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怎麼做工作的?”一個二級jǐng員反問了,年輕人脾氣就是不好,“他損壞公共財產,數額巨大,不銬著他走,你讓我背著他?”
“劉,怎麼話呢?”帶隊的jǐng司製止了jǐng察的冒失,他知道,在西郊公園晨練的人裏,魚龍混雜,這裏靠近市委大院,一個不心惹了人的話,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個……妹妹,”jǐng司猛然間發現,自己麵前竟然是一個美貌異常的女人,嘴巴不由自主地打個磕絆,這好白菜……怎麼全讓豬拱了?
要換在別的場合,沒準jǐng司還敢動動歪腦筋,但是在這一片,他可是不敢,“他毀壞的草坪,差不多有十多萬,我們必須帶回去。”
羊倌兒聽得早傻掉了,身子也軟綿綿地坐到了地上,“那……我的羊呢?”這可是他全家一年的希望,還債、兒子娶媳婦、翻修房子……全指著這呢。
“羊就別想了,你先考慮自己吧,”一個女jǐng察歎口氣,似乎心有不忍。
“帶回去可以,”穿運動服的女子點點頭,臉上也有些不忍,“不過,你沒必要銬他,他隻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ìng,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他為什麼趕羊進公園?”胖紅箍不肯幹休,這事裏他的責任挺大,心裏一直惱怒異常。
“大半夜的,你指望他把羊留在公路上啊,切,什麼智商啊?”賈銘世插話了,憑良心,他隻是想指出其中的謬誤,彰顯自己頭腦靈活而已,倒也沒想偏幫什麼人。
眾人聽到有人風涼話,眼睛齊齊地轉了過來,看到他,穿運動服的女子的眼睛登時就是一亮。
“銘世你幫幫他吧,”莫珊看得不忍心,輕輕搖搖他的手,“多可憐啊,他又不是故意的。”
這話的當口,羊倌兒已經癱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幫他,不是不可以,可我能得到什麼?”賈銘世看看莫珊,臉上泛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想得到什麼?你那麼有錢,又不在乎這個。”
“嗯,我想得到的多了,比如……三人行什麼的。”
“你去死吧!”莫珊狠狠地又擰他兩下,“到底幫不幫?”
“被你打敗了,我就當你答應了啊,”賈銘世撇撇嘴,手裏拿出電話,“嗯,平強,是我……”
打完電話,他拉著莫珊就走,不多時,便聽見jǐng車呼嘯而來。穿運動服的女子快步走過來,邊走邊道:“
喂,那個人,你等一下。”
等個毛的等!賈銘世才懶得理她,不過,這女人剛才出頭為羊倌兒話,讓他心裏越發留了點好印象下來。
實話,他心裏認為那羊倌兒是活該,不打聽明白,貿貿然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吃了虧怪得誰來?
可是看一個大老爺們兒哭成那樣,他又有點不忍。
“好像有人叫你哎,”莫珊站住了,身後,穿運動服的女子邁著長腿,步跑了過來。
“什麼事兒啊?”賈銘世眉頭皺皺,看著身後的女人。
穿運動服的女子跑了過來,臉不紅心不跳地看著他,用一種很異樣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久久沒有開口。
“你的身體很棒,”賈銘世點點頭,他指的是她跑過來以後氣息沒有變化,“嗯,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啊。”
“你是……”穿運動服的女子又逼進兩步,吐氣如蘭,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他,“jǐng察是你叫來的?”
賈銘世垂下了眼皮,懶洋洋地回答,“是又怎樣?”
“你既然能叫來jǐng察,為什麼不幫幫那個羊倌兒?”
“我為什麼要幫他?”賈銘世不yù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已經出手了,“國際歌裏都唱了,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他自己做錯事,怨得誰來?”
“他是農民,他隻是不懂!”穿運動服的女子有點生氣了,“沒想到你這人,心這麼硬!”
這下,是莫珊不幹了:“你給我閉嘴!哼,你知道他沒有幫那個羊倌兒麼?”
完這句話,她拉著賈銘世的手,轉身揚長而去,因為她發現了一件事,這個女人的相貌,似乎比自己也不遑多讓,嗯,我不喜歡三人行。
莫珊自以為自己的話沒泄露什麼,殊不知,她的話隻是讓穿運動服的女子略微地呆愣了一下,隨即,穿運動服的女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神也亮了起來,“嗬嗬,我就知道是他。”
下一刻,她邁動長腿,順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等等,我還有話沒完呢……”
在西郊公園門口,她追上了人,可惜,兩個人隻剩下了一個人,莫珊還在,賈銘世則是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他人呢?”
