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賈銘世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寫了如此一篇文章,可謂相當的“逆勢而動”。如果賈銘世隻是一個普通的地級市市委書記,在地方報紙上刊發這樣的文章,或許無足輕重,至少也不會得到顧副總理這般重視。但賈銘世乃是老賈家的嫡係子弟,文章又是刊發在《人民rì報》之上,造成的影響就很大了,顧副總理不能等閑視之。誰知道這一回,是不是有人在背後屬意?
要好好的弄清楚了。
第二九點四十分,班機準點降落在首都機場。
湖西省駐京辦都辦事處派了一台大奧迪,在機場迎候賈銘世。
“賈書記,請!”省駐京辦李主任客客氣氣地請賈銘世上了大奧迪,李主任是個比較健談的人,上了車也沒沉默,笑著道:“賈書記,昨林書記已經在電話裏指示了,您十點半要去和顧副總理見麵。請您放心,耽誤不了。”
這話的時候,主任臉上明顯力出仰慕之意。
賈家的人就是賈家的人,瞧這位年紀著,不過二十幾歲,竟然就要得到總理的親自接見了。這次第,怎一個“牛”字了得。
賈銘世連忙微笑道謝。
就在這個時候,賈銘世的手機忽然震響起來。
賈銘世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號碼,居然是胡晨山的,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極其急迫的年輕女子的聲音,聽上去極其驚慌,喘息不已:“喂,喂,你是不是姓賈?”
饒是賈書記英明神武,睿智非凡,一時之間,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對,我是姓賈,你……請你冷靜一點,發生什麼事了?這個電話是誰的?”
“我……我不知道他是誰,他現在受傷很重,暈迷過去了,他就告訴我這個電話號碼,是賈書記,你是賈書記嗎?”
對方還在喘息不已,語氣驚惶。
賈銘世猛地感覺到不妙,連忙道:“我是賈書記。你在哪裏,誰受傷了?”
“我在燕京百貨這邊,我被人搶~劫,你的朋友救了我,他被摩托車撞倒了,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賈銘世馬上問道:“他什麼樣子?”
“二十幾歲,短頭發……”
“晨山?”
胡晨山正在首都,昨還和賈銘世通了電話,聽賈銘世今要回京師,胡晨山很是高興。從對方描述的情況來看,這個人極有可能是胡晨山。
“我不知道……他,他流了很多血,止都止不住,你在哪裏,快點過來呢””。
女子著,大哭起來。
賈銘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馬上對司機道:“去燕京百貨!”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李主任大吃一驚,道:“賈書記,馬上就到顧副總理接見的時間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去燕京百貨,馬上!”
賈銘世的臉sè,yīn沉得可怕,毫不遲疑地再次道。
司機麻利地一打方向盤,大奧迪馬上轉變了行駛方向。
賈銘世對著電話大聲道:“你不要哭,馬上打119,請他們立即派救護車去你那裏,要快!電話保持暢通,千萬不能關機,明白嗎?”
“好,我知道了……嗚嗚……”。
女子一邊哭一邊點頭答應。
賈銘世想了想,隨即又撥了一個號碼:“寶南!”
“三哥?”
電話那邊,傳來程寶南迷迷糊糊的聲音。
“對,是我。你現在別開口,聽我。你馬上起床,馬上趕到燕京百貨去。對,你不要問那麼多,晨山受傷了,傷得很嚴重,隨時有生命危險。我現在也正在趕過去,你也馬上過去。快點快點!”
賈銘世急匆匆地對著電話大吼。
他離開首都很多年,地頭不如程寶南那麼熟悉了。在京師衙內圈子裏,程寶南雖然不是名氣最大的,卻很玩得轉。有他趕過去,很多事情辦起來都比較方便。
“哦哦,我馬上去馬上去……”
程寶南也意識到可能出了大事,一迭聲地答應道。
打完程寶南的電話,賈銘世才輕輕舒了口氣,臉sè很是焦慮。
等賈銘世掛斷電話,李主任提醒了他一聲:“給總理辦公室打個電話吧,告訴他們情況。”
“嗯。”
賈銘世點點頭,又開始撥號。
當總理辦公室的方主任在電話裏聽賈銘世因為有別的事情需要辦理,不能按時前往拜見顧副總理的時候,簡直目瞪口呆。
這也未免太牛了吧?
“賈書記,這個……”
“方主任,情況是這樣的……”
賈銘世隨後簡單地將情況向方主任做了個通報。方主任是顧副總理辦公室的負責人之一,今他值班。
方主任是個沉穩的人,聽了這個情況,頓時也覺得非常棘手。
“方主任,請你務必對顧副總理明這個情況,確實太突然了。我必須要馬上趕過去,救人要緊。”
賈銘世略帶一點歉意地道。
方主任穩了穩神思,道:“好吧,賈書記,我馬上向首長彙報。”
“好,謝謝方主任。”
不一會,賈銘世的電話再次震響起來,電話一接通,那頭便傳來顧副總理渾厚的聲音:“賈銘世同誌?“
“是,顧總理,我是賈銘世。”
賈銘世連忙挺直了腰杆,朗聲答道。沒想到顧副總理會親自和他通話。
“有位同誌受傷了?”
