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已悄然來臨,天氣越來越冷,甚至是比往年更冷一些,整個宣城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清!
然而,皇後的壽辰也隨之而來,給異常冷清的皇宮添了幾許的喧嘩。
按照往年的慣例,皇後樊思琴會在鳳寧宮宴請群臣,這一年,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以往每一年都是由一些受寵的嬪妃們主張安排。
可是,自從如妃死了之後,後宮裏總是出現一些奇怪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而皇上夏侯天祥也不知是不是身體每況愈下,幾乎是不再寵幸任何一個嬪妃。
所以,今年的壽宴是由皇後親自主張,一切以勤儉為主,所以,並沒有往年那般奢華得令人歎為觀止。
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在夏侯天祥授意之下,壽宴便正式開始了。
今年的壽宴雖然簡單,但是,那些獻樂的嬪妃及樂師,都是傲月親自培訓出來,古代舞的柔美,加上現代舞的奔放,自然是別有一番風韻,看得那些人大臣都不驚瞪大的眼睛,掌聲喝彩聲綿綿不斷。
就連一向嚴肅的夏侯天祥也都不禁微微露出了笑臉,一旁的樊思琴雖然也是一直麵帶笑容,可是,卻不難看出來,她開始有些擔心了。
傲月偷眼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真正壓軸的好戲還在後頭呢!
果然,在被傲月精心包裝過的林月蘭出場了,隻見她蘭紗遮麵,雙手如蝶翼般張開,一襲蘭衣自空中緩緩往台中央飛去,風將她的裙鋸微微吹起,如幻似夢,更如仙子踏雲而來。
她這一出場就驚豔四座,更有人低聲議論,這會是哪位娘娘呢?
隨著林月蘭的翩翩起舞,她身上那種獨特的花香也隨之在那裏彌漫開來,流雲袖如水般傾泄而出,她張開雙臂輕輕旋轉,刹時,無數的蝴蝶不知從何處飛出,更與其奇妙共舞!
此時已是冬至,卻還能引來如此多彩的蝴蝶圍繞,那唯美的畫麵更是令人瞠目結舌,人在舞,蝶為伴,讓那裏猶如置身在一個花香四溢春天裏,那種隨之而來的喜悅,更令人不禁想要手舞足蹈。
當然,這些都是傲月設計而來,早在這盛宴之前,她就暗中派人去各地收集蝴蝶,並由養花有道的風雲代為養著,等的就是這一天!
夏侯天祥更是看直了眼,努力回想著,他的後宮何時有過這樣一位絕色的美人,他竟然不知,有一點點懊悔,為何不早一點發現?
而坐在他身旁的樊思琴從林月蘭出場的那一刻,便暗中注意著夏侯天祥,看到他眼中的驚豔,不由得心裏一緊,那把在鳳椅上的手不由得一緊,鳳眸壓抑著怒意地盯著剛剛出場的林月蘭。
心中氣得咬牙切齒暗罵:這個賤人,平時一副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沒想到骨子裏居然這麼騷,真是深藏不露,看來是她小瞧這小賤人了。
傲月滿意地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這才是她想要看到了結果,鬥吧!後宮的女人們!
且不管林月蘭的舞姿如何的絕豔,總之,她這一舞,加上她身上那種獨特的香味,已經征服了那裏所有男人的心!
盛宴剛過一半,林月蘭一曲舞畢,便躬身退場,臨走時,那一回頭的溫柔,幾乎是將夏侯天祥的魂魄都勾去了,自從如妃死後,再也沒有哪個女子能令他如此怦然心動,讓他有一種頓時回到年輕時的感覺。
這不,他以手支額,滿臉痛苦狀。
“皇上,您怎麼了?”一旁的樊思琴柔聲問道。
“愛後啊,朕真是老了,這才剛喝幾盅就覺得頭暈了。”夏侯天祥也真是會裝,用手直拍著額頭,那模樣,還真像是不勝酒力。
“來人哪,馬上傳太醫!”樊思琴豈有不知之理,不過,這樣子還是要做足。
“請皇上保重龍體!”群臣亦都站了起來,即便都知道皇上此舉是何意,可是,他們亦同皇後一般,要做足戲。
“愛後啊,不用了,朕回承恩殿休息片刻就好!隻是待會不能陪愛後去觀音廟還願了!”夏侯天祥裝得更像了。
“皇上,您的龍體要緊,臣妾待會與眾位卿家一起去就好!”樊思琴雖然心裏氣得咬牙,可是,臉上卻還是要裝成賢淑良德的模樣。
“那好,那朕回去休息,等愛後從觀音山回來,朕今晚陪你一起放許願燈!”夏侯天祥欣然而席而去。
“臣妾恭送皇上!”
