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姐死的冤枉,是被謝燕和君瀾陷害的,若是有機會,你一定要為她洗脫冤屈,畢竟,她死的之後,才隻有二十歲,不該一直背負著這樣的罪名,我娘的身世,也有些奇怪,我想讓你幫我把一切都查清楚了,每年鬼節燒紙的之後,一一的告訴給我。你在京城之中開了那麼多家的店,注意一下,別被皇上發現了,皇上雖然看上去沒什麼想法,其實內裏也是難以捉摸,還有,其實,穆念澤挺喜歡你的。”
每一個字,咬在口中,君若一直說,自己不怕死,可是如今她才發現,當這一刻快要來臨的時候,自己還有這麼多的事情沒有做,君若的身子向著後麵退了一步,靜涵的眸子睜得老大,還想著君若剛才說過的那些話。
君若的身子一轉,轉向了空明大師和晉華的方向,手掌一動,伸手將麵上的麵紗輕輕的摘了下來,眉目一合,睫毛輕輕的帶了兩分顫抖,手下的動作很慢,卻也算是幹脆利落。
膚如凝脂,鼻梁高挺,櫻桃般的唇,加上麵紗上的一雙杏眸,晉華的眸子,沉了幾分。
想過無數次打開麵紗的模樣,想過無數次打開了姑娘的麵紗,如今真的見到了,手中的動作,卻是停了下來。
空明的眸子一眯,瞧著眼前的君若的模樣,不得不說,雖然曾經看過君若的畫像,可是見到了真人,才發現眼前的這個姑娘,完全不是一幅畫就能夠描述的。
雲隱的身子向著後麵倚了一下,上次不過是匆匆一瞥,這一次總算是看的認真仔細,他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君若會說,她的麵容,和他一直想要保存的那具屍體,很是相近。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所有人的眼眸定在了君若的臉頰之上。
空明的眉目輕動,果然,原來一直被苦禪留在身邊的人,便是自己和晉華尋找了這般久的梁國侯府的六小姐,還真是奇怪,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卻被苦禪留在了身邊這般的久,甚至還收了她做徒弟?
空明的眸子又是一動,晉華的手掌一抬,袖中的飛鏢便是飛了出去,君若的眸子又是合上,不躲也不避開,雲隱的眉頭一皺,想要阻止,畢竟,這要是傷了哪裏,屍體便是不好保存了,可惜晉華的出手太快,在場的幾個人除了空明誰都沒有看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卻是地上的一個蒙麵人奮力的挑了起來,擋在了君若的麵前,唇角微微張了張,吐出了一口黑血來,飛鏢上麵染了劇毒。
君若一怔,蹲下了伸手,拉開了蒙麵人的麵罩,來人的唇色烏黑,顯然已經中了毒,眉目半張半合,嘴角微微的抽搐了兩下,說出來的話像是廢了很大的氣力:“六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君若一怔,眼眸猛的瞪大老大,嘴角一張,呼吸帶了幾分急促:“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
來人的頭微微一揚,便是倒了過去,本來倒在地上的蒙麵人有幾個已經掙紮著拿著手中的劍站了起來,牙關咬的緊緊地,瞧著眼前的幾個人,像是要和他們決一死戰的模樣。
明明剛才還是劫持君若三人的劫匪,怎麼如今,便是改了地方?
靜涵瞧著眼前的景象,心中還帶了幾分詫異,君若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眼前的景象?這些人?
一個人沙啞著嗓子開口,氣息不是很穩,顯然是受了傷:“若是想碰六小姐一根汗毛,先從我們的屍體上跨過去。”
晉華的眉眼一眯,冷冷地掃過了眼前的景象,嘴角一動,隻是吐出了四個字來:“不自量力。”
有時候,師叔和師侄,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雲隱看著眼前的景象,再看著被眾人保護在中間的君若,眉目一沉,向著身後推著輪椅的人開口道:“斷崖,你說這出戲,怎麼這般的好看?”
