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帥眉心蹙起一道淺痕,“老靳,你不靠譜啊。說好的你會派人看好我媽,解我後顧之憂。結果我媽還是跑來加州興風作浪,都鬧到華錦公司了。如果華錦也像雲瑾那樣孕期抑鬱,你後悔都找不著地方。”
靳崇山苦惱道:“我派了幾個人暗中跟著她,誰知她還是躲開保鏢的跟蹤,偷偷跑去了加州。”
“有外援!一定有人暗中幫我媽,肯定還是雲恬!”
靳崇山不解,“那丫頭這麼幫你媽,到底圖什麼?她如果真喜歡你,你追她時,她為什麼不答應?你和華錦有孩子了,她又來搞事,多此一舉!”
“她就那副德性,喜歡有主的。”
“如果查到真是她,得想個法子,好好教訓教訓她!太壞了,把你媽都帶壞了!”
靳帥應了聲,掛斷電話,看向顧華錦,“累嗎?”
“還好。”
靳帥拉起她的手,“想吃什麼?我去做給你吃。”
“我和客戶已經吃了。”
“腿酸嗎?我幫你揉揉。”
“不酸。”
靳帥將她纖長手指揉了揉,貼到自己臉上,“我更愛你了怎麼辦?你簡直無所不能。”
顧華錦覺得自己的話白說了,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抽回手,“我沒洗手。”
“我很幹淨,衝了好幾遍,都是自己的肉,誰也不嫌棄誰。”
顧華錦忍不住笑,“還有心情苦中作樂。”
靳帥手伸到她小腹位置,輕輕摩挲,“兒子都有了,再苦也不能端著一張愁眉苦臉,影響你心情。你懷孕了情緒敏感,萬一抑鬱了,我和孩子怎麼辦?”
顧華錦笑,笑著笑著,心裏有點難過。
她一直在撇清和他的關係,有時候話說得十分絕情。
可他卻一直拿她當愛人,當家人。
愛情對她來說,隻是個調劑品。
於他,卻是全部。
她凝視靳帥濃密如羽的睫毛,輕聲問:“就這麼喜歡我嗎?”
“嗯,愛你勝過愛我自己的性命。長這麼大,第一次割腕,其實是害怕的,萬一割深了,真掛了怎麼辦?可是實在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我是個頂要麵子的人,卻要入贅你們家,被我隊友知道了,肯定會笑話我。但一想到隻有入贅,才能和你在一起,麵子就變得不重要了。我不如弦哥聰明,也不如阿堯身手好,我甚至連照顧人都不太會照顧。我做了那麼多,我媽非但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讓你跟著我受了這麼多無妄之災,連我都嫌棄我自己。”
他自責地低下頭。
顧華錦眼底漸漸蘊起一層水霧。
是啊,他是有很多缺點。
可是他卻拿一顆真心來愛她,竭盡所能地愛,豁出性命,豁出麵子,愛得笨笨拙拙,跌跌撞撞。
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痛了一下,抬手將他按進懷裏,“以後不要做傻事了,再傷害自己,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不趕我走了?”
“看你表現吧。”
靳帥已經很知足了。
不求太多,每天醒來能看到她,就已經是人生一大樂事。
樓下門鈴突然響起。
顧華錦按了室內電話。
傭人急火火的聲音傳過來,“大小姐,外麵有人在吵吵鬧鬧,要見你和靳少。“
顧華錦一猜就是靳太太。
平時登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會像靳太太那麼沒素質。
顧華錦整了整衣服,站起來,“你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我去,你別去了,我媽那張嘴太煩人。”靳帥拿起衣服,開始換衣服。
“我們一起去吧,有事共同麵對。”
“可是你懷孕了……”
顧華錦微微一笑,“我是懷孕了不假,能管理那麼大一家公司,心理素質自然不同於常人,沒事。”
二人一起下樓。
穿過花園,來到大門口。
靳太太正站在門外,同門口的保鏢理論。
看外表和衣著,像個養尊處優的貴婦,一開口卻庸俗不堪。
靳帥剛要上前,手機響了。
是靳崇山打來的,“兒子,我朋友派人去了你說的地址找你媽,找了半天沒找到。打她手機,她關機了。”
“當然找不到,她跑來顧家了,你讓人來這邊吧。”
“好,我讓他們馬上過去!”
