眉目之間帶了幾分認真和謹慎,穆念澤卻是覺得有些不解。
之前靜涵有再多的胡攪蠻差和無理取鬧自己都可以接受,可是這是戰場,一場戰役就能決定太多的東西,其實剛才的士兵說的很有到底,現在是大梁國最薄弱的時候,眼見著韓昌義的救兵就要來了,若是此時攻打,一則可以獲得一場勝仗,韓昌義來了之後瞧著也不會覺得自己太丟了麵子。
二則可能會給大梁國重重的一擊,若是一直這麼敗下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樣的事情。
穆念澤的眼眸盯著眼前的圖紙,行動,越快開始越好。
靜涵看著穆念澤的模樣,趕忙蹲到了桌子的前麵,兩眼定定的瞧著眼前的穆念澤,堅定的開口道:“五哥,你就聽我這一次,千萬不要打,至少在二皇子回來之前,什麼舉動也不要有!”
“涵兒,這是戰場,你別鬧了好不好?”
“五哥,我沒有鬧,這一場仗,打不得。”
穆念澤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麵對戰爭,他一向是固執的很,而曆史也一次次的證明了,他的直覺和固執十分管用。
更何況,很多次眾人反對的任務他都去做了,這一次,這麼好的機會,除了靜涵,實在想不出還會反對的人。
靜涵還是蹲在他的前麵,穆念澤有些煩了,自己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手掌一擺,瞧了瞧君若:“君若,涵兒累了,你先帶她下去休息吧。”
君若的嘴角抿了抿,想要說什麼,卻還是站起了身子,想要將靜涵扶出去。
靜涵拽著桌角不肯走,眉目還是死死地盯著穆念澤:“五哥,你答應我,你若是不答應我,我便不走!”
穆念澤被他說得有點煩了,眉頭微微皺在了一起,隨意的揮了揮手:“好,我答應你。”
靜涵心中還是有些懷疑,可是自己再這麼無理取鬧下去,終究是有幾分太不通情理,便是隨著君若向著內屋走去。
君若看著靜涵的模樣,心中的懷疑更勝,嘴角一動,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靜涵,你怎麼這般了解大梁國的太子。”
靜涵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眸子又是瞥了君若一眼,沉默良久,卻是帶出了一絲笑意,緩緩開口道:“還不是因為這些年以來我一直在各地裏做生意,各國的權貴多是好好好的打聽一下,這次還不是因為擔心五哥會有什麼意外。”
話語間,眼神卻有幾分閃躲,君若的眉頭微微一蹙,或許,靜涵是有什麼不能說出口的原因吧。
之後的幾日,靜涵總是偷偷地跑到了穆念澤的書房裏麵,觀看穆念澤想事情的樣子,眉目不自覺就是定在了穆念澤的圖紙上麵,看著穆念澤到底有沒有想要再近一步的打算。
穆念澤每次也不吭聲,可心裏卻覺得靜涵此舉實在是古怪。
手中的圖紙一動,任憑靜涵瞧過去,卻也不怎麼說話。
君若倒也覺得靜涵做的有些過了,自己也算是和莫笙接觸過一段日子,雖然莫笙是騙了自己,而自己直到現在都還無法接受莫笙不是一個孩子,甚至是大梁國的太子。
若說起醫術,莫笙真是不差,可是若論兵法?
大梁國的太子,出了名的病秧子,連君若都認為,這一仗,應該打。
三日後的清晨萬裏無雲,是個大好的天氣,邊塞的雪已經開始化了,滲在土地裏麵,黑漆漆的一片泥,黏腳的討人厭。
穆念澤瞧著東邊紫氣湧動,眉目一垂,瞧著兩邊的士兵:“我房中的兩位公子,還沒有起來吧?”
士兵點了點頭,穆念澤身披盔甲,走到馬上,手掌一動,數十萬的大兵浩浩蕩蕩,向著前方而去,戰書已發,今日一戰,在所難免!
君若是在外麵的吵鬧聲之中醒過來的,額頭微微地有些發痛,有點像是宿醉之後的景象,再瞧著外麵的天,已經是大亮了,自己已經許久沒有睡了這般久,可是腦袋卻還是這般沉。
君若再一瞧身側的靜涵,也是睡得香甜的模樣,君若伸了伸手掌,將靜涵推醒,伸手又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段時間,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喝了酒。
外麵的人依舊是吵吵鬧鬧,聽著聲音,像是從書房裏麵傳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