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顧謹堯傷過的手臂,隱隱作痛。
可是就這麼走,陸璣不甘心。
他年輕時也是個好勇鬥狠的人,隻不過年歲漸長,行事變得穩重了。
陸璣收回目光,對顧華錦說:“顧小姐,我們借一步說話吧,醫院裏人多眼雜,不方便談事。”
顧華錦失了耐心,“你這人聽不懂人話嗎?我都說了,跟你不熟不熟。你小女是雲恬吧?你倆不愧是親父女,一個德行!”
陸璣裝作好脾氣的樣子,溫文爾雅一笑,“小女平時優雅得體,最近是體內生了蟲,心情煩躁,說話衝了些。若衝撞了顧小姐,還請見諒。”
顧華錦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她爹,憑什麼要對她見諒?起開,別擋道,謝謝。”
她邁開長腿就走。
陸璣閃身攔住她,“其實找你說事,是借口,我很欣賞顧小姐的能力和手腕。”
顧華錦紅唇微啟,“欣賞我的多了,你算老幾?”
陸璣噎住。
沒想到這個外表風姿綽約的女人,居然這麼不解風情。
不過他和雲恬一樣,就喜歡啃硬骨頭。
輕而易舉就釣到手的,他反而不稀罕。
“顧小姐打算在京都待多久?今天如果不方便,那明天能約嗎?我以島城陸氏集團的名義約你,我們都是做企業的,應該有共同語言。”
話音剛落,守在附近的四個保鏢,呼啦啦衝過來!
將他圍在中間!
陸璣還沒反應過來,忽覺手臂上傳來針紮般的劇痛!
他低頭一看,見手臂上密密麻麻紮了無數根牙簽!
把他右臂紮得像刺蝟一樣!
沒多久,便有殷紅的血跡順著袖子往外滲。
為了表示隆重,他今天穿的是一樣高級定製的鐵灰色西裝,麵料不薄,還是被紮透了。
陸璣疼得耳鳴眼花,直吸冷氣!
他抬頭去看,並未察覺異常,衝保鏢怒道:“你們怎麼做事的?四個人跟著,還能讓人傷到我!”
保鏢們麵露懼色,低聲說:“是顧謹堯。”
“他在樓上,沒那麼快下來!”
話音剛落,顧謹堯從景觀樹後走出來。
掃一眼陸璣的傷臂,顧謹堯淡聲道:“這次紮的是手臂,再有下次,紮的可就是陸董的腦子了。”
這囂張的口氣,氣得陸璣臉色都變了。
他養尊處優那麼多年,卻接二連三在顧謹堯身上吃癟。
上次全身關節被卸,手臂骨折。
剛長好,今天又被紮傷皮肉。
好歹也是一上市集團的頭腦,卻被個年輕人明目張膽地欺負。
他怎麼受得了?
陸璣按著傷臂,壓下怒火,咬著後槽牙說:“顧先生,大家都是生意人,一個商圈裏混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希望你好自為之。得罪我,對你沒好處。”
顧謹堯麵無波瀾,“你可以去告我。陸氏集團董事長光天化日下,糾纏我大姐,帶著保鏢強搶民女。為了擺脫你的糾纏,我出手相助。看看法官會站在誰那邊?”
顧華錦眼珠微轉,“對,這人見我人生地不熟,非要把我拐到別處,不知是要非禮我,還是想割我腰子?我拒絕了,他還糾纏不休。他們五個人,人高馬大,我隻有一個人。幸好你來了,否則我就被他們綁走了。這就是名副其實的拐賣案、綁架案,是刑事犯罪,跨國拐賣大案。”看書溂
陸璣覺得這姐弟倆雖然性格不同,卻一樣的雞賊。
從頭至尾,他都彬彬有禮,很注意遣詞用句。
卻被兩人顛倒是非。
手臂上傷口疼得受不了,得快去處理。
陸璣眉頭一豎,有心想衝顧謹堯發幾句火,又礙著形象,顧著大局。
隻能忍氣吞聲。
他衝顧華錦強顏歡笑,“顧小姐,我去處理一下傷口,我們後會有期。”
顧華錦在國外長大,向來心直口快,當即道:“順便治治耳朵。年紀也不算老,耳朵怎麼聾了?我都跟你說了,我懶得搭理你,你還沒完沒了。臉皮也得去削一削,太厚了,比城牆還厚。”
陸璣氣得胃疼,快要氣出胃癌了。
本來想一箭雙雕,結識顧華錦,曲線救人,要到解藥。
結果卻自取其辱。
陸璣轉身就走。
等他們走遠,顧謹堯打量顧華錦幾眼,“那老色胚有沒有怎麼著你?”
“沒,你大姐就是你大姐,不隻腦子厲害,嘴也厲害,柔道十段,不是吹的。”
她把細長的手指掰得哢哢作響,“本來想展示一下,可惜被你搶了風頭。”
顧謹堯淡笑,“姓陸的外表長得人模狗樣,實則是個極品渣男。他是雲瑾的小姨夫,當年拋棄了雲瑾小姨。為了奪到父親的家產,他勾搭自己小媽,連親兄弟親侄子都殺,你不要被他外表欺騙了。他對你表示好感,不是衝你來的,是衝我們父親家業來的。”
“太小瞧我了,我又不是二八少女,哪那麼容易被騙?搞男人沒有搞事業香,真要搞,姐也是搞小狼狗,誰要搞那個風流老狗?”
剛說完,忽然聽到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
“說誰是風流老狗呢?”
顧謹堯和顧華錦尋聲望過去。
人群中,走來一個大高個,穿白色t恤,磨白的牛仔褲,腳踩一雙白色限量版球鞋。
一張年輕帥氣的臉,發型簡單隨意。
是靳帥。
靳帥晃著兩條大長腿,手裏提著大包小包,背上還背著滿滿當當一堆東西,大步朝他們走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二道販子。
顧華錦問顧謹堯,“是敵是友?”
“現在是友,雲瑾的隊友。”
“懂了。”
靳帥晃到二人麵前,衝顧謹堯道:“你好啊,妹夫,聽說雲瑾生了,我來看看我小外甥。”
顧謹堯覺得靳帥這人挺雞賊。
之前喊他老男人,如今又變著法兒,占他便宜。
顧謹堯道:“你嫂子昨天生的,大人孩子都很健康。”
“嫂子?嗬嗬,嫂子。”靳帥忍了忍,“是龍鳳胎嗎?”
“對。”
“女兒好,女兒好。這輩子娶不到雲瑾了,那就讓我兒子娶雲瑾的女兒吧。本來想對雲恬下手,看樣子不行了,近親不能結婚。”靳帥咂咂嘴,“他奶奶的,小爺我還得另找媳婦兒,費事巴拉的。”
顧謹堯眸色微斂,“我女兒早就名花有主了,你死心吧。”
“是誰下手這麼快?”
“別管是誰,反正不會是你兒子。”
一直冷眼旁觀的顧華錦,忍不住笑出聲,“老弟,這小狼狗原來是你情敵啊,有意思。”
靳帥這才注意到顧華錦,“這位豔殺四方、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燕妒鶯慚、桃羞杏讓的大姐,請問您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