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新案
氣氛持續僵硬,四人各懷心思的解決著大餐,突然街上不知為何喧鬧了起來。文璟朝窗外望去,不知何時,街上出現了很多官兵,帶頭的人正是王蒙。文璟皺眉,又出什麼事了。王蒙他們出馬,就意味著又有妖魔出現了。
白澤也好奇地湊上去看。文璟拈起盤子裏的一粒花生米,輕輕一彈。王蒙聞風一抓,見是一粒花生米,疑惑的抬頭和樓上的文璟打了個照麵。
王蒙明顯沒想到白澤也在,臉上有幾分驚喜:“九爺?白公子!”他招了招手,從樓下三步並作兩步走了上來。
王蒙長的孔武有力,但也十分有禮,見眾人都在,先是向眾人報了抱拳,然後說道:“今日在城東發現了一具年輕男子的屍體,脖頸處有兩抹血印。將軍擔心說怕是有妖物作祟,特地請白公子去將軍府看看。幸虧在此地碰上,我們正趕去白府呢。”
白澤也嚴肅起來,脖頸處有血印,感覺的確是某種妖物的慣用手段。
“那人是在何處發現的?”文璟開口。
洛葦則是懷疑,城東?不就是那晚他發現那狼族兄弟的那片地方嗎?難道是他們搞的鬼。
“呃。”王蒙有些難以啟齒:“是在是在妓院附近。”
“妓院?什麼名字?”文璟繼續發問,白澤則是若有所思。
“柳莊。是趙柳琴手下的產業。”王蒙如實答。
文璟點點頭,不再提問。王蒙見文璟不再發話,便轉向白澤:“白公子,那麼請跟在下走一趟。”
白澤點點頭,優雅的喝下最後一杯酒,便起身。
“等等,我也去。”青青見這是文璟和洛葦獨處的一個好機會,便也想開溜。白澤頓了頓,喚來了小二,用油紙包上一堆好吃的塞到青青懷裏後,滿意的點頭:“走吧。”
洛葦看著白澤眼中的寵溺,突然覺得--白澤其實在對待青青這個問題上花了不少心思吧,還真是有些難為他。
臨走前,青青還不忘回頭來對文璟使臉色,無奈文璟不能領會其精華,不解地看著擠眼睛的青青。
青青氣急:真是笨!白澤搖頭,一把將青青牽走。
白澤一行人走後,文璟一直有些繃著的臉終於緩和了下來。洛葦反倒有些緊張了,之前因為魃姬的事大家都有些僵,這幾天沒怎麼遇到倒還沒覺得怎樣。在一起時才發現有些尷尬。
文璟沒再吃東西,而是用手撐著下巴看美人吃飯--無論怎麼說都是一種享受。
洛葦有些坐立難安了,想打破這個局麵,便開口道:“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文璟似乎也覺得這個場景實在有些詭異,見她似乎吃飽了:“我倒是比較想去現場看看,你說呢?”
洛葦也比較讚同他的想法,點了點頭。文璟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見洛葦似乎想要阻止,揚揚眉:“我盡地主之誼。”
洛葦張張嘴,終究沒說出什麼。緊緊地跟了上去。反正這餐主要目的是幫青青請的,白澤都走了,不介意是誰給吧。
也許是妓院附近出了事情,所以今天這裏並沒有開張。守在附近的官兵見了文璟也是有禮地上前叩拜--顯然都是敖玧的部下。現場幾乎沒留什麼痕跡,拖拽掙紮什麼的都沒有,讓人不禁聯想到人是在被殺害後被轉移到了此處。而且這是一條主幹道,所以發現屍體很容易。
文璟覺得,好像這是凶手故意讓人們盡早發現屍體一般。
沒什麼多餘的線索,文璟和洛葦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產生了一個想法--妓院一般是在夜晚人最多,不如來夜探也許能得到線索。
於是兩人又準備找到這所妓院的老板娘問清情況,得知這老板娘現在正在鄞河的畫舫上時,兩人又向鄞河趕去。
今日天色不錯,所以放眼望去,河上的各類畫舫盡收眼底,現在的河上大多是些大些的商戶的畫舫,其餘的則是官船和江湖上大點的門派的船。緊密的排在一起,倒是很好區分。
兩人才站在河邊,便看見不遠處的一艘畫舫上,有一群人正打得不可開交,而一個身穿湖藍色羅裙,外罩青紗的娉婷女子則站在一旁冷眼的眼看著。
洛葦遙遙地看著,不知為何聯想到了一隻毛茸茸的大狐狸在那裏頗不耐煩地掃著尾巴。她晃了晃腦袋,最近自己好像總是出現些不正常的幻覺,難道是封印解除後產生的一種症狀麼?什麼時候得讓白澤看看才行...
