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們一定是忽略了什麼至關重要的線索!”
猴子皺眉,感覺陷入了一個又一個陰謀中。
隱隱間,腦海裏似乎要抓.住什麼東西了,可卻總在關鍵時刻,被眼前黑漆漆的棺木所打斷。
一切推理猜測,都是建立在猴子等人的自以為是上。可結果卻證明,推理終究隻是推理,離真正的事實,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大聖爺,你沒事吧?”
雲中雀皺眉,擔憂猴子受不了眼前的打擊,會生出什麼鬱結來。
“鎮上那隻銀血蝙蝠,既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聽到了冰桃下葬之事,沒理由聽不到冰桃之墓被盜之事。所以,我認為,那隻銀血蝙蝠,一定是隱瞞了什麼。”
雲中雀之話,令猴子眼神一亮,點點頭道:“對,事已至此,我們再繼續憑空推理猜測,也隻是徒勞,還不如趕緊回到桃花鎮,問問那隻銀血蝙蝠。”
當下,猴子快速合上了棺木,將新墳又恢複了原樣。
“這位大.爺,你可曾見過一個約莫八十多歲的老太婆?她滿臉皮膚皺褶,滿嘴漏風的牙,嗬嗬笑起來,陰惻惻的,讓人頭皮都發麻。”
“哦,對了。這裏本來是個大宅院,她就坐在台階前,拄著根龍頭拐杖,眯著眼睛曬太陽。”
猴子等人,好不容易趕回到桃花鎮,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原地的高宅大院,哪還見蹤影?
別說那個坐於階前的老太婆了,就是整座恢弘的宅院,都已被一片荒草叢生之地取代。
那恍如隔世的一幕,充滿了不真實感,讓猴子等都以為看花了眼。
然而,任憑猴子等人揉了多歲遍眼睛,荒草地就是荒草地,再不複高宅大院之景。
不得已下,三人隻能攔住了路過的一位大.爺,希冀問出點苗頭來。
“你這人年紀輕輕,莫不是腦子就壞掉了吧?”
渾身粗布麻衣邋裏邋遢的大.爺,上上下下打量了雲中雀好幾遍,才操著副罵傻.X的口音,略點惋惜道。
雲中雀之臉,刷地就漲紅了。這還是他成名以來,第一次有人當麵將他認成傻.X。
堂堂天下第一名士,以神鬼莫測的手段與測算著稱於世,居然也有被一個鄉下大.爺瞧不起的一天,當真是令人大開了眼界。
鶯畫眉聞言,登時怒目圓睜,揪起大.爺的衣襟,一把就將其提起,惡狠狠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老東西,你剛剛說什麼呢?”
難得的是,瘦小的老頭,被鶯畫眉提得都快雙腳離地了,居然也不甚害怕,反倒耿著脖子嗆道:“嘿!年紀輕輕,腦子不好使,被人說幾句,就想打人了?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
“老東西,你再敢提什麼腦子不好使,信不信姑奶奶我把你這小身板全拆了?”
鶯畫眉氣得柳眉倒豎,使勁搖晃著身前的老頭,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嘿!老子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真沒見過這般沒腦子還嘴硬的!”
“這地兒,從老子懂事開始,就一直是一片荒地,從來就沒見過什麼高宅大院。虧得你們這些白日做夢之人,又是大宅院,又是老太婆什麼的,豈不是腦子壞掉了,癡人說夢?”
老頭嗤笑,即便落在鶯畫眉手裏,依然是副滿臉不屑的樣子。
或許,在他心中,隻要腦子能夠碾壓猴子等人,受點小小苦頭,又算的了什麼?
“你……”
“哼!老東西,別以為姑奶奶不敢真個動你!”
鶯畫眉柳眉倒豎,揚起玉手,眼看就要狠狠扇到老頭之臉上。
“畫眉,住手!”
雲中雀終究是適時出聲,阻止了鶯畫眉的衝動。
最主要的,是猴子一隻手,如鐵鉗般,牢牢將鶯畫眉給製住了。
老頭本來嚇得都閉起了雙眼,不敢再麵對“凶神惡煞”的鶯畫眉。可等了許久,卻不見巴掌落下,老頭登時又趾高氣揚起來。
“哼!小女娃,要打大.爺之前,還是先找個郎中把腦袋給治好吧。”
眼見老頭的嘚瑟樣,連雲中雀都禁不住磨牙,想要狠狠拾掇他一頓。
“算了,沒必要跟一個鄉下老頭置氣,平白墮了名頭。”
猴子微笑,拍拍雲中雀的肩膀,以示安慰。
“大.爺,您剛才說的,可是當真?”
“嘿!老頭我是什麼人?桃花鎮最大的酒樓,醉花樓,哪一天沒有本大.爺的身影?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豈能胡言亂語,平白失了身份?”
