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軒伸手一撈,將她擁入懷中:“睡覺。”
君若一愣,狠狠地白了穆晟軒一眼,真是嚇死她了。
穆晟軒嗅著君若身上的淡淡清香,唇角淡淡一勾,若是每天都能這樣,還真是不賴。
子夜時分,君若睡得正香,穆晟軒早已起了身,桌上的書案太多等著他去定奪,睡眠已經成了十分奢侈的東西,邊關的戰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會想眼前的這般,一直順順利利下去,聖上一個勁的撤兵,其中的深意,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
穆晟軒點了燈,讀了許久的書,正煩惱著,門前,卻是向著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穆晟軒一怔,伸手將書都向著旁邊推了推,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佩芝眼眸含笑,端著手中的東西走了進來。
佩芝的步子上前,將手中端著的湯放到了穆晟軒的桌子上:“佩芝這幾日都瞧著王爺屋中的燈徹夜亮著,本以為今天王爺醉了酒,會多睡一陣子,怎知瞧著王爺又這般早的起了身,醉酒最是難受,佩芝給王爺熬了醒酒湯,王爺可要嚐一些?”
穆晟軒低頭瞧了瞧桌上的醒酒湯,又抬頭瞧了瞧笑著的佩芝,他知道,要是他今日不喝這碗醒酒湯,眼前的這位,估摸著是不會走了,再想想要是塌上的君若突然醒了看見這一幕,穆晟軒的眉頭皺了皺,這又有什麼辦法,自己就是有些俱妻。
穆晟軒抬起碗,勺子也沒有用,咕咚咕咚就把一碗醒酒湯全部灌到了自己的肚子裏,佩芝本想喂穆晟軒食用,瞧著這樣,也是嚇了一跳。
佩芝伸手收拾了桌上的碗,卻像是並不著急離去,眉眼含笑,抬眸看了看穆晟軒,佩芝拿起手中的帕子,抬手輕觸穆晟軒的額頭:“王爺可是熱了,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
穆晟軒一怔,隻覺明明剛剛喝了湯水,?
佩芝的身子又是離他近了一些,她身上的香氣一絲絲被他嗅到心中,明明平日裏覺得惡心的味道。
穆晟軒的眼眸一閉,心中暗叫不好,心下想著,佩芝卻是啊了一聲,像是不小心摔進了穆晟軒的懷中,穆晟軒的身子一頓,竟是不自覺的將她托住,佩芝的麵頰帶了些許害羞的紅暈,身子又是向著穆晟軒的懷中窩了窩:“王爺,自佩芝第一眼見到你,便覺得你是佩芝托付一生的人。”
穆晟軒狠狠地搖了搖自己的頭,頭卻是越來越沉,眼前的景象有些搖晃,佩芝的唇角含笑,她的臉頰有些恍惚,那一刻,。
佩芝瞧著穆晟軒的反應,自知道下在醒酒湯中的藥已經發揮了作用,麵上卻還是像有幾分擔憂的模樣:“王爺?王爺?”
身子一靠,佩芝的唇碰觸穆晟軒的耳根,說話的聲音裏也多了兩分嫵媚:“王爺,王爺?”
佩芝的唇一張一合,若有若無的碰觸著穆晟軒的耳側,唇角一動,輕吻著穆晟軒的臉頰,穆晟軒的首站一動,竟是將她擁的緊了些,唇角一張,喉結一動,聲音裏是滿滿的沙啞:“若兒。”
聲音很輕,佩芝的眉心一動,卻也管不得那般多,抬眸想要吻上穆晟軒的唇角,怎知穆晟軒抬手,狠狠地將她推了出去。
穆晟軒搖了搖頭,狠狠地咬了咬牙,心中暗叫該死,卻隻得站起了身子來,踉蹌著步子向著塌上走了去,佩芝眸子轉了轉,伸手將自己身外的輕紗輕輕褪去,上前又是狠狠地抱住了穆晟軒。
穆晟軒的步子一個不穩,隨著佩芝一起倒在了塌上。
穆晟軒咬了咬牙,佩芝心下暗喜,卻是聽見邊上傳來一聲悶哼,佩芝一愣,塌上還有什麼人?
