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樂業國來使

皇上說完就走了,周嵐翠一顆悲傷的心還沒好轉,又開始為周偉祺擔心起來。

李英傑還沒想好怎麼給小姐製造個事故,就已得報樂業國派人來談判了,李英傑的血液一下沸騰起來,他很久沒見故國的人了,心情很激動。

後來得報樂業國派來談判的人已到了京城,與皇上會麵後,皇上打發他來將軍府,指令趙將軍為榮裕國的談判首領,趙將軍決定帶上兒子趙建輝及副將蔣鵬濤一起去,臨走時又臨時決定把資央也帶去。這完全打亂了李英傑的心緒,他不知該怎樣麵對故國來人,就這麼忐忑不安地跟著去了。

客人已在大廳等候,他們急步走在將軍府的內院中,正遇上燕兒小姐走來,她攔住她爹說:“爹,聽說樂業國來人談判是嗎?可否帶女兒一起去?”

趙將軍揮揮手,腳下沒停:“這是國家大事,你一個女孩子家湊什麼熱鬧,一邊玩去吧。”燕兒不依地拉著她爹的胳膊說:“不嘛,爹,我就是去看看,我保證不說話,不亂走動,讓我見見世麵嘛。”趙將軍磨不過她,隻好答應:“好好好,去吧去吧。你說的啊,隻準看,不得亂插嘴!”

燕兒一聽讓她去了,高興地說:“知道了,爹真好。”她爹隻有苦笑著搖搖頭。

進到將軍府的辦公大廳時,對方早已在那裏恭候了,看到這一群人進來,他站起來施禮,這邊李英傑一看傻了眼:這不是周偉祺嗎?他趕緊低下頭躲在其他人背後。

趙將軍向他抱了一下拳:“貴客尊姓大名?”周偉祺回禮:“下官樂業國車騎將軍周偉祺見過趙大人。”李英傑暗驚:“他的官都升到車騎將軍了?真快啊,真是前程似錦。”哪知這是來之前,皇上給突擊升的官,因為如果級別不夠就會顯得談判沒有誠意。

趙將軍手往椅子一伸:“原來是周將軍,失敬失敬!請坐。”大家都坐下後,趙將軍笑了一下對周偉祺說:“周將軍如此年少,真是年輕有為啊,哈哈哈……”周偉祺寵辱不驚,隻說了聲:“過獎!”趙將軍又別有深意地說:“是否貴國已無人可使?連娃娃都不得不站出來擔當如此重任?我看下回貴國實在無人,還是讓你們的皇上白逸飛親自來好些,娃娃豈可與言國事?”

眼睛斜睨著周偉祺,一副輕視他的樣子,這席話連站在人群後麵的李英傑都心中惱怒。周偉祺不緊不慢地說:“趙將軍此言差矣,俗語道: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長百歲。我國皇上英明,唯才是用,隻要你身有長技,不管你是山野村夫,還是下賤貧窮,都可獲得重用,是以舉國百姓無不愛戴,凡身有才誌者無不效力,也因此國富民盈,百姓安居樂業。下官雖然年少,隻因略有薄技,就蒙皇上重用,下官心生感激,自當為國效力萬死不辭。”

他接著說:“不象貴國,論資排輩,任人唯親,老邁昏庸者屍位素餐,年輕有才者卻報國無門,其結果舉國上下凶狠貪婪,上位者不知體恤黎民百姓,荒年不賑災救濟,反而貴族趁機兼並百姓土地,使百姓無田耕種。百姓疲敝,生存無門,也不思報效國家。因此貴國嫉妒鄰國富裕祥和,連年征伐,搶奪土地財富,給兩國百姓都帶來戰爭的傷痛。此皆因無有識之士勸諭貴國皇上,惹得天怒人怨而不自知之過也。譬如趙大將軍,作為一國之大將軍,尚不懂禮儀,在兩國談判之時直呼別國皇上之名,傲慢無禮之極。難道大人不懂得作為一個有力量的大國,應有謙遜的言詞和禮貌的舉止才能體現大國之氣?”

李英傑暗暗為周偉祺的這番話叫好,沒想到自小的玩伴,現在比自己成器,可堪大用。趙將軍卻氣得臉色泛青,這番話不僅諷刺了他老邁昏庸、粗俗無禮,也罵了榮裕國貪婪凶狠。他冷冷地說:“一個國家到底怎樣是憑實力說話的,不是逞口舌之快就能強國的。現實情況是貴國在戰場上節節敗退,不然,貴國派你來做什麼?”

