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大門關上的那一刻,王清白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這整件事情。
她提前都交代清楚,這院子裏多放一些酒精消毒,把自己包裹嚴實,就開始照顧這個孩子,希望這個還是是這個鎮子上唯一一個患了這天花的人,希望這個病症不要蔓延出去。
王清白寫了一張預防天花的方子,交給門口守衛,讓他交給濟世堂的人,熬成湯藥給城中的百姓分發藥水,濟世堂的存在本就不是以盈利為目的,所以在這種普度眾生的事情上要比那些商家的藥鋪要積極的多。
得天花的那個孩子還在昏迷不醒,孩子的母親也止住了哭泣,看著平靜的躺在床上的孩子,說道:“謝謝你給我們生的希望。”
估計孩子的母親也知道自己的孩子活不成了,這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竟讓人感覺得到無比的絕望。
“你要做好隨時失去孩子的準備!”王清白覺得此時安慰人的話都是假話,直截了當的說道。
“無所謂了,這孩子去了,我就跟他一起。”孩子的母親眼神灰敗,透著死氣。
王清白心下一跳,總覺得這個女人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手悄悄的探上了她的脈搏,說道:“如果我跟你說,你現在已經被你的孩子傳染了,你的心裏會不會好受一些。”
女人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木然的看著她,說道:“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我很快就能見我的孩子了。”
王清白總覺得這個女人瘋了,不再理會她,轉身給這兩個人煎藥。
不得不說,這任掌櫃臨時租下來的房子倒是夠大,夠氣派,估計是那個沒落的富貴人家的老宅子,這一個偏院就能住三十個人,整處宅子的偏院就有十二個之多。
王清白將這對母子安排在正廳的左耳室,自己則住在了右耳室。
給這對母子喂完了藥,就回屋休息了,明天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她現在最重要的是養精蓄銳。
一覺到天亮,王清白穿戴整齊之後,給這母子把脈,母親的病症才剛剛開始發作,所以昨天晚上的一劑藥,這女人的病症已經得到了抑製,反倒是這孩子,身上的天花開始潰爛,氣息越來越弱,她皺著眉頭,起身寫了一副安神的方子,交到了護衛的手裏,讓濟世堂的人趕快過來送藥。
有的時候,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知道真相,往往不是件好事情,即使對要發生的事情早有預見。現在那孩子的性命,全靠著嗓子眼的一口氣吊著,到底能不能撐過去,全看這孩子的造化了。
下午的時候,果然又送來四名被感染的百姓,王清白將這些發現及時,意識還清醒的病人安排好,又一人給他們灌了一碗藥。
第二天王清白找門口護衛要來了許多的換洗衣物,她將病人安排在一個院子裏,然後給另一處院子消毒,消毒之後,又將病號們挪過去,給先前的院子消毒,這樣兩個院子替換著住,有利於殺菌滅毒,現在條件有限,隻能先這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