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壞人報應

華琴婉握著匕首就朝楚硯儒身上砍。

楚硯儒嚇得左躲右閃,想跑,腿被領帶綁著,想奪匕首,手腕也被綁住。

隻能像個僵屍一樣,在走廊裏蹦來蹦去。

額頭的汗流得像瀑布一樣。

臉和脖子上的血印子,被汗水一浸,疼得鑽心。

襯衫也汗濕了。

活了大半輩子,他從未如此狼狽過。

其實那把匕首是個工藝品,沒開刃,看著明晃晃的,捅不死人,蘇嫿買了要放在家裏鎮宅用的。

剛才遞給華琴婉,是想嚇唬嚇唬楚硯儒的,省得他老上門來惡心人。

可是慌亂之下,楚硯儒哪有精力去分辨匕首的細節?

躲都來不及!

命要緊!

一時之間,整個走廊裏充斥著華琴婉和楚硯儒你追我趕、相恨相殺的畫麵。

其他房間的病號都探出頭來看熱鬧,對著楚硯儒指指點點。

楚硯儒一張老臉丟盡!

陸硯書和蘇嫿、保鏢等人緊跟其後,隨時好上去幫忙,生怕華琴婉吃虧。

華琴婉揮舞著匕首一會兒捅向楚硯儒的小腹,一會兒捅向他的胸口,一會兒砍到他的手臂上。

楚硯儒驚險地躲開。

匕首擦著他的衣服過去,驚得他心髒都差點不跳了。

雖然匕首沒開刃,可是華琴婉癲狂之下,力氣大得超乎常人,擦到他身上還是挺疼的。

護士小姐急忙喊來男醫生和男護士,連外麵的保安都喊過來了,一群人聯手才把華琴婉製住。

匕首也被奪下來。

華琴婉瘋勁兒上來了,即使被製住了,還揮舞著手臂,要去打楚硯儒。

一張憔悴的臉,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

可見她對楚硯儒有多恨,哪怕瘋了,仍恨不得殺了他!

楚硯儒一身狼狽靠在牆上,呼哧呼哧,喘氣如牛。

他忍著疼,看著華琴婉,內心後怕得厲害。

有護士要去給他解綁,被陸硯書製止了。

沒多久,他的助理趕了過來,看到他這副模樣,頓時嚇了一跳,“楚董,您這是怎麼了?”

楚硯儒又氣又惱又羞,憋了一肚子氣,正愁沒處撒,看到助理就火大,“你幹什麼吃的?這半天才來!”

助理一頭霧水,“您讓我在車裏等您啊。我打您電話,沒人接,擔心您,才趕過來看看的。”

楚硯儒手一伸,“別廢話,快給我解開!”

助理不敢怠慢,急忙彎下腰幫他解開。

解完,他扶著楚硯儒一瘸一拐地離開。

一路上,楚硯儒拿手擋著臉,生怕被人看到。

太丟人了!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邊醫生和護士把華琴婉弄進屋裏。

華琴婉好像很怕醫生,手臂舉起抱著頭,細瘦的身子縮成一團,嘴裏喃喃道:“不要打針,不要打針,我不打針!”

那害怕的樣子,陸硯書和蘇嫿看著就心疼。

陸硯書走過去對醫生說:“交給我吧。”

醫生忙道:“陸先生,病人正在發作期間,很危險,會傷害到您。”

陸硯書搖搖頭,“我不怕。”

他走到華琴婉麵前,伸出手臂,將她圈在懷裏,溫聲道:“不要怕,不要怕啊,我在。”

語氣溫柔得像哄小孩子。

華琴婉愣了一下,猛地揮起手臂,想推開他。

陸硯書緊緊抱住她,下頷擔在她肩膀上,聲音柔和得像月光,“琴婉,我是硯書,陸硯書,我們從小一起學畫,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華琴婉呆滯片刻,不知怎麼的,眼圈紅了。

她在他懷裏低著頭不吭聲,像隻受了傷的鳥兒。

也沒了剛才瘋瘋癲癲的模樣。

蘇嫿看著兩人安靜相擁,一個高挑儒雅,風度翩翩,一個瘦削憔悴,瘋瘋癲癲。

在世俗的眼光下,會覺得他們很不般配。

可是那又如何?

他深愛她就夠了。

見華琴婉情緒終於平穩下來,蘇嫿對正拿著針管的醫生說:“我們出去吧。”

來到門外。

蘇嫿問醫生:“病人有沒有可能恢複?”

醫生如實說:“這個要看個人情況,有的能恢複出院,有的就一直住在這裏。不過,華女士的情況比之前稍微有所好轉。我們治療是一方麵,你們家人常來陪伴,也有助於病情好轉。”

蘇嫿也覺得華琴婉比去年強多了。

去年第一次見她,她暴躁得厲害,打人,扔東西,別人都無法近身。

今年溫和了許多,情緒也有了層次。

但是瘋了二十多年,指望她短時間內清醒,也不現實。

現在這樣,蘇嫿就已經很知足。

在外麵安靜地待了好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蘇嫿推開病房門。

華琴婉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陸硯書幫她蓋好被子,坐在病床前,凝視著她蒼白的病容,眼神充滿心疼和擔憂。