猴子無言,忍不住腹誹。
你還好意思提什麼有頭有臉,不得胡言亂語。就剛才,假如不是人家讓著,你早就托了這張爛嘴的福,被人打個半死了!
“是是是,大.爺說得是。隻是,這荒草地,到底是什麼原因,給荒廢下來了?”
腹誹歸腹誹,猴子還是得放低了姿態,跟“有頭有臉”的大.爺說話。要不然,這位爺指不定又要飆出什麼令人難以隱忍之話了。
猴子還真害怕,一個不小心,會把眼前的大.爺拍成肉醬。
這貨雖然說話粗俗了些,但總該心腸不算太壞,罪不至死。
“這個嘛,容大.爺我想想。”
猴子放低了姿態,老頭還真就把自己當大.爺了。
“小女娃,還不鬆開你的手,讓大.爺好好想想?”
說這話時,老頭明明還在鶯畫眉手中,可那副姿態,居然讓人看出了居高臨下之感。
論充大.爺的技藝,老頭還真算個人才!
那藐視一切的心態,也真是沒誰了!
“哼!”
鶯畫眉冷哼,幾乎是一把將老頭扔到了一邊,再也不理會。
這時候,當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多說了。要不然,鶯畫眉鐵定受不了,真個把他抓來,狠狠拾掇一頓。
“嘿,小女娃,算你識相!”
老頭施施然地整理了一番,將粗布麻衣上的皺褶,理了又理,這才裝模作樣地沉思起來。
“嘿,有了!”
老頭沉吟了半晌,陡然眼神一亮,神秘兮兮地將猴子等招到身旁。
距離一近,登時有股嗆人的酒味,夾雜著口臭,撲鼻而來,中人欲嘔。
沒辦法,要想聽下去,就隻有捏著鼻子先忍著。
“下邊之話,我也是好幾十年前,無意間聽到祖爺爺說的。你等聽完,可別傳出去,給鎮裏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喂,大聖爺,這小老頭,不會喝醉了酒,開始耍酒瘋了吧?似這等常年泡在酒裏的酒鬼,能記得幾十年前之事?”
雲中雀一聽,登時把猴子拉到一旁,不願做那冤大頭,聽一個酒鬼胡言。
“是啊,是啊!大聖爺,這老東西,幾十年前說不定還在穿開襠褲呢,哪會記得什麼有用的東西?”
鶯畫眉捏著鼻子,一臉讚同之色。
“嗤——!一個個小娃娃,自說自話!你非我,又怎知我不記得幾十年前之事?”
老頭冷哂,不屑中頗有幾分哲理在。
“汝非花,焉知花之福;汝非魚,安知魚之樂?”
這麼一晃眼功夫,老頭竟似換了個人般,頗有幾分絕世高人的神韻。
“小娃子們,可商量好了?大.爺時間有限,還得趕到醉花樓陪友人一醉呢!”
這般大刺刺一嚷,登時又恢複了那副欠削之樣,令人禁不住磨牙,直想把他摁倒在地,狠狠印幾個腳印。
猴子微笑,示意雲中雀夫婦稍安勿躁,道:“大.爺還請說,我等洗耳恭聽。”
“嘿!三個娃兒,還是你最會說話。尊老敬老的,大.爺看著就開心。好,這就如你所願!”
老頭往自個臉上貼金的功夫,那叫一個純.熟,令人啼笑皆非。
如果將猴子上一世也算上,那還真是當老頭的祖爺爺的祖爺爺都嫌不妥,這貨居然還敢大刺刺的這般滿口亂叫,胡亂托大。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知者不懼!
“據說呀,很久很久以前,這片荒地,的確是有個高宅大院。叫什麼……什麼府來著?哎呀,一時想不起來了,反正是個大戶人家,準沒錯!”
“那時候,這個大戶呀,算是桃花鎮最古老的大戶之一了。本來,一家數代,上上下下上百口人,安安穩穩地生活在桃花鎮裏。可是,有一天,卻出了意外。”
“說起來,那個意外,也是恐怖得嚇死人!莫要怪我沒提醒你們,待會別嚇得再也不敢出門啊!”
說到關鍵處,老頭居然又賣了個關子,讓人真想狠狠削他一頓。
“大.爺,你倒是說呀,我們聽著呢!”
鶯畫眉不耐,不住催促,就差動手了。
“說起來,那也是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令大戶人家上百口人都沒料到的是,一大早的,居然就有個渾身皺褶的老太婆,坐到了正堂之上,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大戶人家的遠祖,前來認親來了。”
“這下子,下人們都嚇得不輕!大門都還關著呢,這老太婆到底怎麼進的大院?”
“說起來,你們剛才好像提到過這麼一個老太婆呀!你們見到的,可是一個拄著龍頭拐杖,滿嘴漏風,笑起來陰惻惻的老太婆?”
鶯畫眉瞥了撇嘴,沒好氣道:“虧你還有點印象!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能記起幾十年前之事嗎?怎地卻連一會前之事,都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