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宇可視對講機的顯示屏裏,是一張陌生的男人臉。
極短的頭發,長臉,膚色臘黃,五官生硬,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是直勾勾的。
被路燈燈光一襯,像死人的臉。
應該是戴了仿真度極高的人皮麵具。
顧謹堯回眸交待雲瑾:“你在房間裏待著,我出去看看。”m
雲瑾湊過來,“是你認識的人嗎?這張臉看起來有點怪,不太自然。”
“不是,他戴了人皮麵具。”
雲瑾捏捏他的手,“你注意安全。”
“放心。”
顧謹堯推開門,穿過庭院,走到大門口。
那人已經離開。
門外的地上放著一個塑料的正方形盒子,白色,長寬各約半米,有腥氣從裏麵竄出來。
顧謹堯彎腰打開盒蓋。
裏麵赫然放著一個死人頭!
那人頭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角唇角和鼻孔,都往外冒血,脖子斷口處也往外汩汩湧血。
血暗紅泛腥,像牛羊的血。
在夜色下猙獰可怖!
更過分的是,人臉的五官和顧謹堯的一模一樣!
顧謹堯笑了,笑容凜冽,刀鋒一般,垂在身側的雙拳緩緩握緊。
真是癩蛤蟆不咬人,惡心人!
顧謹堯拿起手機撥給物業,“你們的保安措施有待加強,隨便一個外人都能闖進來。”
物業工作人員連忙道歉,說馬上派人過來處理。
很快,物業經理帶人趕了過來。
一看這情景,幾人均嚇了一跳!
物業經理急忙向顧謹堯道歉,保證一定會妥善處理,並派人去調監控,報警處理,還給免了一年的物業費。
等人走後。
顧謹堯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撥給顧北弦,將此事簡單一說。
顧北弦聞言道:“日月灣的安保措施,在京都算好的。這人能悄悄闖進來,躲開監控,還能錯開巡邏的保安,說明身手不凡,且是慣犯。敢在你頭上動土的,膽量也非同小可。之前從未發生過這種事,藺鷙一露麵,就發生了,極有可能是他幹的,或者他派人幹的。”
顧謹堯略一思忖,“的確,我打過顧凜,並將顧凜送進警局,他恨上我了。”
“你帶著雲瑾來我家住吧,我家安裝了紅外線報警係統,明天派人給你家也裝上。”
“不用,我顧謹堯就沒怕過誰。”
顧北弦頓了頓,“那我安排幾個保鏢去你家門口值班。”
“你那些保鏢防普通人還行,遇上狠角色,就是個擺設。”
“擺設就擺設吧,總比沒有強。我現在就打電話叫兩個過去,守在你家大門口。”
顧謹堯不再拒絕。
停頓幾秒,他又撥通秦野的號碼,叮囑道:“注意安全。北弦應該告訴你了,有個叫藺鷙的回國了,是藺老頭的義子,不知什麼來頭,神出鬼沒的,你們小心點。”
秦野不在意的口吻說:“管他藺陰,藺鷙,我有鹿寧,不怕。”
顧謹堯輕輕扯起唇角,“出息。”
“羨慕就直接說。”
“我有雲瑾,勝過千軍萬馬。”
秦野嗬嗬一笑,“的確,勝過紙糊的千軍萬馬。行了,別打腫臉充胖子了,我要忙正事了。”
“大晚上,你還工作?”
“不是工作,但比工作更重要。”
忽然想到什麼,顧謹堯覺得手機有點燙手,也不知是自己太正經,還是他們太不正經。
收起手機,顧謹堯轉身回家。
一進屋,雲瑾迎上來,拉著他的手上看下看,“你沒事吧?我剛才看到物業的都來了。”
“沒事,你最近幾天要麼在家,要麼跟著我,別單獨出門。”
雲瑾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藺老頭的狗跑回來了,鬼鬼祟祟的,等把他抓到,就放心了。”
雲瑾抬起拳頭舉到半空,信誓旦旦地說:“別怕,我劍術高超,可以保護你。”
一張明豔小臉繃得緊緊的,一臉認真。
那架勢仿佛禦前帶刀侍衛。
顧謹堯揚唇一笑,想說她花拳繡腿,忍住了,隻問:“後悔嗎?”
“後悔什麼?”
“跟著我,不能過普通尋常的日子,要麼被連累受傷,要麼就麵臨未知的危險。”
雲瑾想了想,“不後悔。戀愛和婚姻就像投資,回報越大,風險也越大。享受你的好,自然要承擔風險。即使和別人談婚論嫁,也不能保證會順風順水,沒有任何危險。有的人在大路上走著,還能被掉下來的廣告牌砸傷,這怪誰?”
顧謹堯捏捏她臉頰上的嫩肉,“你怎麼這麼樂觀通透?不像你這個年紀該有的。”
“我遺傳了我爸的豁達,我媽的溫柔,又遺傳了我外婆的睿智。”
顧謹堯調侃道:“你的好色遺傳了誰?”
雲瑾撲哧笑出聲,伸手去掐他的腰肌,撓他咯吱窩,將他推到牆邊,舉起他的雙臂按到牆上,對準他的嘴唇“吧唧”一口,壁咚了一下。
顧謹堯怔住。
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唇角微微勾起。
沒想到像他這樣的硬漢,有生之年會被壁咚。
這感覺,有點浪漫,又有點搞笑。
雲瑾抬手摟著他的腰,高挑的身體軟綿綿地窩在他懷裏,拿鼻尖輕輕噌著他的下巴,輕聲說:“我們運動員體力好,精力旺盛,會比普通人需求多一點,很正常,但我不覺得好色是壞事。告子曰:‘食色,性也’,好色是人的天性。至於我好色,除了體力好,還因為你的色好呀,誰讓你媽把你生得這麼帥呢?帥得讓人合不攏嘴,合不攏腿。”
這尺度,是真大。
一不小心就上了高速,快得讓人麵紅耳熱。
顧謹堯忽然一彎腰,將她打橫抱起來,就朝浴室走去。
雲瑾一頓,隨即彎起唇角,親呢地摟上顧謹堯的脖頸,紅唇湊到他耳邊,柔聲說:“幸虧我男人身手好,力氣大,否則像我這麼高的個兒,一般人都抱不起來。”
顧謹堯深有感觸,“的確,普通男人也滿足不了你,欲瑾。”
欲壑難填的瑾。
說完又怕雲瑾生氣。
誰知雲瑾非但不生氣,還挺高興,“這個名字好聽哎!比二瑾好聽得多,以後就定為你對我的愛稱吧。”
她趴在他身上,大眼睛濕得一塌糊塗,汪著一團春情,“我得給你也取個愛稱,叫什麼好呢,叫,就叫硬堯吧,隨時隨地都能硬起來的堯,你喜歡嗎?”
顧謹堯啼笑皆非,無奈笑道:“你喜歡就好。”
他抬腳推開浴室門,抱著雲瑾走進去。
三分鍾後。
花灑下,溫熱的水,緩緩淋在兩具高挑的身體上。
男人高大堅硬。
女人雪白纖長。
很快,浴室濺起水聲和女人清脆的笑聲。
緊接著是呢喃和喘息。
玻璃上的水霧越來越濃密,彙聚成大顆水珠慢慢往下滑。
裏麵的人影似幻似真,糾纏出一幅絕美的畫麵。
這一夜,雲瑾被帥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