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傳來無數的慘叫聲,那曾為小萍接生的老宮女,就連平時那些同情小萍母子而與之來往的宮女,甚至是整個冷宮裏的其他雜役都無一幸免!
一時間,那裏慘叫聲無數,血氣衝天,令人慘不忍睹!
他們躲在房裏看得清清楚楚,也嚇得魂不附體,小三皇子催促他們快走,說是自己知道有個地方,那裏有個狗洞,可以直通宮外。
於是,萬分驚慌的小萍匆忙帶著孩子,悄悄地從那個狗鑽了出去,而與此同時,他們原本居住的那個冷宮已然是成了一片火海。
但是,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樊貴妃發現他們逃走了,於是派人追殺他們,小萍情急之下,決定犧牲自己救自己的孩子,於是,獨自將那些追兵引開,跟著跳下了萬丈深崖!
而小三皇子帶著小皇子一路狂奔,可是,他們太小了,實在是跑不動了,尤其是小皇子,又累又怕,加上又摔傷了,已是奄奄一息了。
遠處似乎有追兵來了,兄弟二人陷入了絕望之中……
就在這時,一襲白袍飄飄的老人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小三皇子馬上跪下求老人救救他的弟弟,老人看了看那奄奄一息的小皇子,又側耳細聽,終於是將小皇子抱了起來。
在離開的時候,那老人丟下一句話:“人人都叫我怪醫,我住在天狼山上,我現在把他帶回去,也一定會治好他,你若是想來見你的兄弟,那就等長大之後,來天狼山找他吧!”
說完,那怪醫抱著奄奄一息的小皇子縱身一躍,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那裏。
而小三皇子也隨即躲到了一旁的草叢裏,等那些追兵回去之後,他才悄悄地趁亂回到了皇宮裏,根本沒有人知道,這所有發生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你就是那個被怪醫老前輩救走了小皇子?”在聽完風雲所說的故事之後,傲月幾乎是無比震驚了。
她一直就覺得風雲與夏侯逸軒之前有著某種相似之處,尤其是他們的形態,甚至是唇形,真的很像,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居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是!我也從來沒當自己是過!”風雲的眼中透著濃濃的恨意,也夾著傷悲。
那是他心底永遠的痛,唯一與他相依為命的母親死了,他活著,也隻是活著而已!
傲月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從一開始見到風雲,便覺得他的眉宇之間藏著似千年解不開的仇怨,原來,他居然還有一個這樣坎坷的身世!
“你來皇城,就是為了找那個女人報仇,對嗎?”傲月雖然同情他,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幫他。
風雲微微咬牙,妖孽般的鳳眼折射著濃鬱的怨恨:“沒錯!從我答應你要來皇城開始,我就已經決定好了要回來報仇!”
“以前,你為什麼不回來呢?”傲月微微蹙眉,以風雲如今的勢力,在很早之前就可以回來報仇了,為什麼要等到她給他的借口呢?
“是因為我師父!”提到師父,風雲眼中劃過一抹愧疚:“小時候,師父要我發誓,這一生都要待在天狼山頂,永遠都不許下山報仇,可是,我卻咽不下這口怨恨,於是,當時血氣方剛的我,私自下山,並自創了天狼閣,準備有一天能回來報仇雪恨。”
說到這裏,他似輕歎一聲,很是無奈:“沒想到,師父知道後,勃然大怒,不但不許我再上山,還說在他有生之年,不許再上山頂,亦不可以離開天狼山半步,否則,他這一輩子都不原諒我,而我也任性,所以,連他最後一麵也沒見到……”
看得出來,風雲很難過,也難怪,怪醫是他的救命恩人,如父亦如母,卻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心裏自然是難受萬分。
“所以,你在怪醫前輩死後這些年,你一直都沒有出天狼山,就是為自己贖罪?”傲月開始能理解,為什麼毒仙毒聖當時的反應那麼大了。
“如果怪醫老前輩在天有靈的話,他會原諒你的!”傲月撫了撫他的大手,透過指尖,她能感覺得到這個男人心裏有多苦。
她亦能體會這種苦,不能向人傾訴,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一切!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仇恨,我娘是我在這個世一唯一的親人,她死了,是被那個女人逼死的,所以,我一定要報仇!”風雲恨意滿滿,誓要殺了樊思琴方才解心頭之恨。
“連我都看得出來是你,那三哥肯定也看得出來了,你打算怎麼跟他解釋?”傲月一直覺得夏侯逸軒與風雲之間,有著某種別人看不透的關係,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奇怪都有了答案。
夏侯逸軒當年拚死救了風雲,所以,風雲對夏侯逸軒總是多了一份感恩之心,在恨自己親生父皇和那個女人的同時,卻又不能抹去那不爭的血緣兄弟親情。
於風雲而言,這是矛盾的,他要殺樊思琴,而夏侯逸軒勢必反對,他不希望,他跟夏侯逸軒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沒錯!你打算怎麼跟我解釋?”就在這時,夏侯逸軒突然推門而入。
“三哥!”看到夏侯逸軒這個時候出現在天香閣,傲月並不覺得有多意外,她知道,他必然會來。
夏侯逸軒衝傲月微微一笑,並點了點頭,隨即將眼神投向了一旁緊抿著唇瓣的風雲。
風雲微微揚首,與夏侯逸軒的眼神相撞在一起,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我,不需要解釋,我必須要替我娘報分,那個女人該死,就這麼簡單!”清冷的神情顯得如此的孤傲。
沒想到夏侯逸軒接下來的話卻是:“我來不是責怪你不該去行刺這件事,我來是想你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傷了傲月?”
