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彼此折磨

“三哥,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那麼,就當是我做的好了,是!是我為了報複你,而在馬身上下毒,才害得你四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我就在你的麵前,你動手殺了我吧!”

心碎無數的傲月沒有替自己辯解,甚至是承認了,她沒有想到他竟會如此看她,這讓她心痛到不能呼息,甚至是寧願馬上就死去!

曾經的愛,在現實麵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可笑的她,居然還一直相信,這個世上有真愛,還相信,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誤會她,他也不會!

原來,一切都隻是她一個人活在那個夢中而已!

心碎的聲音那麼大,大到她以為全世界都可以聽得到,可唯獨近在咫尺的他,一點都察覺不到!

他的話一字句都幾乎可以將她淩遲處死,將她瞬間打入寒冰地獄,她隻感覺到渾身都冷,冷得顫抖不止!

“你!”夏侯逸軒氣得兩眼圓睜,揚起了大手,卻遲遲沒有打下去,他多麼希望她能否認這一切,多麼希望她跳著腳來為自己辯解,隻要她說不是,他便會相信她。

可是,她沒有,她甚至還要逼對她動手,她平靜如水的眼神讓他心碎,她怎麼能如此淡定?怎麼可以?

“南宮傲月!我一直以為,一個人的容貌跟心靈不一樣,你的善良會超越一切,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你不隻是長相問題,連你的心都有問題!”

揚起的大手慢慢地握馬拳,然後再慢慢地收回垂下,這是一個煎熬的過程,他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可是,他的這一聲南宮傲月,連名帶姓的叫出來,卻足以將傲月本已破碎的心再一次揉得粉碎,再也拚不回原來的樣子。

“你早就應該知道,我人長得醜,我的心更醜陋!你該為自己現在有了好的選擇而感到慶幸才是!”明明心裏在淌淚,在滴血,可是,那倔強的眼神,那冷淡的話語,都足以令夏侯逸軒發狂。

驕傲如她,她怎麼能允許自己在他麵前流淚?

“南宮傲月!是我看錯了你!是我愛錯了你!”夏侯逸軒猛地將傲月往前一推。

他恨傲月,更恨自己,他恨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還下不了手,是因為,他心裏還愛著她,他恨自己,為什麼還要愛著這樣的她?

傲月被他這麼一推,原本顫抖的身子搖搖欲倒,她努力告訴自己不可以倒下去,以手撐著一旁的柱子,這才不至於讓自己倒下去。

她已經輸了,可她不想自己輸得更徹底!

“你現在明白了還不算太晚!你也應該慶幸自己有了更好的選擇!我祝福你!”傲月再也沒有勇氣去麵對他,隱隱的頭痛又傳來,她知道自己的頭痛症又要發作了。

伸手一探,身上並沒有解藥,疼痛彌漫開來,手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她暗暗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她不想在他麵前脆弱,現在,她隻想轉身離去。

絞在一起的手開始痛得麻木,她縮回袖中,緊緊握住,任長長的指甲深陷皮肉之中,亦毫無所覺。

背轉過身的她汗如雨下,其實還夾雜著淚水,可是,她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痛叫出聲,努力讓自己的步伐看上去正常一些,卻不知,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飄在半空之中,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念頭:無論多痛,她都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倒下。

夏侯逸軒望著轉身離去的她,或許是因為憤怒,他並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望著她的背影,他同樣心碎不已,他不明白,當初那個善良的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傲月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好像走在刀鋒上一樣,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要痛昏過去,多走一步都十分困難。

可是,她並沒有停下,哪怕走得很慢,她也要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近了,更近了……

“姑娘,你怎麼了?”在傲月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時,老板娘喜姑剛好經過她的房間,看到她臉上滿臉的汗水,大吃一驚,連忙扶住了她。

傲月幾乎是軟軟地靠在她的身上,低聲道:“麻煩你把我扶進房裏。”

“哦,好好。”喜姑趕忙將傲月扶了進去,待傲月坐下之後,她馬上起身:“姑娘,看樣子,你是生病了,我去叫你的朋友來!”

“不!”傲月卻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呼吸急促地說:“不要告訴他們!幫我把門關上!呃!”疼痛再一次襲來,她再也忍不住痛呼一聲。

“哦,好!”喜姑雖然不知道傲月為什麼這麼做,但還是依言把門關上,待她折身回來,看到痛苦得幾乎蜷縮在一團的傲月時,不由得驚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不,我沒事!我沒事……”傲月跌跌撞撞地起身,朝自己榻上的包袱衝去,慌忙打開它,可是,在裏麵摸了半天也沒有藥。

她記得自己平時的藥都是放在這裏,怎麼突然沒有了呢?

