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如此名人

也虧了你有這小小嗜好,要不然,我們還得多費些手腳,才能把你那好女婿,引出王城呢!

雲中雀心底冷笑,寒聲道:“你的乖女兒乖女婿,怎可能不支持你呢?尤其是生死攸關之時,對吧?”

一句話,說得槐老九渾身激靈靈的直打顫,哆嗦著道:“你們想幹嘛?”

“跪下!”

猴子端坐在太師椅上,眼皮也不抬,輕飄飄說了句。

在此關頭,槐老九心裏正七上八下的,一聽這話,登時一咕嚕爬起,老老實實地趴在了地上。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再寬限些時日,小的一定……一定會籌出錢來,連本帶利的還給大.爺!”

他骨子裏,本就有股犯賤的奴性,要不然,也不會放著榮華富貴日子不過,寧願留在天妖城,過著賭幾把,挨幾頓揍的渾噩日子。

對於這種人,你給他的印象越是危險,他就越是俯首帖耳,比條狗還聽話。

所以,猴子雖不曾碰過槐老九一根手指頭,但未知的苦頭,卻恰恰讓槐老九愈加恐懼。

甚至,他寧願遭受像剛才一樣的毒打,也不願意琢磨可能會降臨的厄運。

“寬限時日?我家老爺寬限得起,你可付得起利息?”

“我給你算算看吧!眼下,你欠我家老爺的,是三萬兩白銀。利滾利之下,每過一天,你要償還的債務,都要翻一番。”

“這麼說吧!如果你今天能拿出三萬兩白銀,那咱們之間,就可以兩清。若是明天來還,你就得付六萬兩白銀;後天來還,更好,十二萬兩白銀。”

“以此類推,你還得起嗎?啊?”

雲中雀掰著手指,輕描淡寫地算著。話音未落,就捏起把短劍,輕飄飄地拍打在槐老九臉上,驚得槐老九渾身一僵,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等利滾利的債務,槐老九絕對還不起。

可更令他驚懼的,卻是那把冷冰冰的短劍。

“哎!老雀,瞧你說的,別嚇著人家老丈!難不成,老丈若是還不上,你還一刀一刀地把他淩遲了不成?”

淩遲?我的媽哎!

槐老九本以為,身為“大善人”的猴子,會替他說上一兩句話。

可事實上,身為主子的大老爺,比之隨從不知狠上多少倍!

“大老爺,您就說吧,到底想怎樣?若是想要小的這條命,就請下手,給個痛快吧!”

槐老九嚇得,都帶上了哭腔。

沒見過這麼折磨人的!

寧願你來毒打一頓,也不願聽這麼滲人之話。

猴子一聽,怫然不悅道:“瞧你說的!我們要你一條命有何用?再說了,我們是那樣的人嗎?放心,你若還不上,老爺子我絕對不會養上萬條毒蛇,再把你扔進去的!這麼歹毒的手段,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我們又怎可能會做呢?”

哎呀!不行了,真不行了!

我若還不清這筆債,你這笑麵虎絕對會把我扔進上萬條毒蛇堆裏,想都不用想!

槐老九哆嗦著,渾身雞皮疙瘩全起來了。一顆心,驚懼得直欲發狂。

恍惚間,就已感覺到成千上萬條毒蛇,掛到了身上,不住爬呀爬呀爬,那細密的蛇鱗,都與雞皮疙瘩剮蹭了不知多少次……

“啊——!不要……”

槐老九驚恐地大叫一聲,竟然暈厥過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唉,你糟老頭,還真是不經嚇啊!我們都還沒動手呢,他膽子就給嚇破了。”

猴子搖搖頭,示意雲中雀趕緊把暈厥的老貨弄醒。

雲中雀登時莞爾,笑道:“你還說呢!要不是你的話那麼折磨人,他至於暈厥過去嗎?”

“啊——!不要,不要,不要把我扔進蛇堆裏!你們想怎樣,我全答應你們!”

人中被掐,槐老九很快就悠悠醒轉。

醒來第一句話,竟然還沉浸在萬蛇亂舞的噩夢裏。

顯然,其脆弱的意誌,早已被摧毀。

此時,莫說再怎麼過分的要求了,就算讓他一頭撞死,他也不會皺眉頭的。

猴子意味深長地一笑,淡淡道:“你一直吹噓,你的女婿如何了得。那你平時,是怎麼跟你女婿聯係的?”

槐老九哆嗦著,想了想,才恭敬道:“回大老爺,小的記得,以前是有塊通訊玉簡來著。後來,女兒女婿不管小的後,那塊玉簡,就不知道放在哪裏了。”

不知道放在哪裏?恐怕早就被你拿去當掉籌賭資了吧!

“仔細想想,到底是放在哪了?”

雖然,猴子對此不抱多大希望。但若是通訊玉簡還保留著,那就可省卻不少手腳。

此時的猴子,一副和顏悅色,讓槐老九驚懼之心,也稍稍放鬆下來。

仔細回想了半晌之後,槐老九眼睛陡然一亮,道:“啊,大老爺,我想起來了,我真的想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大老爺找玉簡有什麼用,但總歸有可能減輕即將到來的折磨。

所以,槐老九無比配合。

“哦?還不快說,到底藏在哪了?”