文璟攬住洛葦的腰輕巧地落到了那艘畫舫的的甲板上。洛葦有些納悶了:自己好像也會飛的不是麼?為什麼這人總是這麼照顧著自己,搞得自己好像很沒用似的。
一上船他倆就發現那老板娘叉著個腰氣急敗壞,帶著一眾戰戰兢兢的琴姬看著家丁和那湖藍羅裙的手下扭打在一起。
其中一個琴姬滿臉淚水,身著一身白紗,佩帶著繁重的首飾跌坐在地,看起來楚楚可憐。興是看到有人出現,那女子再看到文璟時臉上竟出現了絲絲紅暈,倒是止住了淚水。洛葦心說,原來俊朗的男人對美人還有治愈作用麼?
“把那女子交給我,我保證不再叨擾此處。”那湖藍色羅裙的女子聲音悅耳卻冷若冰霜。
洛葦這才認真觀察這位剛剛讓她產生幻覺的的女子。細長的眼睛,薄薄的鼻梁,櫻桃唇,鵝蛋臉,隻是有些狐媚子相。身材是頂好的。這讓她不解了--她的相貌比之那位楚楚可憐的琴姬姑娘是可以甩出她好幾條街的,看她一臉嫉妒得要吐血的樣子...洛葦隻好感歎,人就是不自信。
“嗬,你蠻國人如何在我大安景國土地上撒野?豈是你說給就給的?”那趙娘平日一副謙和的樣子,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而且一聽來人自報是蠻國人她就不屑了。她一向以一個安景國民而自豪,而那些外族人也大多比較傲慢,她可不是什麼奴顏媚骨的人!
而且,前幾日因那場戰,這條船破損不少,這是其次,官家給了她足夠的銀兩補償損失,她也更加認定了,上次來的肯定是什麼王侯名門。隻是那之後客源有明顯的減少,這不,昨日聽聞有一白衣女子在大宴上的一支舞迷倒了眾生。她便從別處高價買得了個善舞的妓子,打扮得招致招展,想滿滿的賺上一缽。
可不,今晨便被一位氣質儒雅的少爺包了整場。聽下人們稱他王爺,趙娘不禁喜上了眉梢--有王爺捧場,那不久便是名聲在外金銀自來了。豈料,不久卻來了個這麼砸場子的。
“她就是那個蠻國公主麼?”洛葦在文璟耳邊悄悄。
文璟就覺得風吹在耳朵邊,癢得好想撓撓,他偏了偏頭。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文璟見她還看著他,點點頭--估計就是了。
趙娘這時看見了文璟,就像抓住了一根稻草:“這位官爺,你給評評理啊。這不是欺負人嗎?”文璟有些不滿的看著那趙娘準備拉他袖口的手,那趙娘被他的眼神凍到了,手一個哆嗦,還是識相地縮了回來。
“官爺?”文璟聽到這個稱呼有些意外,倒是沒發脾氣,耐住性子來:“是怎麼個情況?”
