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激動時刻

墨鶴目光漆黑,盯緊老太太的眼睛,“你是誰?處心積慮地躲在密室裏,是不是要趁機加害弦哥?”

老太太苦笑一聲,“我這把年紀,生活都難自理,還能害誰?”

墨鶴不解,“那你為什麼要藏頭藏尾?”

老太太不出聲,繞過他就要往前走。

墨鶴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快說!你到底是誰?”

老太太用力往回抽手。

墨鶴不肯鬆,執拗地問:“今天不說清楚你是誰,我不會放你走的。”

老太太一言不發,隻是使勁兒掙紮,蒼白的臉露出無奈又哀痛的神情。

墨鶴仍舊不肯鬆手,卻也沒用力傷她,隻道:“不是我不尊老愛幼,實在是您的身份和動機太過可疑,我不得不防。感覺你沒什麼內力,應該不是習武之人,難道你擅長用暗器或者使槍?”

老太太哀求道:“這些我都不會,你快放開我吧,求求你了。”

墨鶴有些於心不忍,可是老太太舉止實在可疑。

爭執間。

老太太領口紐扣被扯崩一顆。

脖子裏露出一塊金色的環狀裝飾物。

那金是純金,黃澄澄的,很紮眼。

墨鶴下意識地被吸引,不由得定睛多看了幾眼。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男聲,“鶴鶴,老太太脖子裏戴的這個首飾,中間的孔洞和你那塊玉差不多大。”

是顧北弦。

顧崢嶸微詫,回眸,“北弦,你怎麼進來的?”

顧北弦道:“虹膜鎖有備用密碼,大姐告訴我的。”

顧崢嶸抬手按按腦門,都到這程度了,隻能聽天由命了。

墨鶴盯著那金飾,對老太太說:“請摘下來給我看看。”

老太太牢牢捂住脖子裏的金飾,眼神慌亂,“這首飾對我很重要,我可以給你們錢,唯獨這個首飾不能給你們。”

墨鶴不再廢話,捏住她的手腕。

略一用力,她的手腕便鬆開了,金飾露出來。

墨鶴輕而易舉摘下那塊金飾。

顧北弦走過來,先對老太太說聲“抱歉”,又對墨鶴說:“給我。”

墨鶴將金飾遞給他。

顧北弦接過來,放在指間掂了掂,道:“金飾重量不對,感覺也不對。老太太形跡可疑,躲躲藏藏,我大伯也不是包庇壞人的性子,除非有難言之隱。老太太眼神慌亂卻哀痛,這不是一個女殺手才有的眼神,更不是女逃犯的眼神。”

默了默。

顧北弦指著金飾說:“很明顯,答案就在這塊金飾裏。金飾應該是金包玉或者包了其他,外麵是一層薄薄的金皮,你找工具拆掉外麵的金皮,一切疑團將迎刃而解。”

墨鶴從腰間取下一把小刀,拆掉刀套。

小刀散發寒光,刀刃鋒利,削鐵如泥。

墨鶴拿起小刀開始割那塊金飾。

老太太不再搶奪,隻是輕呼:“小心點,別傷了裏麵的東西。”

墨鶴嗯一聲,輕輕將金皮削開一道縫。

裏麵赫然露出一道瑩瑩的綠光。

是玉!

墨鶴順著那道縫,繼續割,將整個金皮剝開,露出一塊較大的圓環形平安扣。

那玉上雕刻精致的回形紋。

玉質晶瑩剔透,柔美細膩,清亮如水,上飄綠瑩瑩的翠。

那翠如雲煙,如水墨丹青。

墨鶴心情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他抬手摘掉脖子裏的平安扣,嵌進這塊較大的平安扣裏。

正好大環套小環,連上麵的翠都是對上。

鬥榫合縫,完美融合!

天生一套!

墨鶴眼圈唰地紅了!

他握著玉,一把抓住老太太的雙肩,“您就是我的奶奶或者外婆,對嗎?”

老太太兩眼發潮,心跳如鼓,嘴上卻不承認,“這玉是我花高價買別人的,我不認識你,更不是你奶奶或者外婆。”

墨鶴不信,“既然是買的玉,為什麼要包一層金皮?很明顯,你在隱藏秘密。”

老太太道:“那塊玉太貴重了,怕被人搶走,所以才包金皮。”

墨鶴盯著老太太憔悴的臉,心裏莫名揪了一下,“可我卻覺得你很親切,就像是我的親人。”

老太太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湧出來。

墨鶴抬手幫她擦掉眼淚,“還嘴硬,如果真和我非親非故,你為什麼哭?”

老太太哭得不能自已,“我哭跟你沒關係,我哭是因為年紀大的人淚點低,我在哭自己的處境。”

見都到這種境地了,老太太還嘴硬。

顧北弦看向顧崢嶸,“大伯,老奶奶姓名能告訴我們嗎?她的行李箱在哪?應該能找到更多的證物。”

顧崢嶸活這麼大歲數,從來沒如此為難過。

一邊是於他有恩的故友,一邊是親侄子。

顧崢嶸對老太太說:“老姐姐,您看事到如今……”

老太太捂著嘴哽咽出聲,“不,不能。”

墨鶴鬆開老太太,將玉揣進兜裏,彎腰朝她鞠了一躬。

轉身就走。

一行人來到頂樓。

墨鶴走到靠牆一個鎖著的立櫃前,對顧崢嶸說:“櫃子是紅木的,挺貴重。您看是您用鎖打開,還是我用蠻力破開?剛才來時,就覺得這櫃子可疑,但因為急著找人,沒在這裏耽擱時間。”看書溂

顧崢嶸猶疑幾分鍾,歎口氣,輸入密碼打開。

裏麵放著行李箱和幾件老年女士的衣服。

墨鶴將行李箱拿出來,用小刀撬開鎖。

裏麵是幾件換洗衣服和一些重要物品。

沒找到身份證和護照。

墨鶴繼續翻,翻著翻著,翻到一個圓形的小鏡子,成人巴掌大。

他剛要把鏡子拿到一邊。

顧北弦開口道:“把鏡子拆開看看。”

墨鶴照做。

拆開才發現,鏡子夾縫裏藏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麵容俊美的少年半身照。

少年麵孔白皙,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肩形挺拔筆直,束著黑發。

正是他。

他很少拍照,所以看到後麵的拍照背景,立馬想起這張照片是四年前拍的。

那天師父突然心血來潮,要幫他拍張照片,說是留念。

原來拍了,是送給老太太的。

照片用塑封膜封了,但邊角還是磨損了。

很顯然,是被人拿手長期撫摸的原因。

身後傳來碎亂的腳步聲。

墨鶴回眸。

老太太衝過來,伸手來搶奪照片,失聲說:“照片是我撿的!玉是我花錢買的!你要找的外婆早就死了!”

墨鶴眼裏已經噙滿淚水,“外婆?您怎麼知道我要找的是外婆?您就是我外婆吧?外孫就在您麵前,您為什麼不敢承認?您不想我嗎?您明明想我想得發瘋,拿著我的照片反反複複地看,照片都快看碎了,為什麼不肯和我相認?為什麼?”

老太太說不出話來,眼淚千溝萬壑地留下來。

她掩麵痛哭。

身子站不穩,搖搖欲墜。

墨鶴一把將她抱進懷裏,紅著眼圈啞聲說:“外婆,別怕,以後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