君若這廝睡得正好,卻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了個正著,君若的起床氣還算嚴重,睜眼一瞧,就看到了這般香豔的一幕。
佩芝的身上隻著了肚兜,一雙手還狠狠地掛在穆晟軒的脖子上麵,君若揉了揉眼眸,心中又多了幾分氣。
佩芝萬萬沒想到君若會在穆晟軒的塌上,卻是君若咬了咬牙,抬腳就將佩芝從穆晟軒的身上踹了下去。
佩芝還沒有反應過來,再加上自己抱著穆晟軒的手握的也是不夠緊,這下一個不穩,狠狠地摔到了床榻下麵。
君若的眉心擰的緊:“真是,在夢裏都要勾引男人。”
佩芝咬了咬牙,看了看君若又看了看穆晟軒,爬著撿了自己的衣裳走了出去,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一個君若,不知今日,誰能解了穆晟軒的藥。
穆晟軒的眸子一沉,定定瞧著身側的君若,君若一怔,瞧著穆晟軒的眸子,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啊!”
真疼!
君若揉了揉自己的眼眸,又瞧了瞧眼前的穆晟軒,不是做夢?
那剛才?
君若磨了磨牙,心下隻覺得又多了幾分火氣,好個穆晟軒,前一刻還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妻,下一刻就恨不得把其他的女人帶到塌上給她看。
穆晟軒的身子向著前麵一步,君若咬了咬牙,定神一看,忽覺得現在的穆晟軒和平常有些不一樣,再想想剛才的景象,君若唇角一動:“穆晟軒?”
沒有聲響,男人的眸子始終死死地盯著她看,穆晟軒的手掌輕抬,君若眼眸一轉,卻見穆晟軒的身子靠近,君若一愣,腳下一個用力,啪的一聲,連帶著穆晟軒也踹到了床榻下麵去。
君若掀了被子兩步下了床榻,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在瞧見桌上的湯碗的時候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心下一記,向著屋外走去。
剛才君若的一腳踢得實在是正確,穆晟軒躺在地上,表情微微有些痛苦,腦袋還是暈沉沉的,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卻是嘩啦啦的水從天而降,全都澆到了他的頭上,穆晟軒恢複了兩分清明,抬眸,帶了幾分詫異看著眼前的姑娘,君若的唇角狠狠地抽搐了兩下,白了穆晟軒一眼:“清醒了。”
穆晟軒的喉間悶哼了一聲,似是還有幾分隱忍。
君若盡量站的離他遠一點,坐到了他看書的地方看著穆晟軒,眼眸之中還帶了幾分擔憂:“我不像靜涵那般會醫術,但聽人說這種東西泡泡涼水就好了,我已經差人去給你準備涼水了,你再等一陣子就好了。”
穆晟軒又是應了一聲,手掌在地上動了動,君若看著他的模樣,也是有些心疼,眼前還是佩芝的模樣,君若的眼眸不禁一沉,哪怕是太子的人,穆晟軒不好除的人,她還是可以好好除一除的。
君若隨手拿了身邊的書來讀,上次的字跡端正,倒不像是穆晟軒這樣不著調的人能夠寫出來的,每樁國事,細細記錄,慶王爺這麼多年來雖未入朝,卻已在朝中布下密網。
準備涼水的小廝走了進來,瞧著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怔,剛才君若叫他們準備涼水的時候他們就是有些許的詫異,此刻再看著眼前這樣的景象,真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君若的眉心一挑:“王爺忽的發了病,渾身抽搐,前兩天太醫賜藥,非得合衣泡在涼水中方可緩解,你們還不快去。”
今天這位小六的厲害,各位都是多有耳聞,心中雖是懷疑,卻也不敢不聽,幾個小廝手忙腳亂地將穆晟軒投進了裝滿了涼水的木盆之中。
身子又是向著君若拱了拱:“小六爺,還有什麼事情嗎?”
