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本是跳的盡興,這般一來,兩眼一黑,咚的一聲,直直地向著後麵倒去。
其餘的舞姬全都慌了手腳,撲通撲通全都跪在了地上!
靜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繡鞋,眉眼微微垂了垂:“小六你看看,我新買的繡鞋都沾了點酒漬。”
君若伸著腦袋瞧了一眼,順便動了動自己手中的紙扇:“我瞧著倒是挺好的,就是鞋底高了一些,剛好那邊有個可以錘鞋的地方,脫下來我幫你弄一弄。”
君若的手指一動,眼眸之間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舞姬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瞧,不就是剛才倒下去的那個舞姬。
舞姬們瞧著,又是齊刷刷地回過頭,腦袋也是低的更沉,坐上的,每一個是能惹得起的!
倒是靜涵收回了自己的腳:“不必了,總是這般收拾,反而讓鞋子越來越髒了,再加上,都是自己家的玩具,玩的時候,還是適度的好。”
靜涵的眸子掃過跪在地上的舞姬,嘴巴抿了兩下:“我這個人,有一項怪癖,若是跳舞跳得好,我自然會賞,可偏偏我的眼眸裏麵裝不下一粒沙子,若是這舞跳得不好,什麼手滑腿抽筋之類的事情,我還是總是發生的。”
一言罷,舞姬們點了點頭,身子卻都是忍不住顫抖了兩下。
靜涵向著下麵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把剛才那個倒在地上的抬出去,你們繼續跳吧。”
跳?哪有心情跳?哪有力氣跳?
可偏偏麵上還要保持著無事的模樣,倒真是有些為難這些舞姬了。
穆念澤瞧著剛才的一出好戲,眉眼不禁動了動:“多年不回京城之中,這青樓的管製,倒是越發的完善起來。”
穆晟軒的眼眸瞧著靜涵,眼眸之中多了幾分深意,卻是猛地勾起一絲唇角:“我倒是覺得,不是什麼管製的問題。”
君若眸間一動,猛地響起自己第一次在落雁居看見靜涵的時候,明明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酒樓,卻叫靜涵為老板?
今日自己來到環彩閣內,沈媽媽照顧周到,幫助靜涵完成了忽悠自己的一切事務,明明沈媽媽用不準女子入內這樣的借口堵住了玲瓏,可是靜涵的進屋的時候明明是一身女裝,周圍的姑娘卻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再加上上次青兒的事情,君若的唇角一張,聲音裏麵帶了幾分詫異,卻還是開了口:“這環彩閣,是你開的?”
靜涵抿了一口酒,喉嚨裏麵發出了一個恩字,平平淡淡,倒是不覺得是什麼新鮮的事情,穆念澤的一口酒差點沒有全都噴了出來,靜涵眼眸一掃,看著他的模樣,眼眸裏麵帶了幾分警告:“五哥,你大可去告訴父親,他不會信,就算是信了,也絕對查不出來。”
穆念澤緩了半晌,依舊是淺笑著看著靜涵:“我為什麼要告訴父皇,自家的小妹開了全京城最好的一家青樓,日後我光臨這樣的地方還能打打價什麼的,何樂而不為呢?若是你一個不小心,父皇將這裏查封了才是我最大的悲傷!”
靜涵的眉心一掃,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了一個幹淨:“環彩閣倒是歡迎五哥常來,不過打價的事情,免談!”
穆念澤一愣:“為何?”
靜涵笑眯眯看著穆念澤:“五哥可知,生意人的世界裏,沒有情這個字?!”
若論唯財是道,不給情麵,靜涵稱第二,君若還真是不好把第一找出來……
身後的歌舞繼續,像是真的沒有發生過剛才的事情,姑娘遞上了白玉的被子,再瞧著靜涵的手指輕動,劃過姑娘的手掌才將被子拿了過來,如此手法,倒是老練,趁機揩油,強過了不少的男子。
靜涵看了看君若:“你若是手頭富裕,倒是可以給我些許銀子,我們一起,在京城開創一片商業的帝國?”
君若含笑:“為何?”
靜涵抬眸,及其真誠的抬手握住了君若的手掌,眼眸一動,聲音聽起來十分真誠:“小六,我們是不是朋友,我總得幫你一把……”
君若的唇角抽搐了一下:“生意人的世界裏,沒有情這個字……”
靜涵一怔,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自己造的孽,哭著也要聽完。
卻是君若點了點頭:“不過,我回去瞧瞧,還有多少銀兩,倒是可以拿一些過來。”
靜涵聽了,不禁心中大喜,又是拽著君若說了一會兒,君若聽著靜涵對未來的各種展望,便隻是伸出手指算了一算,自己,究竟還有多少錢沒有拿回來……
四人寒暄,加上左左右右的吃了不少東西,時間已經從早晨熬到了中午,台上幾個舞姬的腰都快要拗斷,靜涵瞧著,終於肯放了行。
舞姬們唯唯諾諾地稱是緩緩退下,心中卻暗暗想著,若是以後這幾位再來環彩閣,萬萬不可讓沈媽媽再把自己叫過來,這日子,實在不是人過得……眼瞅著太陽升到了天空中最高的位置,幾人也要快快回去了,穆念澤剛剛回來,還未和皇上皇後請安便在這裏廝混了一上午,若是再玩下去,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便是不像話了。
君若左右瞧著,卻都沒有看見玲瓏的影子,靜涵聽著,急忙為君若喚來了沈媽媽,沈媽媽聽著玲瓏一愣,伸手向著旁邊指了指:“那位姑娘剛剛還在那裏坐著的……”
君若的眼眸一動:“那現在人呢?”