顧副總理問道,語氣很是關心。
“是的,總理。受傷的同誌叫胡晨山,在燕京百貨那邊,見義勇為,和搶~劫的歹徒搏鬥的時候,被摩托車撞了,現在昏迷之中,情況非常嚴重。”
顧副總理馬上道:“那你馬上趕過去,先救人。把這個事情處理好了,再向我彙報。”
“是,總理。”
賈銘世連忙答道。
顧副總理又叮囑了他兩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大奧迪的速度很快,不久之後,就開到了燕京百貨附近,賈銘世一直和居婷保持著電話聯絡,司機直接找到了事發地點。
這個時候,119的急救車還沒有到。
車尚未停穩,賈銘世便打開車門,一躍而下。不遠處已經圍了一大堆人。
“讓開讓開,jǐng察!”
賈銘世壓根就不講什麼客氣,直接就冒充了jǐng察的身份。
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通道。
一名年輕人靜靜地躺在水泥地麵上,身邊流了一灘鮮血,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披頭散發地蹲在他身邊,一手抱著他的頭,不住地哭泣。
“晨山!”
賈銘世大叫了一聲,疾步跑了過去。
胡晨山的臉sè,蒼白得可怕,雙眼和雙唇都是緊閉的。
賈銘世蹲了下去,先就伸手探了探胡晨山的鼻息,所幸還有呼吸,賈銘世連忙又拿起胡晨山的手腕,查探他的脈搏。
脈搏很弱,幾乎不可探。
麵對這種情況,賈銘世也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不知道胡晨山的傷勢到底如何,輕易移動,很可能出大問題,隻得拿起電話,再次撥打急救電話。
急救中心的話務員很不耐煩地告訴賈銘世,急救車已經派出來了,等著就是。
擱在平時,賈書記自也不會去計較她的態度,這回卻大光其火,惡聲惡氣地讓他們快點。話務員也是個狠的,壓根就不理賈書記這茬,“哐當”一聲,就掛了電話。將賈書記氣得七竅生煙。
“三哥!”
沒多一會,一台奔馳車“嘎吱”一聲在不遠處停下了,程寶南從車上一躍而下,向這邊跑過來。
“寶南,馬上叫救護車。他娘的這個119,真ā蛋!”
賈書記這會子完全急了眼,也不顧大庭廣眾之下,三字經脫口而出。
“哦哦,好好,我馬上打電話……”
見了這個情形,程寶南不敢廢話,開始撥電話。他是京師的坐地虎,各種各樣的關係,都有的。
程寶南的電話還沒打完,1救護車便嗚嗚地鳴著jǐng笛,開了過來。
看來剛才那個話務員果真沒有撒謊,救護車確實早已經派出來了,難怪鳥都不鳥賈書記,底氣十足。
賈銘世長長舒了口氣,叫道:“快快,這邊這邊,傷員在這邊……”。
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快步從救護車上跑下來,迅速給胡晨山做了簡單的檢查,馬上道:“快,大家幫忙,把傷員抬上車。注意,要平平地抬,不能有大的震動……”
程寶南馬上捋起袖子上前幫忙。他一身範思哲的名牌,此時此刻,卻也顧不得了。
“寶南,你一邊歇著,你力氣不夠。”
不料賈銘世卻不領情,毫不客氣地將他攔住了。胡晨山身體健壯,體重不醫生了,不能有大的震動,程寶南這身板,三哥可看不上眼。
當下賈銘世,醫生和奧迪車的司機三人一齊動手,程寶南和護士在一旁協助,七手八腳的將昏迷不醒的胡晨山抬上了救護車。
先前打電話的女子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賈銘世對她道:“你跟我們一起去醫院,當時的情況,隻有你一個人清楚,你待會向醫生明一下,到底胡晨山是怎麼被撞的。派出所問情況的時候,你也要錄個口供。”
女子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歲的樣子,長相很是甜美,雙眼水汪汪的,頭發有點卷,神sè柔柔順順的,很是無助。按照二十一世紀的網絡言語,這女孩子有點然萌,不是嬌憨賣萌。
“嘀……”。
居婷柔順地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包包,跟了上來。
護士在車上忙忙碌碌的,急著給胡晨山戴上氧氣麵罩,又給胡晨山打繃帶止血,看上去,胡晨山不僅僅是給摩托車撞了那麼簡單,腹部還有一個傷口,鮮血染紅了衣服。
賈銘世問道:“護士同誌,去哪個醫院?”
“西區人民醫院。”
護士一邊忙碌,一邊隨口做了回答。
賈銘世點點頭,又舉起電話,撥了出去。這個電話,是撥打到胡晨山家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