“姑娘,你找什麼呢?我幫你拭!”喜姑亦跑過來幫忙尋找。

“藥,我的藥……”傲月努力地甩著頭,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她明明記得藥是放在這裏,可怎麼沒了呢?

“姑娘,這裏麵除了衣物以外,什麼藥也沒有啊!”那喜姑跟著翻了個遍,可也沒見著什麼藥。

傲月的藥不見了,而風雲剛才又出去了,沒有藥,就意味著她要這樣痛上個把時辰,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已經嚐過了,她知道有多難受。

可現在,除了忍以外,似乎別無他法了。

“姑娘,不成,我得去叫你的朋友來!”喜姑看到傲月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神情也越來越痛苦,她便急著要出去叫人來。

“不!不要去叫他們!”見喜姑執意要出去叫人,而情急之下的傲月,從袖中掏出一支帶迷藥的銀針,紮到了喜姑的脖子邊上。

頓時,喜姑隻覺得脖子上有如被螞蟻叮了一口一般疼了一下,跟著整個人便橫倒在了傲月的榻上,並失去了意識。

“啊!”傲月再也忍不住,抱著自己的頭朝桌子上撞去,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的頭這個時候炸掉。

暫時的疼痛隻能緩解一下子,隨之而來便又是一陣高過一陣的疼痛,為了不讓自己在失控之下碰倒椅子,而遲到外麵的人,她隻是抱著自己的頭往地上撞去。

“難道我就要這樣被活活痛死嗎?不!我的仇還沒有報,我的仇人還活得好好的,我不可以死!我不可能死!”她緊咬著唇瓣,連咬破了也渾然不覺。

半個時辰以上的疼痛時間,這才剛剛過去一下,可她卻痛得實在是受不了,情急之下,她抽出腰間的匕首,毫不猶豫地紮向了自己的左臂,頓時,鮮血染紅了她的藍色的衣袖。

“呃!”暫時的疼痛蓋過了頭痛,讓她暫時能好好呼息一下,但好景不長,很快,手臂上的痛慢慢消失,頭痛又隨之而來!

“不!我不可以輸,我不可以!”她將自己的裙角塞進嘴裏,然後伸手抓向左臂的傷口上。

“啊!”血從她的指縫中溢出來,她別無選擇,也隻有這種方法,才能讓她暫時的告別頭痛,血不停地滴落在地上,濺起無數的血花,美麗而殘忍……

而就站在她門外麵不遠處的夏侯逸軒卻如木樁一般傻站在那裏,盯著那緊閉的房門,心亂如麻,他多麼希望傲月能衝出來與他理論一番,甚至是一聲道歉,他也接受。

可是,她這樣的閉而不見,卻深深的傷了他的心,他深愛的女子,怎能如此對他?連一個解釋的也不給他。

兩人中間隻隔著一道薄薄的木門,卻如隔著萬水千山一樣,其實,無論哪個人先邁出一步,便有可以冰釋前嫌,彼此相擁,可是,兩人都那麼任性,愛而任性著,所以,注定多磨。

夏侯逸軒在外麵痛苦,卻不知道,裏麵的傲月也正痛不欲生,相愛的兩人,卻如此彼此折磨著。

或許是連老天爺看了都覺得不忍心,於是,哭了!卻不是因為感動!

天空下起了大雨,伴著陣陣雷聲,夏侯逸軒就站在那裏,如木樁一般,一動也不動,他多麼希望,此刻,那緊閉的房門能忽然打開,她從裏麵衝出來,像以前一樣拉著他去躲雨。

可是,他失望了,那道門始終緊閉著,毫無打開的際象,失望的背後便是心碎,她真的不再愛他了嗎?真的不再像以前那樣心疼他了嗎?

多少個為什麼,此刻都沒有答案,冷風夾著雨,吹得他連心都冷透了,可他依舊站在那裏久久不願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見龍斌匆匆地跑了過來:“三殿…三公子,四公子醒了!”他本來是想叫三殿下,可是,在來這裏之前,他們就約好了,為了不惹來沒必要的麻煩,他們先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龍斌這才改口稱為公子。

“四弟!”乍一聽到四弟醒了,夏侯逸軒原本麻木的眼神頓時為之一振,顧不上自己全身都幾乎濕透了,馬上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