原來,他在乎的隻是傲月而已,他的回答出乎了傲月及風雲的意料!
“三哥,他沒有傷我,是我……”傲月知道夏侯逸軒關心她,連忙想要解釋。
夏侯逸軒卻打斷了她的話:“傲月,你不用替他說話,他要殺誰我管不著,但是,他傷你,我就不會罷休!”
要知道,白天的時候,在看到傲月脖子上那冒出來的血絲,可把他的心都給提起來了,叫他怎能不氣?
“我傷了傲月,是我不對!我任你處置!”風雲說完,將一直不離手的玉蕭遞到了夏侯逸軒麵前。
“你的確是該受些懲罰才行!•”夏侯逸軒一把拿過玉蕭,作勢就要朝風雲指去。
“三哥!不要!”傲月張開雙臂攔在風雲麵前,急急的說:“別人看不出來,難道你還不出來,在觀音廟的時候,是我故意讓風雲挾持我的,那傷自然也是我自己故意弄的,跟他沒有關係!”
夏侯逸軒盯著傲月看了許久,緩緩地放下了手,低頭笑了笑:“你說得沒錯,她會護著你!”說完,將玉蕭丟回給了風雲。
“當然!我風雲從來就沒有看錯過人!尤其是她!”風雲伸手將玉蕭接在手中,臉上亦是帶著淺淺的笑。
傲月愕然,看了看他們,驀然是明白了什麼,不由得鼓起臉,手指著他們倆:“哦,我明白了,你們倆這是合計好來看我表現的?”
敢情他們倆剛才都是在做戲給她看,而她則傻傻地掉進他們兩人的圈套裏,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真是太笨了!
想想,他們倆是什麼交情,怎麼可能說反目就反目呢!
“至少,我知道了,你這麼在乎我!”風雲笑得很嫵媚,不難看出來,他是最開心的那一個。
“三哥,你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傲月瞪了夏侯逸軒一眼,卻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天知道,他的心有多落寞,他知道傲月心善,一定會阻止,可是,剛才傲月緊張的模樣,還是讓他心裏著實很難受。
“傲月,這是我的主意,也是我逼他的,你不要怪他!”風雲笑著拉著傲月坐下,似乎行刺失敗影響不到他的心情。
“好了,你們都別鬧了,現在都這樣了,也該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傲月也順手將夏侯逸軒拉著坐了下來。
夏侯逸軒一臉凝重的說:“這件事情,父皇聽了是大怒,已經下令人城戒備,所以,這段時間,你們天香閣的人,最好是少出去走動,以免被人懷疑。”
風雲抿著唇,不點頭,也不回應,隻是把玩著手中的玉蕭,邪氣古怪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風雲,三哥的話,你聽到了沒有?”倒是傲月有些性急地拉了拉他。
“我聽到了,不過,隻要有機會,我都不會放棄殺那個女人!”他的話無疑又將氣氛撩到了起點。
“我沒有叫你放棄報仇,隻是,現在,外麵風聲那麼緊,且經過這一次之後,她會更加的小心防備,你們的機會幾乎是等於零!”夏侯逸軒見風雲執拗,麵色微微一變。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讓她死,因為,在你的心中,她仍然是一個慈母!”風雲挑了挑那堪比女人還美的葉眉。
“我舍不得她死?你知不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她死!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風雲的話,一下子讓夏侯逸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