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身不由己複歸來

“一個十六歲的女娃娃怎經得起驚嚇?還不是你們說什麼她就答應什麼!難道她還敢堅稱自己沒偷?還要叫她來對質,你還嫌她受到的羞辱不夠嗎?到了我們榮裕國還不放過她!”

周偉祺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沒讓自己發作,他緩慢而凝重地站了起來:“那陛下的意思是這場仗一定要打羅?”

“一定!”吳昊然斬釘截鐵地說,手在龍椅的扶手上拍了一下,以示決心。

“陛下確定你們一定能打贏?我們國主派臣來解釋,並非懼怕你們,而是我們珍惜和平,不放棄爭取和平的機會,如果一定要戰,我們奉陪到底!”周偉祺語氣強硬了些。

就在這時,有人上殿來,請求在國主耳邊密報重要事情。國主點頭,那人上去在國主耳邊說了一陣,他臉色轉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去吧。”

周偉祺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有數。再跟周偉祺講話時,吳昊然語氣沒那麼強硬了:“周將軍,依你說,如果要我們榮裕國撤兵,你們會有什麼補償?總不成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周偉祺道:“陛下的意思是……隻要不太為難,為了和平我們樂業國願意做些讓步。”

國主身子往後一靠,聲音有些無奈地說:“算了,我們可以咽下了這口惡氣,不過你們得把公主隆重接回,恢複她的名譽,不然,這事沒完。”

周偉祺為難地說:“接回公主可以,但皇後之位已經另定,公主回去地位恐怕……”

國主語氣又強硬起來:“那把皇後廢了啊!再讓萱兒當皇後不就行了!”

“陛下,定皇後是一國之大事,豈可如此兒戲,皇後既已定,如她無重大過失,不可隨意更換,公主恐怕隻能做貴妃。”

國主又怒了:“既不能隨意更換為何廢了我的萱兒?難道我榮裕國就可兒戲對待?”

周偉祺施了一禮:“陛下請息怒!臣說過,如無重大過失,皇後不可隨意更換!公主是否有重大過失,恐怕公主,包括陛下都心知肚明,何必要臣挑明呢?如要回去,地位稍降原也合理。況且是否同意公主回去,臣還要稟明我主才知。”

吳昊然“啪”地一拍桌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戰場上見!”周偉祺也走近兩步朗聲說道:“臣說過,樂業國不懼戰爭,這威脅不了我們!如陛下無旁事,臣先回館驛,派人回去稟明吾主是否還肯納還公主。”說完昂然走了。後麵吳昊然氣得直瞪眼睛,在這位年輕人麵前他半點便宜都占不到。

回到館驛的周偉祺一麵派人打探李英傑的戰場消息,一麵派人回京請示再迎公主吳美萱進宮的事,沒多久打探消息的人回報,李英傑打了大勝仗,不僅擋住了榮裕國的入侵,還深入他們國境五百裏,後又退了回去。

周偉祺露出了笑容:“果然不出我所料,阿傑不負重望啊。”

又過了五天,京城來人口宣皇上旨意,準許吳國公主再入皇宮,身份為貴妃,周偉祺領旨。

同時,在榮裕國皇宮後院,國主正在勸吳美萱:“萱兒,你就再去一次吧。”吳美萱正在發火:“憑什麼?您叫我怎麼回去?一個被驅逐的皇後又厚著臉皮回去做貴妃讓我今後如何自處?”她真正內心的想法是:您打破了我美好的未來,我有我的心上人!

國主好言好語勸道:“你這樣以後也難嫁出去,不如就去做貴妃吧,順便再幫我打聽下,當然白逸飛是怎樣用那玉佩打開的紅塔山,這也是為我們的國民著想,我們有了財富,國民就會生活得好點!”

公主哭著說:“不,我不要回去!我已經偷過一次了,我不能再去。再說,上回不是鏡仙來求婚了嗎?為什麼不答應他?”

國主露出嫌惡的神色:“他?他又不肯為我們樂業國做事,為什麼要嫁他!”他失去了耐心,拂袖背轉過身:“你給我聽好了,作為我們榮裕國的公主,你必須為朕做事,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由不得你!”說完就走了。

在這無盡的哀思中鏡仙卻沒有來,她對著馬蘭花垂淚。

到底時辰已到,公主被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地送進樂業國皇宮做了貴妃,白君浩一臉喜色。

夜晚,在貴妃宮,白君浩站在門邊有些戲謔地望著低頭坐在床沿的吳美萱說:“怎麼?想朕了嗎?這麼大的動靜,大兵壓境,就是為了來做朕的妃子?”

吳美萱一副慘然的樣子,兩手緊緊地互揪著袖口,低著頭不作聲,她心裏打定主意:任憑你嘲笑吧,反正我已丟盡顏麵!鏡仙,鏡仙,你在哪裏?