那趙娘在上次便見過他倆,他麼,趙娘看得清楚--那王蒙如此聽他命令,他還不算是官爺麼?便一口認定了,絮絮叨叨講起來。
文璟雖十分不耐煩,還是耐住了性子--他聽出了端倪,這女子好像其實是衝洛葦來的,隻是,不巧這琴閣裏的舞女做了回冤大頭。
洛葦也有了些自覺,在文璟身邊低聲說道:“好像,那姑娘找的人是我才對。”文璟見她一臉連累到他人好生愧疚的表情,忍不住上揚了嘴角:“你知道就好。”
洛葦立馬臉色更差,一伸手過去,便扶起了那個坐在地上的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此刻離文璟更近了些,所以麵上更加羞澀起來。“白衣,還不謝謝這位姑娘。”趙娘趕忙打圓場。
那被喚作白衣的女子這才柔柔弱弱的福了福身子,眼睛還是盯著文璟,聲音嬌滴滴:“謝謝姑娘。”
洛葦見她的神情不禁白了文璟一眼:這人冷冰冰的是怎麼招來的這些桃花。
那邊的湖藍色羅裙的女子這才注意到站在邊上的兩人:一人是極俊的麵孔隻是臉色嚴肅讓周圍的氣氛驟然冷了好幾分,一人麵容即是姣好,說是傾國傾城都不為過,隻是並不著重打扮,看起來很是隨意。同樣是白衣,剛剛還楚楚可憐顯得很清麗的女子,在這個女子的映襯下,終是差別太過明顯。
雪晴嵐也有些許躊躇了--在皇上麵前跳舞讓她下不來台的人真是這個哭得沒有什麼形象的琴閣中的人麼?要說傾倒眾生還是那公子身邊的人看起來更像些。
“公主你找錯人了。若是比相貌,你的確是差那姑娘幾分,這是有目共睹的。”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再找她的麻煩了。文璟看洛葦臉上的神情變化煞是好看,心情也不由得好起來。
那公主臉色難看,正欲開口眼神一瞟卻看到了文璟手中一直拿著的冷月刀。那刀鞘通體雪白,隱隱的有妖冶的氣息,鞘上刻著繁複的花紋,顯得古樸又神秘。那刀散發的氣息讓雪晴嵐覺得萬分危險:“罷了。今天就到這裏。我們走。”雖有些慌張,但她極力想保持著自己鎮定和尊貴。
文璟看她神色心中已明了七八分,仍舊不動聲色,這次他們來並不是為此,便道:“那打傷的人和弄壞的東西怎麼算?”
“藥錢和賠償的錢自會命人送來,多謝公子高抬貴手。”見文璟口氣有鬆動,雪晴嵐鬆了一口氣,傳聞九公子以一把冷月刀見妖殺妖,剛剛她還以為是真的,看來傳聞也有假麼...她已經恢複了平靜的樣子,帶著眾人離開。
那趙娘還有些不甘心,但見文璟沒有多言,便低了眉眼:“多謝官爺相助,官爺來此地有何貴幹?”
“不知趙老板你們柳莊附近出了人命你可知曉?”
趙娘是知道的,隻是她今早還忙著侍候琴閣這邊,便沒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是的是的。”趙娘立馬點頭。
“你可認得那人?”
“那人麼,不就是王員外那小兒子王繼才,王公子昨晚還在我柳莊待到子時才離去...”
“柳莊昨日有何不尋常或特殊的人出入過?”洛葦在一旁插了一句。文璟讚賞地看她一眼,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趙娘老老實實答到:“我柳莊是煙花之地,而且不限男女,每天迎來送往實在太多,這我著實記不清...不過,”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要說真有什麼不同,昨日我接過一個紫衣的貴客,要說這人也奇怪,他帶著四個美貌非凡的女子還非要進我柳莊來。我怎麼攔也攔不住。”
文璟和洛葦對視一眼--的確可疑,而且他們似乎知道這人是誰了。
“後來麼,說是在我柳莊約了人才進了去。”趙娘一五一十的講了清楚。
了解了情況後,文璟和洛葦回到了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