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終於盼到你們的到來

鏡仙與吳美萱來到了黑風怪的洞外,這是在群山之中的一處隱蔽所在,座落在峽穀之中,幽黑的洞口有陣陣腐臭發出,這個洞裏邊岔口很多,東彎西轉,連接很多其它大的洞室,還有別的洞口與外界相連,很隱蔽方便,所以被黑風怪看中。由於妖怪的妖氣熏染,洞前寸草不生。

鏡仙與吳美萱對視一眼,吳美萱眼波閃動了一下,眼底的愧疚讓鏡仙不忍,他手在她頭發上拂了一下,柔聲說:“別想那麼多了,事情都過去了。”

吳美萱兩手扯著鏡仙的白色衣袖,沒精打彩地垂著頭,低聲嘟噥著:“可是,皇上為救我而丟了命,我怎麼做得到假裝事情沒發生過?我想像不出將怎樣麵對太上皇夫婦,怎樣麵對愛戴他的臣民。”說著,語音哽咽了,有淚一滴滴落下,打濕了她粉色衣衫的前胸。

鏡仙也歎了口氣,深遂的黑眸漣漪擴散,這的確是棘手的問題,他也隻能安慰她,左手抬起她的頭來,右手掏出白手帕去給她抹淚,她目光閃閃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淚流得更凶湧。

鏡仙再歎一口氣,黑眸中印著吳美萱流淚的形象,他的心因她而疼起來,他了解她心裏的悔和恨,恨不能自己替代她承受心靈的折磨,潮濕的手帕不停地替她擦淚,目光疼惜地看著她說:“有事我們一起承擔,我們是一體的。就當是個教訓,以後不要讓這樣的事再發生。”

緩了一緩,他接著說,語音雖是寬慰,也帶著略微的責備:“這麼久了,你該了解我,知道我不會對除你外的任何人動心的,已經三世了,都是這樣,以後也絕不會變,要對我有信心,隻要我們的心是緊緊相連的,敵人就沒有辦法找到傷害我們的機會。現在,隻有除掉黑風怪,替皇上報仇了。”自發生這樣的事以來,這是鏡仙第一次開口責備她。

吳美萱點點頭,又幾滴淚落了下來,難道三世的情緣還不能讓她與他心心相惜嗎?難道他三世的守候還不能讓自己對他有信心嗎?她握緊他的手,目光漸漸堅定起來,他們轉身麵對洞口。

黑風怪在黑暗的洞中坐著,腦海中一片空白,黑暗中,幽綠的眸光忽閃忽閃的,好像鬼火一般。

突然間,黑暗的洞室內,由通道傳來一道白光,那麼耀眼,一下照亮了所有空間,晃得黑風怪眼前一花,忙用手捂住眼睛,從指縫裏往外看去,兩個人影站在他所在洞室門口的通道裏,兩人全身散發著強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

等他漸漸適應之後,黑風怪慢慢放開了手,定睛看這兩個發光的人,正是鏡仙和吳美萱!

他“霍”的地站了起來,咆哮道:“你們竟然到我的洞裏來了,欺人太甚!”

吳美萱強壓心頭的怒火與惡心,目光冰冷似劍刺向他:“黑風怪,我要你償命!償白君浩的命!償天下被你害的百姓的命!我們是來索你命的!”這幾句話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的,恨意之深,痛意之徹骨,都體現了出來。

“哈哈哈哈。”黑風怪仰頭狂笑著,“我雖然不能奈何得了你們,但要我的命,你們也太高估自己了吧?這麼些百姓不是白死的,都被我煉掉了,我的能力不是你們能夠想像的!去死!”

他嚎叫一聲,雙手一揚,一把白森森的人骨化為一群尖刀向兩人射去,帶著鬼哭般陰森恐怖的聲音,他們周遭的空間都被骨刀充滿,後邊是洞壁,躲無可躲,黑風怪看來誓要將他們釘死在這裏!

下一瞬,他萬沒料到的事發生了,鏡仙與吳美萱往後一退,竟隱入了牆裏!空中傳來鏡仙清冷的聲音:“黑風怪,已經沒有什麼空間阻礙能夠擋得住我們了,你等死吧!”