斷崖的頭微微垂著,卻是沒有說話。
雲隱的手掌捏住了自己的下巴,瞧著眼前的景象,卻不動手,隻是看著。
靜涵不會武功,也不便於上手。
晉華手中的劍直直的向著君若揮舞而去,幾個蒙麵人圍站在君若的身邊,手中的劍明明已經搖搖晃晃,卻還是直直的指向晉華,眉目之間,皆是視死如歸的神情。
君若的牙齒狠狠地咬了咬,又是問了一句:“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沒有人說話,卻是所有的劍都向著晉華而去,晉華終究是低估了他們,能夠將苦禪打傷的人,就算是受了傷,也不能隨意忽視的人,晉華手中的劍在天空之中劃開一道道的痕跡,胳膊上還是被劍劃到了幾下,晉華的牙關咬緊,手中的劍一轉,帶了幾分殺氣,直直的向著身側的蒙麵人揮舞而去。
卻怎知,就在這時,君若的手掌一動,從倒在地上的一個黑衣人的手掌抽出了一把劍來,撇開周遭,直直的向著晉華而來。
晉華一愣,身子直直的向著後麵退了幾步,君若的劍使得又穩又好,晉華的手掌一動,竟也有幾分承受不來。
空明在一旁瞧著,捏著禪杖的手掌忍不住緊了幾分,沒想到,一個官宦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姐,不過跟了師兄一個月不到的時間,竟是有這般好的劍術。
按理來說,師兄一直赤手作戰,這般瞧著,倒是有幾分驚奇。
靜涵從不知道,君若還會武功,眼眸不禁睜得大了幾分。
雲隱的唇角抿了一下,眸間的笑意,更濃了一點:“斷崖,越是了解她,我便越是不想將她做成一具屍體了,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正常。”
依舊是沒有回答。
君若手中的劍招招向著晉華而來,手中的劍用的得當,晉華便是隻有防守的份,牙關一咬,晉華的眉眼一動,拿出了十分的精力,定定的瞧著君若手中的劍,手掌一動,終於開始反攻。
空明的唇角一勾,不錯,一個小丫頭,竟是讓晉華認真了。
身側蒙麵人剛才的反抗,已經用盡了他們最後的一點氣力,一個個皆是用劍抵在地上,瞧著晉華和君若的打鬥。
安靜的樹林之中,隻能聽得見劍和劍相互碰撞的聲音,寒冷的冬日裏,竟是能看見一點點的火光從兩人的劍中擦出。
君若的眉目之間帶了幾分狠毒,手中的劍更是用的穩準狠,這般的模樣,是穆晟軒交給自己的。
空明在一旁瞧著,君若的劍術,絕對不在晉華之下,隻是還差了一點點的火候,動作還是需要勤練,可是其中的內力和心法,卻已經掌握的很好,身子在晉華之上。
空明的眉心一動,腳尖一點,也加入到了打鬥之中,手中的禪杖一點,兩個人的氣力同時向著君若逼去,君若不防,從空中被狠狠地拍在了地上,身子微微的搖晃了一下,卻也是吐出了一口血來,嘴角一動,狠狠地呸了一下,手掌一動,擦幹淨了嘴角的血漬,眸子抬起,又是那種修羅的眼神,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試圖二人。
靜涵狠狠的咬了咬牙,這才是自己認識的君若。
自己認識的君若,不會彷徨,不會猶疑,也不會示弱,隻是帶著一雙修羅的眼眸,將一個又一個的人送到了地獄之中。
君若踉踉蹌蹌的站起了身子,笑眯眯的瞧著眼前的兩個人,眉目之中帶了兩分狠,和剛才那個交代遺言的君若,判若兩人。
君若的嘴角一勾,帶了兩絲嘲諷笑意,緩緩開口道:“空明大師,你剛才不是還說你的徒弟想要娶我,我不知道,原來在你們的世界裏,娶人便是將人殺死?”
雲隱的嘴角一張,喊了一句:“我有時候就是這麼想的!”
沒有人理他,隻有靜涵狠狠地瞪了雲隱一眼:“有病!”
君若的眉目一瞪,瞧著站在自己的兩個人,論武功,自己對付晉華都有些困難,更何況是加上一個空明,雲隱在一旁虎視眈眈,師父還受了傷,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