樊思琴怔怔地望著夏侯天祥那匆匆離去的背影,她甚至都不用腦子去想,也知道,他此刻會趕去哪裏,可是,她現在不能發作,尤其是在群臣麵前,她好不容易維持過來的賢淑良德的形象不能因為這點事而毀於一旦。
哼!蘭妃算什麼東西,她能扳倒如妃那個賤人,自然就能扳到蘭妃這小妮子!
想罷,她的臉上重拾起剛才的笑容,高舉酒樽:“眾位卿家,不必拘束,今日可盡興而歸!”
“謝皇後娘娘!”眾大臣亦舉杯回禮,盡情暢飲。
傲月輕啜著杯中酒,唇角始終噙著那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不經意地瀏覽周邊,這滿堂都是上等佳肴,酒亦是人間佳釀,可是,卻總有那麼一兩個人食之無味。
一個人再怎麼偽裝也總會有破綻,樊思琴那半僵硬的笑臉,傲月看在眼底,笑在心頭,相反,陪坐在她右邊的夏侯華軒卻顯得相當的沉默,手不離杯,眼神偶爾遊離,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而坐在傲月斜對麵的夏侯逸軒亦是悶悶不樂,眼神偶爾會往傲月這邊看來,隻是,那麼淡淡的一眼,便移開。
就連坐在她左邊一向多話的阿蓮也是悶不作聲,氣氛似乎有些詭異,這個看起來無比榮寵的盛宴,在傲月看來,那就是一個令人窒息的鴻門宴。
雖然無流血犧牲,可是,這暗地裏的爭鬥,那看不見的刀光劍影,尤為可怕!這就是後宮,這是一個人人擠破頭都想進來的後宮,而進來的人,卻都挖空心思出去的是非之地。
以前總是在電視劇裏看到這些波濤暗湧的場麵,而今天自己居然還能身臨其境,親身體驗了一下這樣緊張到吐血的氣氛,傲月不知道自己是該覺得幸還是不幸!
她聽人說過,因為樊思琴的生辰就在冬至,所以,每一年樊思琴生辰這一天,她都會到觀音廟去還願並許願,然後,來年再來還願,如此年複一年!
世人隻道皇後仁厚,心懷天下百姓,年年都到觀音山為天下百姓許願求福,個個都感恩戴德,卻不知,她許的願卻與天下百姓無關!
這一年也不例外,盡管今年少了皇上夏侯天祥,可是,那排場一點兒也少,出動了很多的禦林軍護送著樊思琴,那氣派也夠大!
“傲月,這些禦林軍的武功怎麼樣?”就在這時,阿蓮悄悄地湊到傲月的身邊問道。
“嗯?”傲月想了想,道:“應該還行吧,聽他們說過,能當上禦林軍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
阿蓮撇撇嘴,卻不以然:“我看不見得,不過就是一些唬人的把戲罷了,要是真遇上什麼高手,這些人就成了窩囊廢!”
“你啊,小聲一點,小心禍從口出!”傲月搖搖頭,不禁掩嘴輕笑,阿蓮這樣的性子還真不適合在後宮生存,口無遮攔,這後宮之中,往往都是禍從口出。
這一句話說不好,那就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殺手之禍,前世的她在後宮那麼久,這是她用前世的慘痛換來的教訓。
阿蓮如孩子一般吐了吐舌頭,模樣非常的可愛!當然,以她和傲月的身手,自然是不將這些禦林軍放在眼裏,她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裏也是情理所在。
想了想,她忽又問道:“對了,傲月,這皇後平日裏肯定有很多的仇人,她這樣大張旗鼓地去觀音山,你說待會會不會有人來行刺她?”
或許是因為傲月說過,夏侯華軒母子就是她的仇人,所以,阿蓮對樊思琴母子也少了平日的親切。
什麼皇舅母,她才不關心呢!
“噓!”傲月以手支唇,下意識地壓低聲音:“阿蓮,你瘋了,這個時候說這個!”
阿蓮很是不平的說:“我隻是覺得這樣虛偽的人很可惡,尤其是她們對你曾經所做過的一切,一想到那折磨你那麼多年的惡夢,我就很生氣!”
“好了!阿蓮,不要說了!以後這些話也不能再說了!”傲月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把那些事情告訴阿蓮。
“好嘛,我也隻是跟你說說而已,我答應過你,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看把你急的!”看到傲月變了顏色的臉,阿蓮連忙住了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蓮的烏鴉嘴靈,在樊思琴的鳳輦就要到觀音廟時,卻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幾名勁裝的黑衣人,二話不說,就揮劍直刺向樊思琴!
“保護皇後娘娘!”頓時那裏亂成一團,禦林軍將樊思琴的鳳輦團團護住,拚命與那些突如其來的刺客嘶打著。
一時間,那裏全是兵刃相撞的聲音,還時不時傳來慘叫聲,那些黑衣人個個都蒙著麵,且武功高強,手中的劍更是淩厲無比,招招下的都是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