白君浩過來與她並肩坐著,用右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你放心,隻要你把朕服侍好了,朕會善待你的,嗯?”說著就向她那溫潤的唇上吻去。

“皇上!”這一聲使得快挨上的唇停止了前進,“嗯?”皇上發問,他們臉靠得如此近,以至於相互的瞳仁中都有對方的影子。吳美萱的眸子裏有著委屈與絕望,她還想做最後的努力:“皇上,您不是說要等臣妾自願投進您的懷抱嗎?”

他不動,就保持這種姿勢望著她,那眼神他讀不懂,有一種壓抑感,他們靜默著,她感覺像有一個世紀之久。

終於他緩緩地鬆開了她的下巴,臉後退了,與她保持正常距離。

仿佛有些氣餒似的,皇上低頭撫弄自己的佩飾,嘴裏幽幽地說:“你還是不肯。”他忽然站起來低頭*視著她:“朕倒要問問你了,你既不願,又威*朕接你進宮,哪怕降低地位,為的是什麼?隻是為了耍朕嗎?讓朕天天看著你眼饞,你覺得好玩是嗎?哼!他們說要為你討回公道,你倒說說看,朕哪裏對你不公道了?”他把心裏的委屈和憤懣一股惱地傾倒了出來。

吳美萱隻有低低地無奈地說:“那不是臣妾的主意,臣妾從沒說過自己受了委屈,也沒妄想再被接納進陛下的後宮。”她也是被*的啊。

“那是你們的事,總之,你們榮裕國*朕把你接回來,你就得盡本份,不然,你們把朕當猴耍嗎?”他聲音提高了,帶著怒氣,盯著她,讓她惶恐。

突然,他一把拉起吳美萱並摟住了她,吳美萱驚叫一聲,下意識地推拒。

“別動!”他低吼,“今天是我們的重聚之夜,也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想讓朕出醜嗎?”說著不由分說地吻上她的唇,沒有給她咬的機會,隻是吮吸著、碾壓著。她推不開,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來,快窒息了,心中的淒苦使她流下了淚。

嘴裏感到了鹹味,皇上停了下來,望著她淒迷流淚的眼神:“你哭了?為什麼哭?朕已經愛上了你,本來都放你走了,是你們的人硬要把你塞回來,朕這麼做,有錯嗎?”

吳美萱慢慢跪了下去:“皇上,求您放過臣妾,臣妾不能從命。”說著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

“為什麼這麼為難?難道,難道你心中另有他人?”他低頭看著她,吳美萱哭著點點頭。那個俊朗的麵容浮現在眼前,鏡仙,你在哪裏?

“那人是誰?你說!你說!你說呀!”皇上狂怒地雙手把她提了起來,猛烈地搖晃著。他都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嫉妒,嫉妒得發瘋,說出那個人來,說不定殺了那人的心都有。

吳美萱隻是不說。狂吼了一陣,喘著氣,他的暴怒漸漸平靜了下來,於是放低了聲音陰沉地問道:“你既不肯說他是誰,那我問你,你們的關係發展到何種地步了?”他用懷疑嫉妒的眼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是他的人了?回國這段時間,你們,在一起?”

吳美萱急急地搖頭:“皇上您想多了,他,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我們雖在一起,卻沒逾矩。”

皇上煩燥地來來回回地踱步,遠處傳來敲響二更的梆子聲,他停了下來,看了她一眼,自顧自地脫了外套躺到了床上,拉起被子蓋上。

吳美萱惶恐地說:“皇上您……”皇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朕,朕困啦,你不睡朕可要睡了,明天朕還要早朝呢。”看她皺起的眉頭,他又補充說:“別指望朕會出去,新婚之夜你就把朕趕走了,這次重聚又被你趕走,你讓朕的臉麵往哪兒放?”

看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地上,皇上簡潔地說了句:“給朕捶腿!”

吳美萱隻好坐在床沿隔著被子給他捶腿,不一會兒,他的輕微的鼾聲就起來了,隻到東方發白,皇上起床離去,吳美萱才終於不支地倒在了床上。

當她睜開朦朧睡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頭有些蒙蒙地疼,眼前模模糊糊地坐著個人,她皺了皺眉頭,聚攏焦距,這才看清眼前是鏡仙,“鏡仙!”她驚喜地叫了一聲就要起來,才發現身體有些軟,有些痛。

鏡仙按住她的肩目光溫柔憐惜地:“別動!”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你發燒了。睡覺怎麼可以不蓋被子?”他有些責備有些疼愛地望著她。

吳美萱伸出一隻手摸著蓋在額頭上的溫暖的大手,哭了:“你為什麼不早一點來?我又被嫁過來了!”她哭得很委屈。

其實鏡仙心中有著比她更深的痛,他深沉地說:“都是我不好!我沒有及時趕來。”鏡仙能做的,隻有用自己的手帕幫她拭淚,這淚卻越拭越多。

他翻手握住她滾燙的手,垂下頭說:“其實我感應到了你的召喚,我也去了,但是,”他深遂的黑眼珠望向她的,“我發現了一個怪異現象,你們皇宮整個籠罩在一種妖氣之下,這在之前是沒有的,我進不去。如果硬闖我也能進去,但在情況摸清之前,我不想鬧出太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