“有急事,先走了,”莫珊看著穿運動服的女子,眼中露出一絲jǐng惕,不知為什麼她總是覺得,這個女人帶給自己一種很離奇的威脅感,“怎麼,你認識他?”
“不認識,不過是見過一麵,”穿運動服的女子坦然地笑笑,她看得出來對方那若有若無的敵意,不過她並不在乎,因為她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嗬嗬,你男朋友很出sè,真的。”
“那是當然,他很棒的,”莫珊登時就有點昏昏然了,你也看出來他是我男朋友了?還是有點眼光哈……
賈銘世去哪裏了?剛出公園門口,他就接到了舒瑤的緊急電話。
大事,真的是大事,顧副總理要來新安市考察了。
第二早上九點,顧副總理的車隊到達新安市,陪同的車隊中,有湖西省一號二號車,大寧市一號二號車,這些車輛的出現,顯然不僅僅湊趣那麼簡單,顧副總理在政壇上的影響力,沒人敢低估。
毫無疑問,若不是同顧副總理扯得上關係的人,尋常的新安市常委也沒資格拜會的,級別不是萬能的,沒有級別卻是萬萬不能的。
以陳平強的級別,他隻能在大街巷裏轉悠,誰讓他是政法委書記呢?
“我覺得,應該把路線定下來才對,”陳書記對著白豔發牢sā,白支隊坐在副座上,“咱們的工作量就會很多。”
“你的那種情況,是zhōng yāng首長來的時候,”白支隊也知道這次來的是誰,不過她這級別,連私下點出其人的資格都沒有。
官場如雷場,一舉一動都得心翼翼,她倒不是怕陳平強難為自己,可萬一讓陳書記覺得自己不夠穩重,那就大大的不妙了,“這次他來,沒準想四處轉轉,看看新安市的變化呢,要是他有這心,誰能決定了路線?”
“這倒也是,”陳平強點點頭,還待點什麼,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是平強吧?十分鍾內趕到東市街和建設路的交叉口,阻止一切車輛和行人通過,路線基本定下來了,半時後,車隊會路過那裏。”
與此同時,白支隊手中的對講機也響了起來:“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建設路自人民街以西,全麵封鎖路段,全麵封鎖路段……”
“唉,可算來了,”陳平強歎口氣,按官場上的資曆講,顧副總理這種級別的人,是他一輩子隻能踮起腳尖仰望的。
可惜的是,封鎖路段之後,車隊大概還得有二十來分鍾才能到達,這段時間,就是公認的最難熬的時間,太容易引起爭執了!
五分鍾後,一輛噴著“jǐng用”標誌的00吉普車,出現在了東市街,一路扯著jǐng笛閃著jǐng燈呼嘯而來,看起來像是要橫穿建設路。
交通才中斷了不到十分鍾,但東市街口已經排起了汽車的長龍,不過,大家看著眼前不但有交jǐng堵路,還有便裝的男男女女在忙碌,倒也沒人敢多什麼,隻是私下裏悄悄嘀咕:這是又有什麼大人物光臨咱們新安市了?
可陳平強的身邊,還是圍了一幫人,多是行人,紛紛開口相詢,“我們隻是走路啊,橫穿一下馬路,很快的,你看,建設路上根本沒車嘛。”
“沒車也不許走!”陳平強心情不好,工作態度很生硬,倒是一旁的美豔的白支隊笑嘻嘻地解釋,“不好意思,一會兒,就等一會兒,馬上車隊就過去了。”
“那到底要等多久呢?”有人不耐煩了,“我等了快十分鍾了!”
這個問題,正是讓陳平強不爽的地方,才十分鍾,我身邊就圍了這麼多人,再等十來分鍾,唉,這些人還不得吵吵死我啊?
這問題的答案,白支隊也知道,但她沒辦法按實情回答,隻能笑嘻嘻地糊弄大家,“嗬嗬,馬上,馬上就好了,三五分鍾的事兒,不好意思啊。”
“五分鍾前,你就過‘三五分鍾’了……”有人大聲嚷嚷著直斥其非,看來,有時候工作態度好,反倒是容易惹出些事端。
就在這個時候,陳平強發現那輛jǐng車居然闖著逆行,一路jǐng報過來,心裏越發地不爽了起來,jǐng車就大啊?
沒錯,jǐng車還真就大,逆行線上,本來有些騎自行車的人在那裏堵塞著,見到有jǐng車風馳電掣一般地駛來,頓時飛速地散開,做鳥獸狀飛奔逃逸。
jǐng車司機開得正爽,忽見前麵“蹭”地躥出個人來,正正地站在路zhōng yāng,慌不迭猛踩刹車,“吱”,一聲刺耳的長音,車軲轆在公路上劃出長長的兩條刹車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