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恰夏侯逸軒就是不喜歡風雲這般模樣,如畫般的劍眉微微擰起,甚為不悅,奇怪,以前看到風雲這般模樣,不覺得怎樣,可是,現在就是看著不順眼:
“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看看你的打扮,一個大男人像什麼樣子?整天一身紅豔豔的,是要引起他人的注意麼?還有,你不會綰發嗎?整天把頭發披著,晚上還會嚇死人!”
這是他第一次對風雲品頭論足,其實,他也知道,如果風雲不穿紅衣,把發綰了起來,那麼,那個人就不是風雲了。
可奇怪的是,他現在就是看到風雲就很不舒服,其實說白了,他是在妒忌,妒忌風雲的耀眼,妒忌風雲在傲月那裏的份量。
“嗬,從我離開那個地獄之後,你看到的我,都是這般模樣,也沒見你有什麼意見,奇了怪了,現在怎般對我的打扮這麼上心了?”風雲是明知故問。
“你!”夏侯逸軒一時語塞,暗暗作了一個深呼吸,不再繞著這個話題:“算了,跟你說了也等於是沒說,反正你暗中保護她便是了!”
“我沒有打算暗中保護她!”風雲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
“為什麼?”夏侯逸軒微微驚訝,他沒有想到風雲會是這樣的回答,而接下來風雲的話,卻讓他氣得差點吐血。
“因為,我打算光明正大的陪在她的身邊,全方位的保護她,甚至是同吃同睡!”風雲今天估計是吃了豹子膽了。
“你說什麼!同吃同睡?”一句話差點沒讓夏侯逸軒吐老血出來,他都沒有機會跟傲月同吃同睡,風雲居然敢?
風雲笑了,笑得更加妖嬈:“那當然了,她是你的五弟妹,又不是我的,我為什麼不能跟她同吃同睡。”
頓了頓,又很奇怪的望著怒火中燒的夏侯逸軒:“很奇怪,我說三殿下,你現在都有了阿蓮郡主了,你該不會還想腳踏兩隻船吧?做人呢,要懂得取舍。”
“你!”夏侯逸軒為之氣結,阿蓮是他的致命傷,有了阿蓮,他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在風雲麵前承認愛傲月,也給了風雲一個占上風的機會。
“我又沒有說錯,總之,我之前也說過,如果你能跟她修成正果,那麼我拱手相認,不為別的,隻因為,沒有你便沒有我的存在,而如今,你已經選擇放棄,那麼,我就不會放棄,隻要她願意,我便會帶她到天涯海角!”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風雲的臉上沒有一絲玩笑之意,他說得非常的認真,也讓夏侯逸軒明白風雲這一次的決心有多大。
夏侯逸軒很生氣,怒火幾乎是破頭而出,可是,卻沒有發出來,因為,風雲說的是事實,他必須要對阿蓮負責,那麼,就注定要失去傲月,這是他現在心裏最重的痛。
“好了,三殿下,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知道,我是認真的,我愛傲月的心,從來都不比你少!”風雲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與夏侯逸軒相對而立,絲毫沒有讓步之意。
空氣中充斥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眼神交彙之中,早已是電閃雷鳴無數次,緊抿的唇瓣,無不宣誓著彼此的決心。
“三哥!風雲!”就在此時,傲月突然闖了進來,也讓這風雨欲來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就散得無影無蹤。
“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看到兩人的臉色都怪怪的,傲月不禁斂起了眉頭。
“哦,沒事,我們隻是在商量一點小事情而已!”夏侯逸軒當然不會說實話,岔開話題問道:“傲月,你找我有事嗎?”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們,也就下意識地將風雲排除在外了。
傲月倒也沒有多想:“哦,是這樣的,四殿下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我過來催一下你們,要起程了!”
“好!我馬上就過去!”夏侯逸軒上前一步,故意擋在了風雲與傲月之間。
偏偏傲月又不懂他的心思,偏過身子,衝風雲問道:“對了,風雲,你這次是要跟我們一起走呢,還是……”
“我當然是要跟你一起走了,我現在身上肩負的責任重大,那就是保護好你!”風雲邊說邊上前一步,不顧夏侯逸軒那宰人的眼神,很是曖昧摟住了傲月的雙肩,還故意緊了緊。
傲月自然不知道這兩個男人之間在較勁,隻是掙紮了一下,倒也沒有太用力推開風雲,不解地回頭瞟了他一眼,傻傻地問了一句:“你不是說過,你一向喜歡獨來獨往嗎?”
