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傲月在風雲懷裏睡前的那一句:‘你的懷抱跟三哥一樣,都很溫暖……’的話,卻讓夏侯逸軒差點落淚。
他亦記得,傲月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他的懷抱很溫暖,她是那般的留戀著他的懷抱,可現在,她卻不在他的懷中。
一想到以後她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靠在他的懷中,他的心就有如刀割般疼痛,明知道不可以再愛她,可他卻控製不住自己!
風雲此刻是背對著他,所以,他看不清風雲臉上的表情,不過,他可以想像得到,風雲此刻的臉上應該是噙滿了溫柔多情的笑意。
曾經的他,不也是如此麼?
待傲月醒過來之時,卻已是深夜之後,她全然忘記了自己還躺在風雲的懷中,兀自伸著懶腰想要站起來,才驀然驚覺。
“啊!我居然又在你的懷裏睡著了!”她滿懷歉意地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暗罵自己真是少根經,或許是因為缺乏溫暖,她總是留戀這樣的溫暖,也能在這種溫暖下安然入睡,明知道風雲對自己有意,她卻偏偏還要讓他誤會,這下真的頭痛了。
風雲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唇角勾起不常見的寵溺:“想不到我的懷抱還有睡眠功效,沒關係,你還可以再繼續!”
在心裏偷偷的加了一句,隻要她願意,在他懷裏睡一輩子都可以。
那雙銷魂的鳳目中噙著腐蝕人心的溫柔,詮釋著人世間最難懂的深情!
若是有情人,此時花前月下,你情我儂,自是說不完的柔情蜜意,可是,他們卻是一個有情,一個無意,無奈,徒留無限苦澀縈繞在風中。
傲月用手抹了抹臉,讓自己清醒一點,看看此時已是深夜,知道再待在這裏,是有些不妥了:“都這麼晚了,也該回去休息了。”
“是……”風雲極力想要讓自己看上去跟平時一樣,可眼底的失落即便是在這樣的黑夜裏也那般的明顯。
氣氛有些尷尬,傲月衝他揮揮手,笑了笑:“明天見!”
“明天見!”揮揮手,卻揮不去心中苦澀,她終究還是不習慣與他在一起,癡癡地望著她如畫般美麗的背影,輕歎一聲,若此時的他換成夏侯逸軒,她是否還會揮手說明天見麼?
傲月心亂如麻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盡管些時已是深夜,料想阿蓮他們已是歇息,而她又是單獨一個房間,按理是不會吵到隔壁的人,可她還是放輕腳步,如做賊一般躡手躡腳地摸黑朝榻走去。
忽然眼前人影一晃,她本能地一扣,袖中的銀針正欲出手,不過,一隻大手將她抵到一旁,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她忙將銀針縮回袖中。
“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你居然還舍得回來!”夏侯逸軒的口吻中透著濃濃的醋意,低沉的聲音壓頂而來,傲月直感覺到後背發涼,暗道:難道剛才與風雲在一起讓他看到了?
感覺到他的氣息淩亂,情緒又激動,傲月急急以手抵住他的胸口,努力讓自己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三哥,這麼晚了,你不睡,你跑到我房裏來做什麼?萬一阿蓮……”
肩上驀然一緊,夏侯逸軒那如鋼鐵般的大手已然抓住了她柔弱的雙肩,低沉的聲音自從頭頂傳來:“少拿阿蓮來當擋箭牌,你曾經跟我拜過堂,雖然我們沒有夫妻之實,但是,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名,在與別的男人相會之時,你是否應該想想我的感受?”
傲月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又苦澀,她與他何止是隻有夫妻之名,連夫妻之實都有了,可是,為了阿蓮,她卻不能說出真相。
可他的話也讓她莫名的生氣,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蕩開他的大手,低吼道:“夠了!什麼夫妻之實,什麼夫妻之名,不是我先背叛你,而是你先背叛了我,我跟風雲在一起,你知道生氣,那你有沒有想過,當我回到軍營之中,在聽到你要娶阿蓮為妻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當時,我的心中就隻剩下一個念頭,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人,居然背叛了我,娶我最好的朋友為妻,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雖然她知道事情的本身不是夏侯逸軒的錯,可是女子天生的小氣,還是讓她沒辦法接受,畢竟她是真的愛上了他,心愛的男人居然要娶自己最好的姐妹為妻,她卻還要裝著開心祝福的樣子,這種事落到誰的頭上都會痛苦萬分。
傲月的話輕易就將夏侯逸軒剛才的怒火一掃而光,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愧疚,袖子一揮,房裏的燭光頓時亮了起來,他亦看到了傲月那噙滿了淚花的美眸。
此時,他哪裏還有心思去怪她剛才與風雲的事,大手一勾,將她緊擁入懷中,無不歉意的說:“傲月,對不起…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一個擁抱,一聲對不起,又何以抹去兩人之間那條縫隙?