“小的記得,當年被女兒女婿拋棄後,一氣之下,就把玉簡直接扔進了自家茅廁裏。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那玩意兒。”

猴子一聽,恨不得直接扒了這老貨的皮。

但事情還未到無可挽回的地步,眼前的糟老頭,倒是還不便弄死。

“你最好祈禱,能從茅坑裏,把玉簡給找出來。”

迎著猴子的眼神,槐老九哆嗦得更厲害了,囁嚅著道:“小的,小的已經把自家房子賣給旁人了。現在,真的……真的不便到茅坑裏去找。”

猴子一聽,再也忍不住,一腳把槐老九踢翻。

“他奶奶的,要你有何用?”

槐老九驟然吃痛,竟然悶.哼著忍下來,再度一咕嚕爬起。

“大老爺,隻要,隻要你能把那破房子給買回來,小的就算把茅坑翻個底朝天,也一定會把玉簡給找回來!”

顯然,槐老九也意識到了玉簡的重要性。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提到玉簡後,就不再拿債務來說事了。

說不定,拿到玉簡後,他們會連債務都給一筆勾銷了呢!

猴子恨恨地哼了一聲,罵道:“還不快帶路?”

眼下,也隻有這種辦法了。

買下槐老九房子的,是一對老裁縫夫婦。

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人會出五十兩金錠,來買早已破破爛爛的房子。

眼前的破爛房子,東一塊西一塊地打著補丁。

雨季若來,天上一下大雨,房裏必定是要下小雨。

可惜夫婦倆,平時所賺銀兩,除養家糊口外,卻結餘不多。

所以,這房子年久失修下,就更顯得破舊。

“這位老爺,這麼多錢,早已遠遠超出了房子的價錢,我們不能收!”

“再者,這房子雖破爛,卻是我們老兩口的家。我們對它,早已生出了深深的感情,實在難以割舍。”

“所以,老爺您若是想買房,還是另找其他繁華地段,問問看吧。”

老裁縫伸出溝壑縱橫的手,將猴子的金錠一推,婉拒了唾手可得的巨額金錢。

遇上這麼實誠的一對夫婦,猴子還真是沒轍。

似這等心性的普通人,大.爺的身份,還真就不管用了。

猴子一把抓.住了老裁縫之手,指著槐老九道:“老丈,你可還記得,這座房子的前主人?”

老裁縫打量了會槐老九,點點頭,道:“認得,當然認得。除了更老了些外,差不多跟當年一樣——渾身酒氣,一臉賭徒樣。”

槐老九估計聽著不是滋味,竟悻悻地低下頭去。

“認得就好。他賣出房子之前,曾在茅坑裏不慎遺失了件東西。如今,他可算記起來有那麼樣東西了,想讓你行個方便。他也順手幫你家掏一掏茅坑,一舉兩得。不知可否?”

猴子耐著性子,半真半假地解釋了一通。

“哦,原來是這樣。既然是原主人的東西,想要拿回去,又有何不可?盡管上茅坑去吧。”

老裁縫爽快無比,一聽是原主人不慎遺失了東西,當即放行。

唯有他的妻子,在旁邊不滿地嘟噥了一句。

“你這死老頭,怎能存這般壞心眼,讓人家給咱們掏茅坑呢?”

不過,她那句嘟噥,大家都給自動忽略了。

槐老九為了自身著想,掏起糞坑來,那叫一個賣力。

三下五除二功夫,在槐老九拚命地掏撓下,茅坑就被掏了個底朝天。

然而,除了滿坑穢.物外,壓根就沒發現玉簡的半絲蹤跡。

不信邪的槐老九,幾乎挖地三尺,卻還是一無所獲。

把個槐老九急得,差點在茅坑裏一頭撞死。

遠遠觀望的四人,麵麵相覷。

好半晌,女主婦才猛然靈光一閃。

“對了,咱家也曾掏過幾次糞坑。那遺失的東西,會不會被咱家澆灌在菜地裏啦?”

一語點醒糞坑中人。

槐老九顧不得清理身上的穢.物,就火燒火燎地朝後院的菜地跑去。

這一回,幾乎不用翻找,尚在半路的槐老九,就一眼瞧見了露出菜地一角的玉簡。

真是掏翻糞坑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要是早知道玉簡在菜地裏,哪還用得著忍受糞坑的穢.物,折騰至此?

在大老爺的安排下,槐老九平生第一次踏進了“掃穢堂”這等高雅的洗浴中心。

進門那一刻起,就引起了大震動,幾乎絕大部分客人,都因受不了那股氣味,而衝出了“掃穢堂”之外。

槐老九也終於出人頭地,當了回“有頭有臉”的名人。

至於老裁縫一家,猴子還是悄悄地把幾塊金錠擲入房中,就當給他們一個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