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南宮府怎麼了?”傲月心頭陡然一跳,前世那可怕的記憶也跟著浮現在眼前,令她不由得激淋淋地打了寒顫。
劉山行陰陰一笑:“恐怕此時你爹和整個南宮世家都已經不複存在了!”與太後打交道多年,他太了解太後的手段了。
這一次,傲月不在皇城,那麼,對南宮離深痛惡絕的太後,又豈能放過這個大好時機?
“不!絕不可能!”前世的悲劇曆曆在目,讓傲月無法去懷疑劉山行話裏的真偽,可卻希望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真是假!你現在趕回去就知道了,說不定,還來得替你爹收屍!”劉山行笑得很是狂妄。
而就在此時,鎮守洛城的守將方臨也剛好帶人來到了那裏,說來也巧,他也曾是南宮離身邊的舊將,他亦剛剛收到皇城那邊的消息,而劉山行的話,也剛好證實了那一消息。
“賢妃娘娘,這裏有末將在,您就放心的回去吧!”
當然看到那方臨手中的那封密函時,傲月再也不懷疑,撇下這一切,提起裙角,不顧自己已是不便之身,縱身躍上馬,腿上一緊,馬吃痛,帶著她狂奔而去!
“傲月!”風雲亦將一旁的將士拉下馬來,亦緊追著傲月而去,其後玉虎亦躍上馬緊追過去。
有了方臨的幫忙,劉山行心知再無勝算的把握,於是,縱身撤走,而方臨亦命人全城封鎖,誓要將劉山行一行人等抓獲。
夏侯逸軒在傲月離開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她眼中的那種絕望,卻是心中驀然一痛,曾幾何時,這種眼神像針一般刺痛著他的心。
“逸軒,我們先回客棧吧。”龍娜看到夏侯逸軒怔怔地望著傲月剛才離開的方向,心中微微有些不快。
“娜兒,看來皇城那邊出事了,我們還是盡快起程吧,這裏一切都交給方臨將軍就好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傲月那絕望悲傷的眼神總是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有一個念頭,他希望她沒事。
可是,這怎麼會沒事呢?
“逸軒,我們這個時候單獨去宣城,肯定不妥,還是先稟過皇叔再說吧,而且,我在想,這或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龍娜卻有自己的打算。
“什麼絕佳的機會?”夏侯逸軒的心思似乎還停留在剛才傲月那悲傷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
騙得了任何人,卻騙不了自己,那絕傷的眼神,仿佛如毒藥一般一寸寸腐蝕著他的心,讓他如此的心神不寧。
“你可以馬上聯係邊關的阮將軍,他是南宮離的得意門生,邊關的將士對南宮離也一直忠心耿耿,若是他們知道了南宮離被冤死,那麼,你正好可以利用這一次機會翻身了!”龍娜又豈會放過這一次絕佳的機會。
龍娜的話倒也提醒了夏侯逸軒,也將他心中的複仇之火重新挑了起來,於是,他吩咐阿群馬上前往邊關。
他曾在邊關與阮宮壽一起上陣殺敵過,也知道阮宮壽也是非常的擁戴他,一如龍娜所說,這的確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話說傲月騎著馬衝著皇城狂奔而去,為了省時間,她抄著那一條隻有她跟夏侯逸軒才知道的小路趕回皇城中。
而趕在她身後的風雲和玉虎一出城,沒看見傲月的身影,所以,隻有照著原路上去追傲月,可是跑了一段路之後卻不見傲月的身影,他們這才感覺到可能是追錯的路。
於是,他們重新折回城外,這下才打聽到了傲月是往另一條小路趕去了,幸虧風雲也曾走過那條小路,才不至於找不著路。
可是,他們這麼一個來回,耽誤了一些時間,加上心急的傲月一路馬不停蹄地跑,他們隻能是從馬的腳印上判斷傲月確實是走了這條路。
傲月隻管往皇城趕,隻希望自己還來得及救下那些無辜的人,可是,卻忘記了前世的悲劇。
樊思琴既然要殺南宮離,又豈不會防著她提前趕回來?
所以,當傲月趕到離皇城不是很遠的樹林時,卻被一群黑衣人團團圍住,以她的身手在暴怒之下,那些殺手也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的頭痛症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了,頭痛發作起來,她恨不得把頭撞碎,又豈還有還手之力?
前世的記憶如魔一般鑽進她的腦海裏,她終於絕望了,原來,她的重生,什麼都不能改變,老天是讓她再一次嚐一次那種鑽心的疼痛!
