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我兒子被抓走了

吳美萱用疑惑的眼神望著鏡仙:“他們上哪裏去了?”突然間他們腳下方磚地麵下陷,兩人跟著往下掉去!同時地下好像有股巨大的吸力把他們往下吸。吳美萱“呀”地叫了起來,在這緊急關頭,鏡仙拉緊美萱的手,叫聲:“陰陽合壁”,他倆化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光輝耀目的紅球,這紅球往地下綻放出七彩禮花,禮花的斥力抗拒著地下的吸力,隻聽“啵”的一聲,紅球掙脫羈絆飛到了空中,穿過敞開的窗戶向室外飛去。

天已黑了下來,暗色的夜空下,這一奪目炫爛的禮花把周圍漆黑一團都照亮了,庭院中的花草樹木和房屋都呈美麗的五彩顏色。有一個聲音傳來:“太上皇,來者不像是妖,沒有黑氣,倒帶著仙氣,還有這麼美麗的變化。”

鏡仙夫妻聽著這聲音好熟,黑暗中庭院中心的假山背後轉出了一個人來,隱約可見穿著龍袍,緊跟著又出來一位穿白的人,再後來是一位女子,這女子身著粉色衣衫,手裏舉著一個光華四射的明珠,照亮了周圍,他們看見空中這一綻放著的禮花都感歎了起來:“真漂亮!”

鏡仙和吳美萱認出來了,原來是太上皇、皇上和桃花精,他們隨即收起變化恢複原形落到了地上,一起上前給太上皇行禮:“鏡仙夫妻拜見太上皇、太後及皇上!”

看到是鏡仙,太上皇非常激動,上去抓住他的手說:“你可來了!”

鏡仙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到處都沒有人影?你這裏怎麼也這麼古怪?”

他問了這麼多問題,還沒等白逸飛回答呢,吳美萱也著急地問:“太上皇,知不知道我弟弟的下落?我弟弟不見了!”說到後來都帶著哭腔了。

旁邊的皇上看到吳美萱和鏡仙親密地站在一起,心裏不是滋味,踱到一邊去背對著他們。

太上皇一肚子的話不知從何說起,最後歎了口氣道:“哎,說來話長,我們先到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講吧。”

鏡仙一頭霧水:“安全的地方?你這裏還不安全嗎?哪裏才是安全的地方?”桃花精手裏舉著一顆照明用的璀璨的明珠對鏡仙說:“走吧,你們跟我走。”

他們一行人走向了假山後麵,那裏有個暗門,太上皇按了一下隱蔽處的開關,暗門開了,有一個長長的石階通向下方,他們魚貫而入,待大家都進來後,走在最後默不作聲的皇上按了一下門內側一個凸出物,暗門關上了。

桃花精手中的珠子光華很盛,照得洞內亮如白晝。洞內很幹燥,可是不寬,僅容一個通過。桃花精走在最前邊帶路,太上皇跟在其後,表情凝重,走在他後麵的鏡仙似乎覺得有一種陰鬱的氣氛。吳美萱跟在丈夫後邊,很依賴地拉著他伸在後邊的手。最後邊的皇上目光沉鬱,隻低著頭望著前邊隨著腳的移動而飄動的淡綠裙擺,他的肩上仿佛有千斤擔子壓著一般,感覺很沉重,大家都不說話,隻聽到雜遝的腳步聲。

走在最前邊的桃花精停住了,鏡仙往前看去,前邊是一道石門,桃花精伸左手在石門邊上一處小圓點上按了一下,石門呀呀打開,裏邊是一個寬闊的大廳。

桃花精率先進去,白逸飛轉頭一揮手,說了聲:“進去吧!”大家就都進去了,走在最後的白君浩按動機關把門關上了。

這廳裏正中有好幾張圓形石桌,每個石桌都有圍著它的四張石磴,四周邊上一周都有長條形石磴,靠裏邊還有走廊,走廊內部有幾個小室。

鏡仙拉著妻子坐在一張圓桌旁,眼光望著也坐在了他旁邊的白逸飛:“太上皇,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他人呢?”他很焦急的,語氣也透出了忍耐到了盡頭的不悅,這在一向淡然的鏡仙是很少見的。

太上皇左臂撐在石桌上,右手攏在了頭頂,良久,就在瞪著他的眼睛快要暴發時終於開口說話:“鏡仙,大難來了,是灰狼精還有黑風怪,我不知道他們現在這樣厲害了,而且異常邪惡。雖然你教了我和桃花修仙,但是集我們倆人之力都鬥不過他們,僅堪堪能自保。你們來時應該看到了處處白骨。”說到這裏,白逸飛罕見地流了淚,他伸右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一向的神采飛揚不見了,取代的是萎靡和悲傷。