傲月本來隻是想引開他的怒氣,可是,他的這一聲聲歉意,亦令她心中柔腸百轉,因為愛,所以注定要傷害!
一個擁抱,一個吻,又怎能撫慰那兩顆為愛而傷的心,夏侯逸軒情不自禁地擁著傲月往榻上倒去……
“三哥,你確定要這麼做嗎?”相對之下,傲月比夏侯逸軒要冷靜得多,與夏侯逸軒那雙迷離的黑眸相比,她的眼神顯得清澈無比。
“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了……”夏侯逸軒急促的呼吸聲,像是要將傲月周邊的空氣全部抽空,大手焦渴地撕扯著傲月的肩上的衣物,昏黃的燭光下,他臉上的的汗水在沸騰,眸中的渴望顯而易見。
傲月沒有掙紮,亦沒有阻止他的動手,隻是平靜的再次問道:“三哥,你確定與我過了今晚之後,你不會後悔嗎?你會夾在阿蓮與我中間,痛苦而悔恨著,你將無法麵對你的父皇,還有你的五弟,你將會失去儲君之位,你將會被世人唾棄,而我和阿蓮也隻會剩下兩種選擇,一是傷心棄你而去,而是為愛而爭到底,最終兩敗俱傷……”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傲月的每一個字都如鐵錘一般重重敲擊在夏侯逸軒的心上,頓時將他所有的欲念敲得粉碎,崩潰得霍地起身。
“回去吧,等你想清楚了再來!”傲月亦跟著坐了起來,漫不經意地拉了拉肩上的衣物,她知道,夏侯逸軒此時再沒有吃她的心思了。
“我之所以停下,並不是因為我在乎那個皇位,而是,我不願意看到,你跟了我之後陷入無盡的苦惱之中,我會證明給你看,證明給天下人看,讓所有的人都肯祝福我們之後,才跟你在一起!記住!別輕易放棄我們的愛!”
夏侯逸軒很認真地留下這番話之後,轉身離去!
傲月微微訝異,似乎還沒能從他剛才的話中回過神來了,眨眨美眸,將他的話消化一遍,奇怪,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像,他剛才說話的樣子真的很認真,他是真的麼?
傲月拍拍自己的頭,想不明白,算了,什麼也別想了,再不睡,明天肯定起不來了,反正,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傲月他們便開始上天狼山頂,最冷的時候慢慢的過去了,初春開始,萬物複蘇,到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也給了人心裏增添了無數的希望。
有陣子沒見到毒仙毒聖了,傲月心中也怪想念的,心想,這兩人不過就是怪了點,並沒有傳說中那般恐怖,甚至還有些可愛。
也許是因為傲月的緣故,兩位怪人居然破例讓夏侯逸軒進入,當然,阿蓮現在已經是他們名義上的徒弟了,他們自然不會為難她。
“傲月,近來可好?”毒聖趁阿蓮纏著夏侯逸軒去遊玩的當會兒,將傲月與風雲叫到了一旁,低聲問道。
“二師兄,此番前來,也正是為了傲月的頭痛症。”沒等傲月回答,一旁的風雲已搶先道出了此番來此的目的。
毒仙聞言不語,正欲伸手去為傲月把脈,豈料傲月的手比他更快,忽地往後一縮,而毒仙的手擱在了半空中,跟著也收了回去,隻是,滿臉不解,眉間亦微微擰住:“傲月,這……”
憑直覺,他覺得眼前的傲月有事在瞞著他。
“傲月,你怎麼了?”連風雲也不解傲月為何會拒絕二師兄的把脈。
傲月遞給風雲一個放心的微笑,亦對毒聖道:“前輩,我也是大夫,我的身子我最清楚,頭痛症越來越頻繁,我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她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大不了就是個死。
一個人已經死過一次了,就不會再怕死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了!
她的話又讓毒仙更為不解:“傲月,你的並不是不治之症,為何?”他不解,傲月的言辭閃爍,神色也不對,肯定是有事。
可是,傲月並未準他探脈,他自然是不得而知。
“傲月,這些日子,我跟大師兄也一直在研究你的病根,開始有些眉目了,不過,在那之前,你必須要先保自己無事,否則,即便是我們研出了藥方,對你而言也無用了!”
毒聖料定傲月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才會這樣,當然,他也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件事情,成功與否,也隻能是看傲月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