“人都是會變的嘛,尤其是為某個人而心甘情願地改變!”風雲雖然是笑望著傲月,可是,眼角已經看到了夏侯逸軒那漸漸變黑的俊臉,心裏暗自發笑。
傲月終於是察覺到了兩人之間怪怪的,不由鼓起了小臉,將風雲推開一旁,看了看夏侯逸軒,又看了看風雲,眨巴著眼睛,微微蹙起眉頭問道:“你們倆有事?”
“沒事!”
夏侯逸軒與風雲幾乎是同時回答,且一模一樣,不過,一個是滿麵笑容,一個呢是黑著一張快要打雷下雨的臉。
“不對!肯定有事!”看他倆截然不同的表情,傲月自然是不相信他們的話,偏著頭問風雲:“風雲,你說!”
“都說了沒事。”風雲臉上的笑意雖然不減,可是,卻不敢對著傲月的眼神說了。
傲月又偏頭看了看夏侯逸軒,發現他的臉冷峻如刀削,越發顯得古怪了,不過,她知道,他不說的事情,即便她再追問也沒用。
於是,她選擇不再追問下去,聳聳肩,撇撇小嘴:“沒事那就走吧,四殿下他們都等不及了,阮將軍也準備好了為我們送別。”
她抬腳往外麵走去,夏侯逸軒瞪了風雲一眼,薄唇抿了抿,背負著手亦緊跟在了傲月身後,這一次,他不再給風雲靠近傲月的機會了。
風雲倒還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懶洋洋地跟了過去。
告別了阮將軍他們,夏侯逸軒帶著來時的人馬浩浩蕩蕩地動身趕往皇城,來時,隻道是有惡戰要打,卻沒有想到,居然這麼輕易地就化解了一場戰亂危機。
所以,回去之時,三軍將士各各都心情愉悅,回到自己的國土上,相對而言,警覺心也鬆懈了很多。
相比來時,回去的速度變得更慢,而傲月在風雲的提議之下,決定去一趟天狼山,哈克草原離天狼山並不算遠,所以,風雲想回去求兩位師兄是否找到醫治傲月的藥。
夏侯逸軒自然是不願意傲月與風雲單獨前行,可是,自己又身為三軍主帥,又豈能擅離職守?
或許是阿蓮看出了夏侯逸軒的私心,當下也提議說是跟傲月一起去天狼山,還說,毒仙毒聖也算是她名義上的師父,她理當去探望一下,順便說讓夏侯逸軒陪著一起去。
這恰恰是給了夏侯逸軒一個很好的借口,所以,他將事情交待給夏侯玉軒之後,便同傲月他們一起前往天狼山。
再一次回到自己長大的地方,風雲顯得有些落寞,因天色已晚,大家隻好先在天狼山腳下,原來風雲所住的天狼閣裏休息一晚,打算明天一早再上山。
相比之前傲月他們來時,這裏繁花似錦,美女如雲,山水秀麗,可此時,因為風雲他們的離開,而顯得有些蕭條。
傲月記得在天狼閣的北邊種著許多的紫色風信子,那個時候,風雲站在花中吹蕭,那情景,她至今還記得,也是那個時候,她給他改了風雲這個名字。
憑著那時的記憶,傲月信步來到那裏,原以為那些風信子會隨著風雲他們的離開而枯萎了,可是,到了那裏,她才大吃一驚,那裏依舊是開滿了漂亮的風信子,一如當初那般炫麗迷人。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能出現在這裏的除了風雲,不會再有別人。
“看來這些花都是兩位師兄在打理,我以為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下山了!”果然是風雲如風般縹緲的聲音。
傲月回過身來,看到他的臉上已沒了平日那桀驁不羈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落寞和感慨。
她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風雲,他平時的樣子,不過是蒙蔽他人而已。
“風雲,兩位前輩不過就是性子古怪了些,其實他們都還是很在乎你這個師弟的,隻是他們不善於表達自己而已。”像哥們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她隻及他肩膀那般高,要拍他的肩膀還得踮個腳,有點丟人。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風雲居然握住了她拍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執意地放在自己另一隻手心裏,問道:“喜歡這裏嗎?”
聲帶似乎有些顫抖,他或許已經極力控製了,卻還是沒有掩藏好。
傲月望時他的眸底,心頭猛然跳了一下,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回過身,環顧著周圍的風信子,笑了笑:“這裏很漂亮,當然喜歡了。”
女孩子都喜歡花,她也不過是單純的喜歡花而已!
手中驀然失去她的柔荑,風雲心頭升起絲絲落寞,不過,他轉變得很快,比女子還要妖嬈三分的臉馬上又揚起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哪天你要想隱居了,這裏可是首選!”
誰又能看到那桀驁不羈的笑容深處盡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