他拿起她的手,放到唇邊溫柔地親吻,態度近乎虔誠。

蘇嫿看得呆住。

這麼好的男人,如果是她的親生父親該有多好啊。

真的不想做楚硯儒那種人渣的女兒,更不想身上流著他的血。

蘇嫿靜靜地走到陸硯書身後。

陸硯書低聲歎道:“原本那麼好的一個人,被楚硯儒毀成了這樣。”

蘇嫿惋惜,“誰說不是呢。”

陸硯書幫華琴婉輕輕掖了掖被子,“你回去吧,這裏交給我。”

“辛苦你了。”

陸硯書笑,“她是我妻子,照顧她是應該的。”

同一時間。

楚硯儒坐在車上。

臉、脖子和手臂上傷口疼得抓心撓肺的。

疼是一方麵,最主要的是丟人,頂著這樣一張爛臉,還怎麼去公司辦公?

這傷沒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了。

想想就頭大。

楚硯儒拿起手機,撥給楚墨沉,“最近半個月,我去不了公司了,所有事情都交給你處理吧,有拿不定主意的打電話問我。”

楚墨沉應道:“好的。”

助理把著方向盤問:“楚董,要送您去醫院,把傷口處理下嗎?”

楚硯儒嫌去醫院丟人,“送我回家吧,皮肉傷,回家抹點藥就好了。”

“好的,楚董。”

回到家。

一進門,華棋柔扭著水蛇腰,迎上來,“老公,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鎖鎖那邊處理得怎麼樣了?能放人了嗎?那孩子本就有傷,還要被關在拘留所裏,可受苦了。擔心得我天天睡不著覺,你可得想辦法,把她撈出來。”

楚硯儒垂著頭也不說話,脫了外套扔到衣架上。

一回頭,華棋柔看到他的爛臉,嚇了一大跳,“老楚,你這臉是怎麼了?誰弄傷的?”

楚硯儒悶悶不樂,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藥箱去。”

華棋柔急忙把藥箱拿來,幫他處理傷口。

藥水抹到傷口上疼得要命。

楚硯儒倒吸著冷氣,煩躁道:“你輕點!輕點!

下手這麼重,是要疼死我嗎?”

華棋柔抹了幾下,把棉棒往他身上一摔,“你在外受了氣,往我身上撒什麼?你這傷一看就是指甲撓的。說,是哪個女人給你撓的?”

楚硯儒沒好氣道:“還能是誰,華琴婉!”

華棋柔一聽炸了,“你背著我去找她了?”

楚硯儒冷著一張臉,嘴都不張。

華棋柔嗬嗬冷笑,“怎麼,前妻再婚,你心裏不舒坦?你們這些個臭男人,爭著搶著,狗屎都是香的。以前一年都去看不了華琴婉一次,如今知道她再婚了,舍不得了?”

楚硯儒皺眉,“你別胡說!”

“喲,還惱了,被我說對了是吧。就知道,你還忘不了她!”

楚硯儒嫌她囉嗦,“別叨叨,快幫我抹藥。”

“抹個屁!這日子沒法過了!女兒還在拘留所裏受苦呢,你卻心心念念想著前妻,還背著我偷偷去看她,惡心!”華棋柔越想越生氣。

以前拉著他去看,他都不去。

如今華琴婉一再婚,狗男人就上趕著犯賤!

果然,爭著就是好的!

楚硯儒正在氣頭上,見她沒完沒了,煩了,“不過就滾!”

華棋柔冷笑,“想離婚是吧?離可以,你淨身出戶!”

楚硯儒怒極反笑,“你好大的野心,一分錢都沒賺過,還想讓我淨身出戶?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他噌地站起來,就朝樓上走去。

華棋柔抓著他的衣服,“你別走,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我一分錢沒賺過?早年間你談生意,我鞍前馬後,沒少跟著你出力,陪吃陪喝陪笑,這叫一分錢沒賺過?”

楚硯儒煩躁地一甩手。

華棋柔被他甩得往後一倒。

“啊!”

一聲尖叫!

華棋柔摔倒在茶幾上!

整個後背撞到了大理石堅硬的棱角上!

疼痛排山倒海!

她疼得快要休克過去。

“你打我,姓楚的,你竟然敢打我!為了那麼一個瘋子,你打我!我跟你拚了!”華棋柔惱羞成怒,轉身,抄起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就朝楚硯儒追過去。

楚硯儒一回頭,看到華棋柔握著把刀,氣勢洶洶地衝過來。

回想起在精神病院受到的屈辱,楚硯儒頓時怒不可遏。

他一側身躲開,抓著華棋柔的手腕,用力一捏。

“叮!”刀子落地。

楚硯儒把華棋柔用力往後一聳,朝後推去。

倒地的時候,華棋柔正好撞到那把刀上。

掌心一壓刀把,鋒利的刀刃彈跳起來。

她身體失重倒下去。

“噗!”

尖利的刀尖,瞬間刺進她的後腰,血水滲出來。

鮮紅的一片,漸漸擴散,洇濕了淺色大理石地板。

華棋柔疼得渾身直抽搐,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楚硯儒一看,慌了。

他走過去,把她像翻鹹魚一樣,翻過來,檢查了一下。

他煩躁地捂著頭,冷靜了會兒,摸起手機打給助理:“找個外科醫生過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