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賈銘世略略停頓了一下,稍頃,又加了幾句:“總理,一個富強的國家,僅僅有錢,是不夠的。遠遠不夠!還必須要有強大的凝聚力!”
顧副總理厚重的雙眉,再次揚了起來。
這個年輕人,不但敢想,敢,而且確實有自己的道理。
“嗯,你繼續!”
“報告總理,我的意見闡述完了。”
賈銘世朗聲答道,再次端正了坐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顧副總理雙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
賈銘世輕輕放下茶杯,依舊挺直了身子,認真地望著沉思中的總理。
辦公室變得靜悄悄的。
※※※
西區人民醫院的特護病房裏,漸漸有了笑聲。
胡晨山已經能夠在雷婷的攙扶下坐起來,雷婷就是他所救的那個女孩。醫生也覺得這是給奇跡,手術才過去幾,能恢複成這個樣子,確實非常罕見。這主要是得益於胡晨山年輕,身體底子極好。換一個人,不可能恢複得這麼快。
雷婷這些幾乎都在醫院裏照看胡晨山。她總覺得這個事情是因為自己發生的,自己有義務為胡晨山做點什麼。前幾,醫生禁止胡晨山進食,雷婷就每都帶一把鮮花到病房來。
這一,雷婷又是一早就到了,忙著換花,給花瓶裏加一些新鮮的清水。
胡晨山道:“婷婷,別買花了,挺貴的。”
現如今在首都,一朵鮮花也得一兩塊錢,每一大把,得花多少錢啊。
雷婷老老實實地答道:“我姐姐在燕京那邊開了個花店,這花是她那裏剩下的,我挑一挑就拿過來了。”
胡晨山不禁莞爾。
真是個老實孩子。
雷婷在西區教育局上班,出事那,雷婷就是去花店給姐姐幫忙。花店平時請了幫工,但幫工有事回家去了,偏偏這幾花店的生意又很好。忙不過來,雷婷便主動去幫忙。不料就遇到了搶包的,湊巧那胡晨山也去燕京百貨買點東西,剛好碰上了,這才生出許多是非來。
主要是胡晨山沒提防搶包的一夥人,四五個。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吃這麼大一個虧。
這幾,胡母自然也是沒rì沒夜的在醫院裏守著兒子。不過終歸歲月不饒人。年過五十,jīng力上很成問題。好在有雷婷過來替手,胡母才能緩過勁來。原本可以請個保姆一起照看,但雷婷做事特別細心,手腳也麻利。比請的保姆可是強多了。
再了,和胡母相比,雷婷還有個優勢。她和胡晨山都是年輕人,彼此之間,很有共同話題。胡晨山本是個極其好動的ìng格,如今被硬生生禁錮在了病床上,連床都不能下,憋得可難受了。幸好有雷婷。沒事的時候,就陪著胡晨山聊話,要是胡晨山累了,雷婷就給他讀報紙雜誌上的文章,幫他解悶,倒像是個盡職盡責的秘書。
本來胡母對雷婷還有點意見,覺得就是因為她,自己兒子才搞得身負重傷的。幾時間下來。見雷婷盡心盡力地照顧胡晨山,胡晨山的傷勢也大有起sè,胡母心中那股憤懣之意,自然也就漸漸的消除了。望向雷婷的眼神,不知不覺間柔和了下來。
“雷婷,今兒初幾了?”
“初八。”
雷婷一邊往花瓶裏插花,一邊隨口答道。冬rì的陽光從窗外照shè進來。為她柔柔的身段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金sè光暈,朦朦朧朧的,顯得很是迷人。
“你白不上班嗎?”
胡晨山的職業病又犯了,對眼前的美sè“視而不見”。
雷婷插好了花,搓了搓手,道:“我請假了。”
“為什麼要請假?”
雷婷道:“不請假,誰照顧你?”
“沒事,有我媽呢。再,過兩等傷口拆了線,我就能下床活動了,也不用別人照顧什麼。你還是早點回去上班吧,不要耽擱了工作。”
胡晨山沒心沒肺地道,有點傻乎乎的。
雷婷輕輕咬了咬嘴唇,不吭聲。
胡晨山在這個方麵,反應不是一般的遲鈍,繼續道:“真的,我身體好著呢,很快就沒事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上班,不要被領導批評。”
雷婷悶悶地道:“好吧,過兩我就回去上班。”
胡晨山便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連連搖頭,很鬱悶地道:“哎呀,那幾個混蛋真ā蛋,老子從到大,沒吃過這樣的虧。等我傷好了,我非得親手逮住他們不可,王八蛋!”
