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堯低頭親吻雲瑾的發絲,覺得此刻終於不再孤單。
情緒穩定的她,帶給他的安全感,遠勝於不時抽瘋、焦躁執拗的母親。
他輕輕摩挲雲瑾清瘦的後背,“睡吧。”
雲瑾卻睡不著,豎起耳朵傾聽外麵海浪呼嘯的聲音,“這城堡裏還有別人嗎?”
“平時有來自各國的遊客,這兩天清場了。隻有你和我,還有我的幾個手下,負責瑣碎事務和跑腿。回去的路,被潮水淹沒了,隻能等明天退潮時才能離開,將就著住一晚吧。”
“會不會有壞人來偷襲我們?”
顧謹堯淡笑,“隻要我在你身邊,就沒人能傷害到你,你要相信我的戰鬥力。”
這倒是真的。
雲瑾覺得顧謹堯就是個寶藏男人,越往深處挖,越閃閃發光。
她窩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放心地睡去。
次日,清早。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灑在地板上。
雲瑾緩緩睜開眼睛,癡癡地打量顧謹堯,一寸寸地看著他,從頭發到眉到眼,再到他英氣好看的唇,修長性感的脖頸。
從昨晚開始,他已經全部屬於她,徹徹底底地屬於她。
她心情從未有過的寧靜與舒展。
顧謹堯手伸過來,摸摸她的頭發,“醒了?”
“剛醒。”
“應該退潮了,吃完早餐,我們就回去。”
雲瑾往他身邊挪了挪,貪戀地抱住他。
大腿卻不小心碰到了個灼熱的意外。
雲瑾心裏一燙,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聲音濕漉漉地說:“比起吃早餐,我更想吃你。”
顧謹堯一怔,“我查過資料,說最好一周後再同房。”
“分人。我們運動員,體質本來就好一些。就像國內生孩子要坐月子,外國女人生完孩子卻喝冰水,第二天就到處亂跑,體質不一樣。”
顧謹堯笑,“悠著點吧,我又跑不了。”
雲瑾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
未婚夫自控能力太強了,也不好,吃個肉,等了快兩年才吃上。
好不容易吃上了,卻吃了上頓,沒下頓。
兩人洗漱過後,下樓。
顧謹堯的手下已經將豐盛的早餐擺上了。
幾乎全是雲瑾愛吃的高蛋白食物。
雲瑾感動之情溢於言表。
顧謹堯遞給她一杯牛奶,“昨晚難忘嗎?”
雲瑾接過來,大眼睛閃閃發光,“永生難忘。”
顧謹堯故意逗她,“怎麼個難忘法?”
雲瑾抬手輕揉太陽穴,“蝕骨銷魂,神魂顛倒,顛鸞倒鳳,鸞鳳和鳴,鳴,鳴……”
雲瑾眼珠一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你真的很驚人,方方麵麵都驚人,出乎我的意料。”
顧謹堯唇角上揚。
要不是昨晚和她在一起,還以為她連夜向顧北弦拜師學藝了。
都說人如其名,雲瑾卻是個例外。
雲瑾不矜。
雲瑾也笑,“我一個體育生,給你拽出這麼多文縐縐的詞,你就知足吧。”
顧謹堯道:“知足,很知足。”
雲瑾俏皮地眨眨眼睛,“別忘了一周後,要交公糧的。”
顧謹堯忍俊不禁,“交公糧是做了很久的夫妻,才會有的事。我們剛訂婚,應該還處於熱戀期,用‘交公糧’這個詞不太妥當吧。”
雲瑾拿起瓣橙子放進嘴裏,“我知道,我故意說了,逗你開心的。”
顧謹堯揚唇,“是很開心。”
吃完早餐沒多久,潮水退去了,通道露出來。
顧謹堯開車帶雲瑾離開。
車子開至一半,卻被一輛橫停著的車,攔住去路。
海陸間的通道本就窄,僅容兩輛車並行。
那輛車橫著停,壓根就沒法走。
顧謹堯抬手按喇叭。
車上的人推開車門,走下來,咣的一聲摔上車門。
是靳帥。
顧謹堯麵色波瀾不變,這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靳帥一向打理得洋氣的發型,今天亂糟糟的,眼白泛紅,眼底一片青黑。
一張年輕帥氣的臉臭得要命。
他雙手抄兜,隔著擋風玻璃,瞪著顧謹堯,一雙眼睛要噴火。
顧謹堯下車,走到他麵前,沉著一張英俊的臉,冷聲道:“把車挪開。”
靳帥口氣很衝,“你和雲瑾為什麼關機?”
顧謹堯眼神微涼,“我和未婚妻過夜,不關機,難道開著手機讓你騷擾?”
靳帥咬牙,“這幾天,是你讓我爸,派保鏢寸步不離地看著我,對吧?”
顧謹堯輕描淡寫,“不然呢?由著你來破壞我們的訂婚宴?”
靳帥胸腔急促起伏幾下,冷哼一聲,“老謀深算!老奸巨滑!為老不尊!厚顏無恥的老男人!”
顧謹堯被氣笑了,“你就比我小個四五歲,很年輕嗎?幼稚。”
“反正比你年輕!老男人!詭計多端!橫行霸道!強搶我心上人!”
顧謹堯覺得和這種幼稚衝動的人,交流都成問題。
難怪雲瑾不喜歡他。
雲瑾見二人遲遲談不妥,怕他們打起來,推門下車。
走到靳帥麵前,雲瑾問:“你怎麼來了?”
靳帥死死盯著她的臉。
見她眉間有柔情,眼角春意蕩漾,身形都比從前柔軟婀娜了許多,左手無名指上華麗的藍色鑽戒,耀得人眼生疼。
靳帥的心嘩地一下子碎完了。
緊趕!
慢趕!
還是來晚了!
靳帥紅著眼睛質問:“我比這老男人差哪了?我十六歲就開始喜歡你,不停向你示好,明裏暗裏追求你,你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卻和這老男人訂婚,還和他過夜!”
雲瑾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
說實話,隊裏向她示好的男隊友不少。
可是被她拒絕過一兩次,就都識趣地放棄了。
隻靳帥是個例外。
雲瑾挺直肩背,“我一直都很明確地告訴你,我有喜歡的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自安好,不行嗎?非得把事情鬧得這麼不體麵?還有,我未婚夫一點都不老,他年輕英俊,睿智有風度。真的,他看著比你年輕多了。請你以後說話注意分寸,謝謝。”
靳帥下頷骨繃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眼底腥紅如血,憤怒和不甘在胸腔洶湧蔓延,讓他失去理智。
盯著雲瑾看了半天,靳帥恨恨一咬牙,扭頭就走。
上車,把車門摔得震天響。
靳帥發動車子,調頭,嗖的一聲,把汽車開出了飛機起飛的速度。
隔天一早,靳帥飛回京都。
衣服都沒換,直奔雲氏集團而去。
沒預約上不去,他就在一樓大廳站著等。
等到中午。
雲恬被一群人簇擁著走出來。
靳帥邁開長腿唰唰走到她麵前,陰冷著一張臉道:“跟我訂婚!”
雲恬一怔,“神經病吧你?你誰啊?我們又不認識,憑什麼讓我跟你訂婚?”
靳帥冷笑,揚了揚手裏的手機,“就憑你給我發的這幾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