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婆的臉上漾出一絲感動，抓住她的手，感激說道：“謝謝你了。”
身後的聞人儲，將王清白的醫藥箱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開口說道：“先給老人家診治吧，畢竟天色已經不早了。”
張婆婆將王清白引到了床前，指著床上半身不遂的老伴說道：“我這老爸這些年也是老毛病了，隻是今年陰雨天氣比較多，他這身子骨越發的不好了，我這一輩子無兒無女的，就想讓老伴多陪我幾年，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想法太自私。”
看著一向好說話的張婆婆要掉眼淚，王清白連忙勸說道：“您可千萬不要這麼想，您這輩子成全了那麼多段姻緣，是積了大福得了，老天爺一定會開眼，讓爺爺早點醒過來的。”
張婆婆抹了一把眼淚，歎了一口氣說道：“有什麼用？我這一輩子也沒給他們老張家留下一兒半女的，總覺得大大的對不起他們張家。”
趁這功夫，王清白已經給床上老人把完脈，皺著眉頭說道：“張爺爺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在陰寒的地方呆過？”
張婆婆點點頭，開口說道：“那時候我們老張家窮，沒有一畝田，你張爺爺就整日裏靠打魚為生，寒冬臘月裏經常赤腳的下河去摸魚。”
“原來如此，張爺爺的這病情是年輕的時候就做下了根，年老的時候才發作，如今能保住一條命，已屬不易。”王清白開口說道。
聽完這話，張婆婆更加的泣不成聲，開口說道：“這可怎麼辦才好，整日裏看見他在床上哼哼唧唧，痛苦的模樣，我就恨不能代替他受苦。”
聽到這話，床上的張爺爺有了反應，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抓住張婆婆的手，虛弱的說道：“老婆子，這不怪你，我這一輩子能和你在一起，已經是積了大福德的了，年輕時候的那些事兒都已經過去了，今後的日子我們一起相守，過一天少一天了，還糾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做什麼？”
聽到這話，王清白也有所動容，開了幾副止痛的藥，說道：“如今張爺爺的病情已經屬於藥石無醫了，我隻能開一些止痛的藥，替他緩解疼痛。”
“那依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活多久？”張婆婆一臉期待的看著王清白，又十分害怕，她說出的那個結果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長則五年，短則數月。”王清白開口說道。
張婆婆聽到這話，欣喜的說道：“五年足夠了，我們要把年輕的時候所有的遺憾都彌補過來，讓他安安靜靜的離我而去。”
王清白的心裏一陣動容，相濡以沫到老的感情是如何的？她作為年輕人不曾嚐到其中的滋味，可是如此安安靜靜的陪伴另一個人死去，又是怎樣的一種心境。
從張婆婆家離開之後，王清白就保持在沉重的心情當中，聞人儲看著她一臉凝重的模樣，開口詢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張爺爺的病情十分的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