雷婷便抿嘴一笑。
胡晨山話就是這麼個德行,動不動三字經就脫口而出。
一開始,雷婷自然是十分訝異。她家裏就是首都的,雖然談不上什麼大富大貴,父母也都是知識分子,在zhèng fǔ部門上班,雷婷自幼便受到良好的教育,溫柔嫻淑,知書達禮。家裏的親戚朋友之中,也沒有胡晨山這樣“粗”的大老爺們。平時大家話聊,都文明得緊,哪裏見過開口“老子”閉口“王八蛋”的“狠角sè”?
不過雷婷的ìng格注定了她不會去“批評”胡晨山,就算是委婉地提意見,都覺得不那麼好。時間稍稍一長,雷婷竟然也漸漸習慣了,而且覺得和胡晨山話,就是有股不同的味道。
其實很多溫柔嫻淑的姑娘心裏頭,都有一個“強盜”存在。平時越是規矩守禮,對那種叛逆的生活就越是向往。胡晨山,明顯就是和他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
正話間,外邊響起賈銘世爽朗的笑聲。一大幫子人湧了進來。除了賈銘世之外,程寶南,程俊強,季川,洛紅瑜這些哥們全都到了。
“喲,大夥都來了?真是太好了,我這正悶得難受呢……”
胡晨山一見,頓時大喜過望,就想直起身子來,不心牽動了傷口,痛得呲牙咧嘴的。
“怎麼啦怎麼啦,心點……”
雷婷大驚失sè,緊著上前,輕輕扶住了胡晨山,又給他身後再墊了個枕頭,讓他坐端正點。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雷婷動作很是流暢,沒有絲毫的忸怩之態。
程寶南瞥了雷婷一眼,笑嘻嘻地道:“晨山,你這話可是有點言不由衷啊。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整陪著你話聊,你還悶呢?那讓不讓我們活了?”
雷婷的臉一下子羞得通紅,垂下了頭去。
胡晨山哈哈一笑,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怎麼來了?當然是看你來著。咱們順帶向你學習一下,英雄救美的本事。”
洛紅瑜大咧咧地道。
胡晨山笑哈哈地問道:“你們不用上班的?”
洛紅瑜便道:“得了得了,你又不是領導,咱們上不上班,你ā什麼心啊?”
賈銘世道:“大家聽你的事,都來看你的。”
賈銘世和總理見麵後,並未急著趕回新安,在首都多呆了幾。他得確認胡晨山的傷勢真的不會有ìng命之憂才能安心辦其他事情。而且也可以就這個機會,跑跑相關的國家部委,聯絡一下感情。
在病房裏吵鬧了一陣,大家便嚷嚷著,是晚上要弄幾瓶二鍋頭過來,給胡晨山的胃消消毒。
胡晨山這個二百五竟然興高采烈,大聲叫好。
好幾不知道酒菜是什麼滋味了,每喝點粥啊,湯啊什麼的,胡書記嘴裏早就淡出鳥來了。如今幾個哥們到了一起,要拿二鍋頭給他的腸胃消毒,果然是個好主意。胡書記肚裏三千八百條饞蟲,全都被勾了起來。
雷婷不由花容失sè,也顧不得“害怕,”結結巴巴地道:“不行的不行的,他現在連飯都不能吃,隻能喂點流個……絕對不能喝酒的。”
著,雙手亂搖,樣可愛到十分。
胡晨山等人先是一怔,隨即爆發出哄堂大笑。任誰都知道這是故意逗她開心的,這個姑娘居然就信以為真了。瞧她那個樣,分明是害怕大夥這就拿二鍋頭來灌胡晨山。
程寶南笑嘻嘻地道:“婷婷,這麼快就愛上人家了?”
“哪有呀……”
雷婷頓時羞紅了臉,輕輕跺腳。
洛紅瑜便故作嚴肅,道:“寶南,太過分了。人家姑娘也不知道滿沒滿十八歲,還是在校高中生吧?你這樣很不對,晨山不可能那麼禽獸!”
“哪有,我二十三了……”
雷婷又急急忙忙地申辯起來,話剛出口,便意識到不對,一張粉嘟嘟的娃娃臉羞得耳朵根都紅了。
眾人益發大笑不止。
“二十三?這樣,你一出院,就把結婚證領了,請大夥喝頓喜酒,這事就算成了。你們這叫歡喜冤家,不打不相識。”
新安市委書記賈銘世同誌便擺出了領導的架勢,鄭重其事地宣布道。
其他人便連聲附和。
雷婷哪裏見過這種架勢,早就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胡晨山是個臉皮厚的,笑哈哈地道:“行啊,就這麼辦。婷婷,我跟你,你講不過他們的。這些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我不跟你們了……”
雷婷羞得無地自容,急匆匆的跑到陽台上去了,在那裏,一顆芳心還是怦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