兩道淩厲的光劍直刺黑風怪的咽喉,鏡仙與吳美萱已經又全身放光地站在了他麵前。黑風怪雙臂扯起黑色鬥蓬的下擺在身前揮舞,麵前黑霧中人骨飛揚,密集的白骨將他護在中心,把兩把光劍彈射了回去。

忽然和身躍起向前一撲,兩把利爪分別長長的向兩人咽喉伸來。這兩隻利爪越變越大,將兩人兜頭罩住,就要壓下。

鏡仙拉緊吳美萱的手,喝了聲:“變形!”他們迅速融為一體,成了一隻橘色的球體,這球發出火紅的光焰,跟著一股烈焰噴出,直向那兩隻利爪灼去,隻聽“哧”的一聲,兩隻黑爪上燃起熊熊大火,一股焦臭味伴隨著黑煙升起。

黑風怪嗷嗷怪叫著邊甩手邊向洞外飛去,橘球噴著烈焰緊追不舍。黑風怪飛出了山洞直奔峽穀中的一條河流而去,撲通一聲跳了進去,借助於河水的清涼,他再從口內噴出融了妖法的水,擊向著火的手,濃煙消散後,他的爪子上火焰熄滅。

沒想到火剛熄,追上來的橘球卻淩空向他噴起水來,他一口氣吸進了不少水,差點嗆死。黑風怪惱火地朝上吼道:“我不使點法術出來,你們就不知道我的厲害!”

隻見嘩啦啦一陣水響,黑風怪從水中直接衝向了天,大叫一聲:“我也變身!”一隻巨大的屎殼郎出現在峽穀上空。

隨著臭味傳來,橘球晃了幾晃,像是承受不住這濃烈的臭味襲擊一樣,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再聽見嘩的一聲,屎殼郎口器中噴出源源不斷的黑血,直*橘球,橘球又後退了一些,同時朝妖怪的那一麵開了個小口,噴出大股清冽的水柱,形成一道水牆,擋住了黑血的襲擊。

雙方在僵持著,但相當消耗體力,黑風怪似乎比上一次較量時又強大了些。

隻聽橘球說了聲:“再變形!”它就快速旋轉起來,越轉越快,清水還在繼續噴出,最後橘球變形為一麵鏡子一樣的扁圓東西,光滑的鏡麵分成左右兩部分,黑白兩色中間是一條S形的分界線。

水已經停止,就在黑血快要濺上鏡麵時,鏡麵發出一道極具穿透力的強光,直接將黑血氣化直至煙消雲散,強光逐漸向前推進,猛地,強光一下推進到跟前了,屎殼郎的觸須被光照到立即氣化、消失,在這緊急時刻,屎殼郎不見了,取代它的是一個巨大的妖怪,這個妖怪由無數個骷髏頭組成,每個骷髏頭中都湧出一灘雙一灘的紫色粘稠漿液,伴隨著鬼哭狼嚎的聲音,要多陰森有多陰森,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這些紫色漿液凝聚起來,紛紛從空中站立起來,全變成了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隻是這些人都目光空洞,沒有焦距,一個個都在空中向鏡麵走來,凡被強光照到的,都是“嗤”的一聲融化燒毀,剩下的軀體在“還我命來”的空洞的聲音下繼續前行。

這種場麵讓鏡仙和吳美萱毛骨悚然,還有種殺了人的心悸與內疚,盡管他們知道那些不是人,可是人的形象與受創後的慘烈還是讓他們心驚膽戰,他們不敢再傷害這些“人”。

這個陰陽鏡麵隻有落荒而逃。可是黑風怪站在峽穀上空雙手連揮,整個山穀都被黑霧彌漫,漫天遍野的“人”向陰陽鏡麵撲來,伴隨著黑風怪的猖狂大笑聲:“哈哈哈哈,看你們往哪裏逃!”

陰陽鏡麵發出一個聲音:“快!時空轉換!”一道強光閃過,陰陽鏡麵已經消失不見。

黑風怪居高臨下地四處張望,確信鏡仙他們真的已經不見了,才嘿嘿冷笑兩聲,兩手拽起黑色鬥篷下擺在麵前揮了幾揮,一切幻像都不見了,峽穀上空重歸晴朗、平靜,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與此同時,鏡仙與呈美萱出現在紅塔山底,這是他們第一次到這裏來,這裏空間很大,百姓們已經在這裏各找合適的所在安家了。

斷崖下,鏡仙與吳美萱雙雙站立,這裏,雲縫中透過千萬縷金光照在地上,周圍一片充滿希望的明亮,蒼穹中深沉而感慨的聲音傳來:“元陽、至陰,終於盼到你們的到來了,千萬年啊,曆經多少輪回,又有多少次絕望,終於你們彙合了,來了。”

“你是誰?為何聲音這麼熟悉?”鏡仙望著蒼穹發問,他們的雙眼晶瑩透澈,一如創世之初。

“他是我們的主人,盤古大帝。”一個悅耳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他們回頭,是一位紫衣女子,一雙如他們一般清澈的大眼睛正了然地望著他們。

鏡仙和吳美萱有一陣感覺靈魂出竅般的恍惚,這女子,熟悉地如家人般,千萬年來好像從沒有離開過他們身邊,但又偏偏想不起她是誰。他們就這麼困惑地望著她。

“我是紫玉。”女子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裏邊泛著溫暖與關懷,“這麼長久以來,你們辛苦了,我也一直陪伴在你們身邊。”

“紫玉?”吳美萱疑惑地發問,這麼熟悉的親如姐妹一般的人,為何她從沒聽說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