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軒的話音剛落,在場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君若的身上,隻有蓮兒還是看著穆晟軒,心中多有憤恨。
雖然說,今年的孔雀翎最大的看點便是三公子和苦禪,可惜了苦禪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已經很難讓人把他和當年的第一高僧聯想到一起,再看著君若,雖然打扮的也算是不錯,可是跟在苦禪的身邊,又是將臉捂得嚴嚴實實,眉眼一垂,話也不多,怎麼看怎麼就像是個小丫鬟。
君若抬眸,狠狠地瞪了穆晟軒一眼,這一眼,卻是落在了老閣主的眼中,孔老閣主摸了摸自己的白須,這姑娘的眉目,怎麼越看越像畫中的人。
蓮兒冷哼了一聲,咬著唇角不出聲,穆晟軒沒有理君若的眼神,笑眯眯地看著君若的眼眸:“不知姑娘可有什麼一技之長,隨便拿出來讓大家瞧一瞧?”
聲音裏麵,怎麼還聽出了兩絲的寵溺,和剛才冷言諷刺的三公子截然不同。
君若的眉心一挑,自然能夠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此刻自己若是再不做點什麼,還真是有點說不過去。
君若的眉目懶懶的垂了垂,穆晟軒自己要找她,如今來了狐狸精,關她什麼事,君若的嘴巴偏了偏:“小女子才學甚淺,除了為師父買酒,還真是什麼都不會。”
苦禪半醉半醒,伸手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笑哈哈地開口:“好徒弟!”
說罷,又是向著嘴巴裏麵猛的灌著酒。
眾人看著,忍不住哄堂大笑,偏得穆晟軒眉目含笑,掃到了孔老閣主的身上:“老閣主,既然你說是我駁了您的麵子,那我們打一個賭如何?”
“賭?”
孔老閣主一怔,看著穆晟軒的模樣,剛才的場景已經清清楚楚,穆晟軒說的話不過是笑談,怎麼如今還打起了賭來,素來聽聞,三公子行事果斷,卻也縝密,今日看著,怎也是一個魯莽之徒,自己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蓮兒也算得上是絕頂的美女,隻是穆晟軒抓住一點不放的樣子,真是讓人討厭。
孔老閣主沉思半晌,緩緩開口:“賭什麼?”
穆晟軒手中的折扇輕輕打開,君若低頭,既然這麼多武林俠士的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還是要裝作一個羞澀的模樣,心中卻對穆晟軒鄙視的很,大冬天的,玩什麼扇子。
“賭我隨意選中的這位姑娘,和蓮兒姑娘誰更強?”
一時間,眾人瞪圓了眼睛,還未來得及笑,卻是穆晟軒又道:“若是我說錯了,這位姑娘果真是比不上蓮兒姑娘,我便承認今日是我的錯,是我打擾了孔雀翎的正常進行,同時,我出黃金一千兩,賣走蓮兒姑娘為妻,如何?”
一時間,眾人咋舌,君若的腦袋一抬,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穆晟軒,腳下用了力氣,狠狠地踩在了穆晟軒的腳掌上麵。
君若磨著牙,還真是出息了,如今自己不在侯府了,沒了婚約的限製,穆晟軒還準備給自己娶妻了?
穆晟軒的眉目不動,隻是扇著手中的扇子,一副悠閑的模樣。
孔老閣主看著眼前穆晟軒的模樣,倒是猜不透他到底是下的哪一步棋,沉默半晌,開口道:“一千兩黃金,配上孔雀翎的開禮,是不是便宜了一點?”
“既是如此,大家隨意叫價,最後都是由本公子來收場,如何?”
穆晟軒的眉目一合,帶了一絲淺笑,襯著麵上的銀色麵具,多了幾分神秘,越發地讓孔老閣主捉摸不透。
蓮兒低著頭,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生氣,在座的人隻是搖了搖頭,果然,有錢的人,就是任性,不知道今年孔雀翎的開禮,能夠炒到何等的價格?
君若始終磨牙霍霍向著穆晟軒,苦禪在一邊喝著酒,本是眉眼一挑,看著君若的模樣,倒是出乎常理的沒有多加幹預。
孔老閣主頓了一下,單單說了一個“好”字,自己雖然是江湖中人,可是按理來說也算是一個生意人,這般大的一樁買賣擺在自己的麵前,哪裏有不贏的道理。
“可是,若是老閣主輸了,還希望今日的謝禮,能送給我。”
一言罷,孔老閣主的眉頭一皺,心下一念,按理來說,開禮和謝禮是孔雀翎最佳的兩件商品,可是至於具體是什麼,一向都是保密的很,一般謝禮最為珍貴,隻有老閣主知道究竟是什麼,可是穆晟軒如今明目張膽地開口索要……
“好。”
又是一個字,再一看君若,他篤定穆晟軒贏不了。
穆晟軒點了點頭,身子向著後麵倚了倚,完全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隻是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君若。
孔老閣主也看著君若的眉目,帶了幾分笑意的開口道:“不知姑娘打算這麼表演給苦禪大師買酒的模樣,孔雀翎中有很多的美酒,全都可以給姑娘提供。”
話語中,宴席之間傳來了幾聲笑聲,雖是不雅,可也是事實。
君若的眉目一抬,靜靜地盯著孔老閣主。
這一瞧,卻是讓孔老閣主一驚,本來,今日的重點全都放在了苦禪和穆晟軒的身上,雖然君若坐在兩人之間,可是孔老閣主也沒怎麼關注她。
如今看著,這姑娘真是有一雙好眉目。
眼角的一顆淚痣,怎麼看怎麼熟悉,加上眸子裏隱隱閃過的光芒,實在是不容人有半分的忽視。
隻這一刻,孔老閣主突然開始懷疑,自己和穆晟軒打這個賭,到底是不是十分的勝算。
人群中傳開一聲口哨的聲音,一個彪形大漢瞧著君若的樣子玩笑開口:“小丫頭,老子看著你也算是挺小巧的,老子給你點錢,來幫老子倒一杯酒,快點!”
一時間,大漢身邊的人又是帶了幾聲笑聲,君若的腳下一用力,又是重重地踩在了穆晟軒的靴子上,可惜了這百位繡娘繡了半月才修好的虎頭靴子,就這樣被姑娘的繡鞋一下下的蹂躪。
穆晟軒的眉目一甩,大漢還哈哈笑著,卻突然覺得眼睛一痛,伸手一捂,向著後麵退了退,手掌再攤開的時候,隻看見掌心帶了些許的血漬,這一下,看來是打的不輕,可是究竟是誰打的,此刻卻是說不清楚。
眾人側眸,看著君若的眼眸之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卻連看都不看這個大漢一眼,這樣的小嘍嘍,還不值得她側目。
穆晟軒倒是坦蕩,嘴角一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這魚,做的不好,刺都沒有剃幹淨。”
明明隻是很輕的聲音,可惜了如今的孔雀翎之中太過安靜,這般聽著,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明明是彪悍的大漢,此刻卻是疼的叫喚了兩聲,眼睛怎麼也睜不開,隻能憑借還算完好的一隻眼睛勉強的看見手掌上的血。
手掌一是用力,便是拔出了一根魚刺來。
眾人唏噓,孔老閣主的麵色微微有些難看,卻隻是擺了擺手,叫大漢下去包紮一下,這件事情,畢竟沒有證據,也不好說什麼。
穆晟軒還是慢條斯理地吃著眼前的東西,再一抬頭,看見眾人都是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臉頰,眼眸之中帶了幾分奇怪,臉頰又是轉向了君若,緩緩開口道:“不是說要你表演嗎?你有什麼特長,盡管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