穆晟軒在涼水中泡著,身上的感覺已是舒緩了不少,君若聽著這個稱呼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自己什麼時候得了小六爺這麼一個稱呼,還真是奇怪。
君若這般想著,卻還是想著眼前的人擺了擺手:“沒事了,你們先下去吧。”
眾人得了令,趕忙全都退了出去,順便還合上了門,幾個小廝竊竊私語,真是不知,眼前的這個小六爺和自家的王爺究竟是什麼關係。
一個小廝歎了一口氣:“你們說,咱家王爺這好好的傻袖子,這麼說斷就斷了?”
旁邊的小廝齊齊做了噓聲的表情:“別這麼說,要是讓佩芝姑娘聽見了,有你好看的。”
說話的小廝搖了搖頭:“我看著,王爺對卿衣姑娘和佩芝姑娘的模樣,都沒有對眼前這位的十分之一。”
“他剛來了半天,還是好好的看看再說。”
幾個小廝應了一聲,伸了個懶腰,這大半夜的把他們叫起來實在是夠困得,還是好好地睡個覺為好。
君若在屋內翻著書,困意早已沒了,屋中的穆晟軒泡在裝滿涼水的木桶裏麵,想想都覺得難受。
君若抬手瞧了瞧他的模樣,忍不住開了口:“你要是好了的話,先出來吧。”
穆晟軒搖了搖頭:“還需要再等一會……”
君若無言,繼續看穆晟軒的書,眸間狠狠地一皺:“你是怎麼將我父親拉攏入營的,真是奇怪?”
穆晟軒的雙眸緩緩睜開,唇角還含著兩絲笑意:“梁侯雖然貴為國舅,可曾經和聖上留下的間隙,卻不是那麼好除去的。”
君若一怔,瞧了瞧穆晟軒:“父親和聖上之間存在間隙?”
穆晟軒點了點頭:“如今梁侯貴為一品君侯,手握重兵,聖上雖是不喜,可除去兵權遮掩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便隻能讓兩人在麵子上都過得去,再加上帝後和睦,梁侯是國舅的事情也是眾人皆知,這層嫌隙才不會被人看的那麼清楚,朝政之上的老臣都多是看不清楚這層關係,你不管朝政之事,便更難知道了。”
君若的眉心不禁蹙了一下,自記事起,自己的這位姑父和父親的關係就是極好,何時有了嫌隙一說,穆晟軒看著她的模樣,知道她是好奇,便繼續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也年幼,但聽說是和一個女人有關。”
君若偏了偏嘴巴,姑父那樣步步為營麵上和藹的男人,父親那般花心忘情的人,竟會因為一個女人打起來,還真是奇怪。
穆晟軒瞧了瞧她的模樣,眸間一沉:“小六,若是有人和我搶你,我定是連表麵的和諧都做不下去。”
君若挑了眉毛不理他:“那那個女人呢?”
穆晟軒搖了搖頭:“不知道,聽說是死了,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皇兄還是太子,後來剛好皇兄血染朝綱登基,立了現在的皇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唯有留了梁國侯,也算是給那件事畫上了一個句號。“
血染朝綱這四個字,穆晟軒咬的很深,君若瞧著他的模樣,突然有種疼進了心底的難受,當年,究竟是經曆了怎樣的事情,才能讓穆晟軒不得已用瘋了的方式來換取一命,又究竟是怎樣的方式,讓事情變成了眼前的這般。
大燕國表麵上和和睦睦了這麼多年,可是內裏的事情,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穆晟軒抬腳踏出了木盆,身上的衣裳早已濕了個幹淨,夜晚的空氣還是有點涼,穆晟軒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