沈媽媽支支吾吾,今日的客人實在是多,自己也沒有時時瞧著玲瓏的模樣,怎麼感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弄丟了一個人。
再看著君若旁邊靜涵的模樣,自己也是倒黴,隻要一遇到老板過來的日子就是出了差錯,要是一直這麼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的這枚飯碗還能不能保得住……
君若的眉心一皺,玲瓏不經常來這樣的地方,可是之前沈媽媽有了吩咐,再加上他也是一身男裝的形象,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可是玲瓏也不會是那種隨處亂跑的人,怎麼就是找不到了……
靜涵瞧著君若的模樣,趕忙派人出去尋找玲瓏,順便安危君若道:“一個小丫鬟,或許是沒見過這樣的景象,在外麵隨便逛了逛罷了,你先回府去,我讓他們到處找找,若是找到了,便安安全全地給你送到府中,你也不必擔心。”
君若點了點頭,但願事情是像靜涵所說的那般,穆晟軒也派了幾個人幫忙尋找,順便將君若送回了君府。
穆念澤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君若是梁國侯府的六小姐,穆念澤知道了她的身份,忍不住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幾分,整個君府,他最熟悉的就是原來的嫡長女君寧,本是端莊賢淑的女子,卻不料會發生那樣的事情,至於君寧口中常常念叨的這個六妹,給穆念澤的印象隻剩下可惜和可愛。
如今仔細瞧著,眉眼之間倒是確實和君寧有幾分相似,可是可憐和可愛,穆念澤卻是一點也沒有看出來,軍營多年,穆念澤卻用一天明白,女人,果真是傳言和現實相差最多的動物。
君若的心中還有些著急,隻念叨著玲瓏是因為貪玩才沒有在環彩閣裏好好的坐著,卻不知此時的玲瓏早已被綁起來放在了回君府的馬車之上。
錦雀的手掌攥在一起,玲瓏是君如的貼身丫鬟,若是這般平白無故的擄了去,君若肯定會很快發現,可是如果不這般做的話,她又沒有半點選擇的權利。
躊躇之間,馬車已經搖搖晃晃開進了梁國侯府。
四夫人看著錦雀回來了,心中本是高興,可以商議下一樁大事,卻見錦雀低垂著腦袋咬了咬下唇,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四夫人一愣,一隻手還托著自己的腰肢,像是真的有孕的模樣:“怎麼了?那人跑了?”
錦雀搖了搖頭,四夫人的眉心又是一皺:“可是這藥持續的時間太短?不是說了,不過三天,對付謝燕已經足夠!”
錦雀又是搖了搖頭,躊躇了一會兒,錦雀伸手挑開了眼前的車簾,四夫人的眼眸中帶了幾分奇怪,裏麵的東西黑乎乎的瞧不清楚,卻是女人伸手,將車內的玲瓏帶了下來。
四夫人一愣,看著眼前被五花大綁的玲瓏,心中帶了幾分詫異,眼眸又向著錦雀偏了偏:“怎麼回事?!”
錦雀咬了咬下唇:“奴婢不知,為何會在環彩閣碰見玲瓏……”
經了一路顛簸,加上耳邊的些許雜鬧,玲瓏的眼眸睜了睜,迷茫的抬起了眼眸,有點熟悉卻陌生的宅院?
自己怎麼不在小姐的寧月閣?
玲瓏抬眼,一臉茫然,轉眼卻見到了四夫人的臉頰,眼眸又是一偏,卻又瞧見了眼前的錦雀,身子動了幾下,卻是被綁的結結實實,玲瓏心下一懼,猛地想起了自己被人劈暈的事情,還有四夫人是假懷孕的事情……
玲瓏的眼睛抬得老大,又是狠狠地掙紮了兩下,奈何身子被捆的結實,再加上嘴巴裏也是塞滿了布,發出的聲音隻剩下一聲聲的嗚咽。
四夫人盯著醒來的玲瓏,心中也是多了幾分苦惱,牙齒輕輕一咬,抬眸又看了看玲瓏,眼眸一轉,微微歎了口氣:“看來,計劃要變……”
錦雀姑姑的眸子一動:“夫人的意思是說……?”
四夫人的眸子向著門外一鎖,眉眼一動:“這次害的人,不能是謝燕,要是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