鏡仙和吳美萱同時開口,鏡仙問的是:“那麼除了你們,所有人都死了嗎?”吳美萱問的是:“我弟弟呢?他也死了嗎?”吳美萱眉頭微皺,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白逸飛,等待他的回答,臉色因緊張和可能會有的肯定答複而慢慢變色,她的手緊緊地攥住丈夫溫暖的手,而鏡仙也握緊了她給她安撫。

此時,其餘的人都散坐在周圍,聽到吳美萱的問話,一直坐在背後一桌看了她很久的白君浩開口了:“你弟弟還活著,很安全,你放心。”說這話的聲音帶著少有的溫柔,同時也帶著些苦澀。

吳美萱聽到這話,猛然轉過了身,黑黑的大眼睛激動地盯著他,顫聲問道:“是嗎?皇上,他在哪兒?您可以帶我去看一下他嗎?”白君浩一下對上她的剪水雙眸,愣了一下,帶著複雜的神色,留戀地盯了一會兒,垂下頭去,低聲說:“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你不久就能看到他,現在還不行。”

白逸飛接口道:“對,美萱放心,他很安全。”白逸飛拿起自己的玉佩把玩著,沉聲說:“白姓死了很多,我們沒有能力都救出來,但是還是有相當多的百姓被救了。”

吳美萱也已轉過了身來重新望著白逸飛,認真地聽他說。鏡仙關切地說:“我們來時,萬裏無人煙,被救的百姓都到哪裏去了?”

坐在兒子身邊的桃花精插話說:“在紅塔山底。”她手裏舉著那個發光的明珠說:“這個就是從紅塔山裏拿的,不想到那裏邊竟然別有洞天,美萱的弟弟,還有嵐翠帶著大家躲在裏邊,那裏,如果沒有玉佩,就連妖魔也沒辦法打開紅塔山,所以是最安全的。”說這話時,終於帶了點絲絲喜悅,這是鏡仙夫婦今天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白逸飛右手拿著玉佩舉給吳美萱看,臉湊到跟前來說:“美萱啊,幸虧你弟弟把它拿了回來,這不僅救了他自己,也救了大家。”

吳美萱的臉刷的紅了,她低下頭,雙手揉搓著衣服上的皺褶,低你地說:“太上皇,對不起。”想當初她奉父皇之命,偷了這個玉佩給覬覦寶藏的父皇,如果拿不回來的,這後果就太可怕了。

白逸飛見她的窘態,也不好再深究下去,於是坐了回去淡然說道:“無心之錯,改了就好,幸而沒有釀成大錯。”瞥了鏡仙一眼,他轉換了話題,“灰狼精和黑風怪抓不到百姓之後,就常到這裏來找我,我不能躲在紅塔山,怕時間久遠之後,他想辦法打開了紅塔山,受難的就不止我一人了,因此我們一家三人在這裏挖了洞穴,平時躲在這裏,外邊布置了幾道關口,你們就闖了我兩道關口。”

白逸飛收起玉佩垂著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我的小兒子,白君佑被灰狼精和黑風怪抓去了,威脅我交出百姓,否則就會用他的屍身修煉。”說這話時,他的臉上顯出深深的痛苦與無奈,“鏡仙,我該怎麼辦?我當然不能交出百姓,可是我的兒子……他才二十五歲……”說到最後,他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了,雙手捂在了臉上,淚水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父皇,我想用自己去把弟弟換回來。”一直沉默陰鬱的白君浩開口了。“不!”早已啜泣的桃花精拉住了他,“你們都是我的兒子,誰也不能死!”

鏡仙怒得一拍桌子喝道:“該死的孽畜,怪我以前心軟,始終沒能殺了他,讓他勢力變大為非作歹!我們夫妻一起去除掉他。”吳美萱緊挨著丈夫,堅定地點了點頭。他們對白逸飛夫婦有著本能的親近感,白逸飛夫婦的痛也讓他們感受到了心底的巨痛,就好像親人一般的感受。

吳美萱眉頭微皺,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對了,來時,我們看見深山裏還藏著些百姓,他們很危險,如果被妖怪發現了,一定會沒命的,我們把他們也救到紅塔山去吧。”

鏡仙也想起來了,點頭說:“對,深山裏還有不少,不能讓他們落入妖怪之手。”

桃花精手裏的明珠忽然連續閃爍幾次,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扭頭去看。

白逸飛麵容嚴肅地說:“有人闖關!”鏡仙疑惑地凝望他:“何以得知?”

白逸飛手指明珠,“此珠有靈,布置關礙時借助了它的靈力,有人闖關它就會閃爍,剛才你們闖關,我們就是通過它得知的。”

“我們出去對敵,除了灰狼精和黑風怪還會有誰!”鏡仙壓著滿腔的怒氣,他們惡貫滿盈,自己無論如何得除掉他們,為那些無辜送命的百姓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