那些殺手看到她長得如此嬌豔,又是孤身一人,色心頓起,不顧她大肚之身,將她點倒在一旁,正想一個個輪番上前汙辱於她,也算傲月命不該絕,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出城去那她的赫連城剛剛趕到了那裏。
眼前的一幕看得他心頭火起,他珍愛的女子,又豈容得他人玷汙?殺心頓起,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劍起人倒,轉眼間,那些殺手已然是死得差不多了!
“月兒!”赫連城將傲月扶在懷中,伸手解開她的穴道。
“連城哥……”傲月顧不上頭痛欲裂,一把抓住赫連城的手臂:“爹真的出事了嗎?”
“月兒,對不起……”赫連城眸中含淚,他是聽信了李偲偲之言,趕著去看傲月,卻沒有想到,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他到了半路才聽到義父一家出事的消息,這才意識到被人利用,於是匆匆趕回來,卻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傲月。
“不!爹他們不出事的!不會的!啊!”劇烈的頭痛,加上心痛讓傲月再也無法支撐住,整個人痛得從赫連城的懷裏滾到了一旁。
“月兒!”赫連城愧疚心疼不已。
“連城哥,不要讓我暈倒!帶我趕回皇城去……”傲月不想暈倒過去,她要趕回去,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好!”赫連城抱著她縱身躍上馬。
然而,他們不知道在城門等待他們的卻又是另一番計謀,樊思琴精心策劃了這一切,又豈會這樣輕意罷手?
長壽宮。
“母後,你為何要這麼做?”夏侯華軒軟軟地躺在床榻上,他被下了軟骨散,沒有解藥,根本提不起一點勁。
當他醒來之後,便已猜到了母後要做什麼了,他最擔心就是傲月母子的安危。
“皇兒,這件事情過後,就算你是殺母後,母後也含笑九泉了!不要怪母後,母後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樊思琴始終堅持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並沒有錯。
“母後,傲月肚子裏懷的是兒臣的骨肉,是您的親皇孫,隻希望您不要傷害她母子!”
“皇兒,母後說過,南宮離一定要死,南宮傲月更留不得,你放心,你以後會有很多的孩子!南宮傲月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了!”樊思琴逮著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又怎麼可能再放過傲月。
“母後!你已經派人去殺傲月了?母後!您若殺傲月,就等於是殺了兒臣!”夏侯華軒終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軟弱給傲月母子帶來了致命的傷害,這一刻,他心碎了!
“皇兒,一切都會過去的!你以後會有更多的嬪妃!”
一切都已從母後的眼神裏得到了答案,夏侯華軒心碎的同時亦憤怒了:“母後,傲月若死,您不但會失去一個皇孫,您還會失去您唯一的兒子!”他終於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懦弱,才沒有保護好傲月母子。
“皇兒!”兒子絕情的話和悲憤的眼神讓樊思琴震驚了:“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你可知道,母後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夏侯華軒笑了,笑得那般淒涼,笑得那般悲哀:“母後,您不是為兒臣,您是在毀了兒臣,您又可知,沒了傲月,兒臣孤獨的活在這個世上已沒有任何意義!兒臣愛她,勝過愛自己,若她不在,兒臣亦不會再獨活,除非您一輩子將兒臣困在這裏,否則,兒臣一旦自由,那麼,兒臣就會追隨傲月而去!”
他的話絕不是在恫嚇著母後,沒有了傲月,他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黑暗了,大好的江山在他眼中,已如塵土一般。
“你!”樊思琴亦心痛不已,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苦心積慮為兒子謀來了這一切,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輕言放棄。
“太後!”就在這時,李偲偲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迎上夏侯華軒那仇恨的眼神,她下意識地將眼神移開。
“什麼事?”樊思琴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將所有的心痛都隱藏於眉宇間,沉聲問道。
“太後……”李偲偲看了床榻上的夏侯華軒一眼,猶豫了一下,湊近樊思琴的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
樊思琴聽了之後麵色微微一變,跟著眼神一頓,沉聲吩咐:“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跟龐權去做,記住!一定要做得幹淨利落!”
“是!臣妾領旨!”李偲偲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而夏侯華軒雖然沒有聽清李偲偲說了些什麼,不過,他隱隱感覺到了什麼,隻可惜,他現在別說走出去,就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原來,李偲偲是探子來報說是赫連城帶著傲月闖回了城,於是來請示樊思琴下一步怎麼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