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檸登時就炸毛了!
舊日情份都顧不上了!
她扯著嗓門衝手機那端的匡珂吼:“你敢!如果你敢打秦陸的主意,我撕了你!”
匡珂笑了個無所畏懼的笑,“小檸,這就是你不厚道了。你都去相親了,怎麼還霸占著秦陸不鬆手呢?他單身,我未婚,我怎麼不能對他下手了?”
“不能就是不能!秦陸是我的!”
“那你為什麼還去相親?”
“我……”林檸噎了一下,語氣很衝道:“反正你就是不能動秦陸!”
匡珂輕笑一聲,“想讓我不動秦陸也行,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幫我,我自然會放過秦陸。”
“不行!我表哥根本不可能娶你!別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匡珂輕撇一下唇角,摁斷電話,關機。
端起侍者送上來的血腥瑪麗,匡珂遞到唇邊喝了一口。
這是一種用伏特加、番茄汁、辣椒仔、檸檬汁和酸橙汁等原料,調配的一種獨特而複雜的雞尾酒。
各種味道在口中交織,回味無窮。
猶如她過去的人生,酸甜苦辣鹹,五味雜陳。
一杯喝完,匡珂離開。
回到酒店房間。
母親正坐在梳妝台前,往臉上塗抹瓶瓶罐罐昂貴的護膚品。
匡珂走到床前,和衣橫躺。
匡太太細致地塗完眼霜,扭頭掃了她一眼,聞到空氣中有若有若無的酒味,開口問道:“說去散步,怎麼跑去喝酒了?”
匡珂閉上眼睛含糊嗯一聲,“喝了一點點。”
匡太太繼續往臉上塗抹精華液,邊塗邊說:“回去準備一下,開始考公吧。過幾天去見個人,你爸看好的。路都給你安排好了,該放下的放下,該往前的往前,別瞎折騰。”
匡珂自嘲一笑,“我以前當乖乖女,聽你們的話,去國外讀大學,讀研究生,一走就是六七年,結果把元峻讀跑了。聽話有什麼用?懂事有什麼用?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匡太太猛地回頭,“你想幹什麼?”
匡珂坐起來,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要追秦陸。”
“哪個秦陸?”
“秦悅寧的親哥。”
事情太過離譜,匡太太一臉錯愕,保養良好的五官扭曲變形,“你瘋了?”
“沒瘋。”匡珂眼神直而硬,滿是厭世的情緒,“我不好受,大家都別想好受。”
匡太太沉默幾秒,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坐下,拍拍她的背,苦口婆心地勸道:“小珂,你冷靜點,千萬別做傻事。”
匡珂衝她複雜一笑,“我很冷靜。最壞也不過嫁給秦陸,嫁不了元峻,就當他嫂子。”
“荒唐!”
“世界本就是個巨大的荒唐班子,荒唐事多了去,不差我一個。秦陸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嫁他,我不虧。我和元峻以前青蔥年少,並未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不影響。”
“回去跟你爸商量商量再說吧。”
匡珂語氣堅決,“我主意已定,這次誰勸我都沒用。我爸害我錯失元峻,他沒權利再幹涉我的感情生活。”
匡太太重重歎了口氣。
同一時間。
林檸借了別人的手機,瘋狂地打秦陸的電話。
可惜,秦陸關機,怎麼打都打不通。
她又打匡珂的,匡珂也關機。
兩人同時失聯!
林檸急得像沒頭的蒼蠅,馬不停蹄地聯係秦悅寧,打聽秦陸的位置。
秦悅寧不知,說他沒在家,出去度假了,具體去哪,沒告訴家裏人。
林檸快要急哭了,滿腦子都是匡珂生撲秦陸。
兩人沒羞沒臊滾床單的畫麵。
親都顧不上相了,林檸當即扔下相親對象,開車跑去找元峻。
一進門,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哥,匡珂打電話告訴我,她要追秦陸!你快管管那個瘋女人!現在兩人同時關機,一起玩消失!你快派人幫我查查秦陸在哪?”
元峻望著她火急火燎的模樣,想笑。
真沉不住氣。
一點都不像元家人。
元峻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坐下喝杯水,潤潤嗓子。”
林檸接過來,顧不上平日被培訓的禮儀,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光。
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放,她迫不及待道:“好了,水喝完了,你能找人幫我查秦陸的地址了嗎?我得去找他,否則他會被匡珂追走。匡珂比我溫柔比我高,比我淑女,比我討男人喜歡。”
元峻抬手拍拍她的腦門,“秦陸父母感情極好,且從一而終。這種家庭氛圍熏陶長大的孩子,婚姻觀十分傳統。匡珂跟我訂過娃娃親,我又是秦陸未來的妹夫,就憑這層關係,秦陸也不會同意匡珂的追求。你沉住氣,等秦陸來追你,到時你便可反敗為勝,一勞永逸。”
林檸嘴微微鼓起,“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換作悅寧被人追,你還敢這麼說嗎?”
元峻道:“悅寧被人追過,且追了不止一年,事在人為。”
林檸無言以對。
“回去睡覺吧,按照原計劃來。”
林檸不情不願地走了。
次日上午。
秦陸去度假村停車場開車。
匡珂正站在他車前,身穿一件鵝黃色掐腰及膝連衣裙,掐得腰身細細,文雅又不失女人味。
秦陸盯著她身上的大片黃,想到小黃鼠狼。
他覺得自己魔怔了。
以前林檸天天在他身邊竄來竄去,他總嫌她煩。
如今她去浪了,他又總是忍不住想她。
經商多年,再棘手的問題也能迎刃而解,可這種奇葩的下意識反應,讓他束手無策。
秦陸視線從匡珂的黃色連衣裙上挪開,神色淡漠問:“有事?”
匡珂遞給他一張戲票,“下周末,京都大劇院上演越劇《梁山伯與祝英台》,秦先生可否賞光一起去賞劇?”
這種把戲,秦陸見多了。
他沒什麼情緒道:“沒空,我爺爺倒是有空,你去找他吧。”
匡珂臉微微變色,幹脆把兩張戲票都遞給他,“那就讓你爺爺奶奶一起去看吧,咱們玩別的,看電影、劃船、攀岩、浮潛,我都可以。”
秦陸沒接戲票,道:“我喜歡打人,你也可以?”
匡珂一怔,扯扯唇角,“秦先生真幽默。”
秦陸棱角分明的一張俊臉麵無表情,睥睨著她,半分鍾後道:“你覺得我妹搶了你心上人,故意來追求我,惡心我妹妹,惡心元峻,惡心我,我說得對嗎?”
被識破心思,匡珂心裏哐當一下,隨即聳聳肩笑,“秦總要自信,你這麼優秀,吸引我很正常。我和元峻雖然青梅竹馬長大,但是十年前關係就已經疏離,那時我們青春年少,沒有任何越界行為。我有重新追求幸福的權利,而你恰好單身又足夠優秀。元峻隻是讓你我結緣的一根紅線,不必介意。”
“騙子。”
都是騙子。
這個女人比林檸還狡猾,睜著眼睛說瞎話。
秦陸不再理會她,拉開車門,俯身坐進去,一轟油門,揚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