周偉祺不慌不忙道:“強國是要體現在對百姓的愛護及讓天下人都有更好的生活,是有大是大非的觀念,而不是隻為私利四處點燃戰火,即使你能得到全天下,還不是把全天下的老百姓都拉進地獄?來到貴國,我一路看來都是凋落淒慘的景象,並沒有看到強國百姓應有的富足與安詳。敝國派下官來就是為天下蒼生著想,為大家創造安寧的生活環境,讓大家能安心生產,不用過顛沛流離的生活。難道貴國不願看見這樣美好的景象嗎?”

趙將軍哈哈大笑:“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車騎將軍!如果你在戰場上也這麼犀利,貴國就不用派你來了。不過,要想用口舌爭得領土沒那麼容易,敝人知道貴國是來講和的,說說你們的交換條件吧,拿什麼來阻止我們進攻?”

李英傑心裏已經對周偉祺佩服之至,聽到條件,他的心又揪起來,而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軍事上打不過,隻能拿手裏的東西交換了,能用什麼來換呢?

他仔細聽周偉祺會怎麼說,隻見周偉祺沉吟了一會兒,顯然他很難出口,不過最終還是慢慢說了出來:“敝國出於對和平的追求和對百姓要求過安穩生活的渴望,決定忍痛割愛,把貴國搶去的敝國領土就送與貴國,隻要貴國不再興起戰事,還百姓以安寧,敝國不再出兵收複失土,大人以為如何?”

趙將軍哈哈大笑:“貴國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難怪國民富裕!試問已失領土你們搶得回來嗎?這些已經是敝國的了,拿敝國的東西跟敝國談條件做生意,你們還真一點虧都不吃啊!”

周偉祺正色道:“怎見得敝國收不回失土?敝國現在全國上下一條心,同仇敵愾,都發誓要與敵人血戰到底,況且敝國現在尚有許多精兵良將,且糧草豐足,若要興起戰端,還不知鹿死誰手呢,隻可憐了天下蒼生,又要遭遇生靈塗炭,是以敝國委曲求全,甘願犧牲自身利益求得大家的長治久安,但願貴國不要太過貪婪,以天下蒼生為念!”

趙將軍厲聲道:“不管閣下再說得天花亂墜、義正辭言,要想不拿出點東西來就換取敝國妥協,這辦不到!”

周偉祺麵色凝重:“那依趙將軍,該怎樣才能辦到?”趙將軍嘿嘿一笑:“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都認為貴國是治理得好才富裕的嗎?哼哼!下官早就聽說貴國有個紅塔山,山下有巨額財富,貴國萬歲爺也是得了紅塔山才從那裏起家做皇上的,如果貴國有誠意,就拿紅塔山來交換如何?”

周偉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聲色俱厲地說:“辦不到!紅塔山是敝國的聖地跟象征,決不可以輕易送人!”趙將軍也站了起來,冷冷地道:“那貴國就等著戰場上見吧。”周偉祺氣得臉色發白,胸膛起伏:“貴國如此貪婪凶惡,不信上天會永遠眷顧你們,從不打敗仗。”

趙將軍又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上天是否眷顧我們,戰場上就知道了,恕不奉陪。我們走!”趙將軍帶著他的人向外走去。趙將軍提前已經給周偉祺安排了住處。李英傑走在後邊,心裏也很氣憤,榮裕國獅子大開口,看來這場仗非打不可了。周偉祺憤怒及失望地看著他們離去,哎,沒能完成皇上交待的求和任務。

他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側影,忍不住叫了一聲:“李英傑!”李英傑聽到這一聲,仿佛頭上有一個炸雷一般,但他表麵保持鎮定,並沒有停止腳步,也沒回頭。周偉祺一個箭步搶上拉住他的胳膊,麵對麵地對著他喊:“李英傑!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們大家都以為你已戰死沙場!”

大家都停下來看著他們,李英傑內心在強烈地鬥爭著:“怎麼辦?怎麼辦?”他隻得強打精神說:“我想大人是認錯人了,在下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大人,而且在下從沒上過戰場。”

他一眼看到附近的燕兒小姐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看著他是怎樣若無其事地撒謊的,他心裏更加擂鼓了:“她會不會戳穿自己?她隻是看笑話還是另有圖謀?”

周偉祺有些糊塗了,這明明就是李英傑啊,不光長得像,聲音也像啊,他為何不承認呢?於是又說:“你怎麼了?我是阿祺呀,咱們一起玩到大的,阿傑,你是怎麼來這裏的?是他們綁架你的嗎?”

李英傑看著周偉祺眼中熱情的火苗,強抑自己相認地衝動,自己還沒找到要找的東西,不能就這樣暴露,而且暴露了後就不能活著回去了。於是他又用疑惑的表情說:“大人,在下名叫資央,是將軍府裏小姐的侍衛,莫非在下與大人口中的阿傑長得很像嗎?”他下意識的又去看燕兒小姐,她還是保持著那種饒有興致地看表演的神態,這令他心裏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