靳太太注意到靳帥和顧華錦了。
隔著雕花大門,她衝顧華錦喊道:“快放了我兒子!你這個女人一顆黑心,簡直壞透了!我好好的兒子遇到你,像中了邪一樣!你一定給他用了邪門歪道!”
顧華錦極淡一笑,“你可以帶帥帥去找高人查查,看我有沒有對他用邪術。腳長在他身上,他自己不走,怪我嗎?和你說的正好相反,我一遍遍勸他回到父母身邊,可他還是不走。這說明什麼?說明我比你更具人格魅力。”
“你,你不可理喻!沒臉沒皮!”
靳帥衝靳太太道:“歲數也不小了,你能不能有點當娘的樣子?華錦懷孕了,換了別人的媽,都寶貝得不得了。你倒好,成天罵罵咧咧,像個潑婦!”
靳太太哼一聲,“我以前可不這樣,全是被你們逼的!”
靳帥道:“是你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找事,自尋煩惱!女方比男方大的遍地都是,也沒見別人像你一樣吵吵鬧鬧!”
“大兩三歲,我都能接受。大十歲大太多了,你去問問,哪個當媽的能接受?我和她一起上街,別人隻會當她是我妹妹,不會當她是我兒媳婦!”
靳帥冷笑,“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看著就像五十的,華錦像三十的,誰看她都是你兒媳婦!”
一向自詡保養良好的靳太太,頓時氣得臉色蠟黃,抬手按著胸口。
顧華錦靜靜望著靳太太。
靳帥忽然察覺不對,扭頭看了眼顧華錦。
見她沉默不語。
他心裏咯噔一下,急忙跑到她身邊,抓起她的手臂,“華錦,你沒事吧?”
顧華錦搖搖頭,“沒事。我剛才在想,能不能研發出一種新藥,讓不可理喻的人聞一聞,情緒變得平和,通情達理,對身體也沒有任何副作用。”
靳帥暗歎,女強人看事情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樣。
換了別人早就被罵抑鬱了,可顧華錦卻從中發現了商機。
難怪父親全力支持他,她簡直就是個寶藏。
靳太太聽到了,提高嗓門大喊:“你這個可怕的女人,你還想給我用藥?你幹脆毒死我算了!你們都給我做證啊,如果哪天我死了,這個女人就是殺人凶手!”
靳帥道:“你別血口噴人!抽空去醫院查查吧,看看神經有沒有錯亂!”
“我神經錯亂也是被這個妖女害的!”
這時一輛房車由遠及近開過來。
在大門口戛然停下。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衣著精致,頗有風韻的女人。
是柳忘。
柳忘打量幾眼正衝著顧華錦破口大罵的靳太太,皺眉道:“哪裏來的潑婦?這是我家,輪得到你來撒野?當我這個女主人是死的嗎?”
她聲音太尖,語氣也難聽,滿滿的嫌棄和鄙夷。
靳太太猛地回頭!
看到是柳忘。
上次被她一頓冷嘲熱諷,靳太太回去越想越氣,憋了一肚子氣,今天終於有機會還回去了!
她轉身走到柳忘麵前,不由分說,揚起手就要打她!
手還沒碰到柳忘的臉。
“啪!”
柳忘一巴掌搶先甩到她臉上!
靳太太一愣,臉頰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作響。
自打嫁給靳崇山後,她一直被人捧著寵著,哪受過這等屈辱?
靳太太惱羞成怒,啊的一聲尖叫,揮起雙手就朝柳忘臉上抓去!看書喇
柳忘迅速往旁邊一躲,避開,左右開弓朝她臉上甩去!
“啪啪啪!”
好幾個耳光閃電般打到靳太太臉上,又快又猛!
柳忘曾跟顧謹堯學過一些防身技巧,雖然隻學了點皮毛,但對付隻會買買買的靳太太戳戳有餘。
靳太太招架不住,被打得左倒右歪,腦子暈暈乎乎。
她怒極,不顧形象,手腳並用去廝打柳忘!
柳忘閃身躲開,一把抓起她的頭發,往後用力一摔。
靳太太身體不受控製地跌倒!
噗通一聲,她摔了個狗吃屎,狼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