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鬥灰狼精

劉雪瑤把桃花插在一個花瓶中。鏡仙望著劉雪瑤的背影,想著自己等待千年才有此時刻,因此強將心底的隱約不安壓下,站起來走過去拉著劉雪瑤的胳膊,在一張精巧的幾案旁坐下,那裏放置著百花百果釀成的美酒,還有各種美味糕點。鏡仙舉起酒杯嘴角扯出一個微笑說:“來,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這是我們的喜酒,讓我們喝個痛快吧。”劉雪瑤看著麵前這個英俊的麵龐和幽深的眼眸,不覺就麵帶了由衷的笑容,喜滋滋地舉起了酒杯。

鏡仙看了看劉雪瑤的素色棉布衣衫,左手一揮,劉雪瑤身上就變成了大紅繡花婚裙,映著她麵若桃花的臉,煞是好看。桃花精張開雙臂低頭細看,喜得更加深了笑容,用那雙墨黑如漆的眼睛大膽地直望到鏡仙的眼裏去,“謝謝你!”她溫柔嬌媚地說。鏡仙隻笑了下,又端起了酒杯,一仰脖,喉節一動,杯中酒向下了肚。

喝了幾杯酒後的鏡仙臉色微醺,他雙手握住劉雪瑤的雙手,明亮含情的眼睛望著她說:“雪瑤,雖然我是神仙,可是上千年來我除了修行,就是空對著白雲飛鳥,心中很是孤獨。麵對人間夫婦相隨,同甘共苦,內心是羨慕的。現在你與我結為夫婦,我不再孤獨了,我們一起修煉,共度美好時光。”

劉雪瑤雙目炯炯,心想多年的願望終於達成,激動得眼含淚水:“鏡兄,我知道你的感受,我跟你一樣孤獨。”鏡仙疑惑地:“嗯?你也孤獨?”劉雪瑤發覺什麼,忙低下頭來,抿了下嘴唇,又抬頭解釋:“我是說,看見人家結了婚的小姐妹出雙入對,我感到了孤獨。”

鏡仙笑了:“以後我們就都不孤獨了。”劉雪瑤臉現紅暈:“鏡兄,我們,我們,”她越說越小聲,最後用眼望了望紅床單紅被麵,貼著雙喜的軟棉棉的床,用望向鏡仙。

鏡仙也回轉頭看了下喜床,明白了,又看向劉雪瑤,低聲說:“天還沒黑,太早了吧?我們再聊會兒。一直以來我就希望能有個人跟我聊天,喜怒哀樂有人傾聽,現在願望終於實現了。”其實他心裏總是有種莫明的煩燥和抗拒,他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劉雪瑤嬌聲說:“人間都說良宵一刻值千金,這一刻難得啊,以後我們有得是時間聊天,你聊多久我都會是個好觀眾。”鏡仙微微一笑:“好。”他們站起來,鏡仙擁著她,他們含笑對望著向婚床走去。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一聲大叫:“鏡仙,你出來!”他倆驚異地互看一眼,鏡仙向外走去。劉雪瑤在身後惱怒地說:“掃興!”

洞外站著一個極為醜陋的人,穿著灰衣,目光凶狠,一張嘴,嘴裏全是尖牙。洞仙問:“你是誰?”那人嘿嘿冷笑:“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真的不記得我了?一千六百年前,你仗著有點法術,把我打成重傷,幸虧我逃跑了,不然我就死在你手裏了。這上千年來我苦苦修煉,終於有了法術,我是來找你報仇的。我就是灰狼精!”

鏡仙恍然大悟大悟:“原來你就是那個為害鄉鄰的大灰狼!怪我當時沒把你打死,給你跑了,讓你成精再次為非作歹!你要怎樣報仇就來吧”

灰狼精嚎叫一聲化為一陣黑風撲了過來,把鏡仙團團圍住,鏡仙拿出短笛吹起一曲高亢尖銳的曲子,渾身冒出一個光圈圍住了他,黑風在四周纏繞始終突破不了。

眼見黑風漸漸開始發散,忽然劉雪瑤從洞中走出,見了這情形叫了一聲:“鏡兄!”鏡仙聽聲一分神,笛聲稍緩,黑風驟然聚攏穿透光圈,一個灰爪子猛向鏡仙抓來,鏡仙趕緊竄上空中,動作稍慢,肩背已然受傷,衣服撕爛,鮮血流出。鏡仙將短笛朝黑風一指,一束耀眼的紅光噴出,射在黑風身上,黑風發出一聲怪叫,聚成灰狼精,就地一滾,朝山下跑去,空氣中殘留著一股焦糊味。

這時鏡仙搖搖晃晃從雲頭跌下,劉雪瑤來扶他:“鏡兄,你怎樣了?”鏡仙虛弱地說:“受傷了,麻煩你扶我進洞。”劉雪瑤扶著鏡仙進了洞,他對著婚床對麵牆壁手一揮,喝聲“開!”牆上現出一道鐵門,推開後門內是一個小室,大概有一間堂屋那麼大,幹燥整潔,洞壁發著光,裏邊靠牆有張單人床,正中地上有個厚厚的圃團,所有物品應有盡有。鏡仙用手一指小室說:“扶我進去。”

他進去跌坐在那個厚厚的圃團上,對劉雪瑤說:“我要在這養傷,我們的蜜月是度不成了,對不住你。”劉雪瑤好生失望,她低著頭扭著雙手,過了會兒才抬眼問:“那個灰狼精再來怎麼辦?”鏡仙說:“灰狼精受了內傷,他的傷比我還重,在我好之前,他是不會再來的了。你出去吧,把門幫我關上,我要運氣了。”“哦。”劉雪瑤關門退了出去。

室內的鏡仙在門關的一刹那長舒一口氣,內心一鬆,不用再勉強自己了。他也不明白,這明明是自己等待並選擇的,怎麼現在內心這麼抗拒呢,鏡仙搖搖頭,想把這些陰影甩掉。